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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四章魘

  我死了嗎?畫外音:“死了,你死了!”不!我沒死!我沒死!畫外音:“沒死嗎?你看看周圍?”我抬起頭,視野裏一片死寂的鉛灰,腳下是一條筆直的公路,路旁的大牌子上寫著歡迎你駛入444號幽冥直達公路。我這是在去墟集的路上嗎?


  一輛悍馬停在了我的身邊,絡腮胡子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嘖嘖嘖!瞧瞧,瞧瞧!這特麽不是殃神燕北回嗎?咋出息這樣了呢?你個雜碎,害了勞資葬身寂滅之海,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今天報仇雪恨的機會來了,燕北回我要讓你姥姥家都回不去。”


  我瞪大了眼睛:“你丫的都寂滅了,還能出來作惡?殃神、我手呢?”“殃你大爺,你也寂滅去吧!”我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絡腮胡子扔帶了公路下邊,鉛灰的沙子糊了我一頭一臉,我蜷縮著,像是沒了骨頭的一堆爛肉,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力氣。


  銷魂霧來了,輕紗般的籠罩過來,沒有痛苦,我麻木的看著自己化去,最後隻有無盡的黑暗。


  “燕北回,燕北回你醒醒,醒醒啊!”誰叫我,我睜開眼睛,周遭的裏是一片深沉的血紅,沒有天空,沒有大地,沒有任何可以看到事物,也沒有我。我如同一絲透明的線在風中搖曳,如同一滴晶瑩的水滴融化在蔚藍的大海裏,隻有那一個微小的念頭還不曾散去,這就是寂滅,寂滅在寂滅的無盡裏。


  “燕北回,燕北回。”這聲音宛若在天籟裏回響,我看不到也摸不著。我追著這聲音奔跑。“燕北回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我們等你好久了。”我一抬頭,都是熟人啊!可就沒一個朋友。狗大少陪著藏頭君,惡鬼婆娘和鬆本帶著一群小弟,辛楊帶著幾個鬼查,一大幫子死鬼正站在一扇敞開的門前,張著大嘴說等我。


  辛楊一拍手:“歡迎殃神進入血浮屠,成為我們血色地獄的的一份子。”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身不由己的走進了那扇門,門無聲的關閉了。我孤獨的站著,周圍依舊是血紅的虛無。畫外音想起來:“燕北回,向前走吧!前麵就是你向往已久的真相,就是你人生的終極目標,去吧!”我無聲無息的走著,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要幹什麽。


  一道光閃過,無數的人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們一同走著,走在一條幽深黑暗的地道裏,周圍的人都麵無表情,地道裏死一樣的沉寂。這些人衣著都是民國式樣,長袍馬褂,旗袍和學生裝。這是哪?要去哪?我揪住身邊的一個人問到,那個人撥開我的手,依舊往前走。我無奈的跟著。


  走著走著,地道空曠起來,儼然是個巨大的廣場,無數的人靜靜的走著。我的眼前出現一抹紅亮顏色,接著就是無比炙熱的岩漿湧來,人們漫卷在岩漿裏,大聲的呼號著。我也被包裹在岩漿裏,瞬間燒化了。瞬間又複原了,接著又被燒化了。所有的人都在烈火和痛苦裏輪回,哀告和嚎叫經久不息。


  我已經第N次被燒化又複原了,痛苦的無以複加,頭腦裏隻有一個念頭,怎麽能痛痛快快的死了,除此別無他想。“幾你把你咕嚕切……”一陣悅耳的梵唱聲響起,大廳的上空金光大作,一位苦世救難的菩薩架著蓮花座現身了。淨瓶微斜,柳枝輕搖,無數細若薄霧的甘霖從天而降,岩漿稍息,烈火頓減,哀嚎中的人們得到少許喘息的機會。


  菩薩輕啟朱唇:“吾乃大慈大悲……汝等可原皈依我佛,信者得大自在……”無數的人拜服在地,菩薩柳枝輕搖,萬千甘露淋下,拜服餘地的眾人隨即紛紛飄起,脫離了熔岩烈火,瞬間化成了無數的透明光球,沿著佛頂的金光,隨著悠揚的禪唱飛往西方淨土。


  廣場上的人都超拔而去,我老燕孤單單的站著,腳下的火依舊在燃燒。我羨慕嫉妒,卻沒有恨。我可以作揖,但不可以跪拜,我是個有信仰的人,但我不信仰神佛,我唯一活在世間的理由,是我還有愛,愛家人愛朋友,愛世間萬千可愛之物,憎世間可憎之人和事。所以我不拜。


  菩薩微言大義:“信我者入我·門來”我一抬頭:“不信者可入地獄,我不信,我若入地獄,地獄則若天堂。”菩薩一扭臉:“自去兮休怨悲苦。”我朗聲大笑:“可惜了的,做個夢你也來作怪,就真的不怕菩薩見怪,罰你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輪回嗎?”我此言一出,所有的景物大變,周遭又變成了無盡的虛空,我的對麵站著一個黑乎乎的物事。


  “夢若無痕,想不到你居然是個如此的蠢物,可憐我二十幾年就沒做過好夢,也不管你受了何人驅使,你隻管告訴他,我命由我不由天,況且你身後哪位還離天遠著哪!”“你會後悔的,我還會來的,還會來的!”夢獸吼叫著裏去了。


  既然夢做完了,我也該醒了,腳下忽然一空,我極速的墜落,我摸著後腦勺想,是不是裝逼裝的過了頭,萬一這要不是做夢呢?

  “啊……”我大叫著睜開眼睛:“還好!還好!真的在做夢。”我抬眼看到了窗外的操場,小綠正和大黃再嬉戲。這個破夢做的,搞的我不正常都以為自己到了要去香港青山的程度?還真是膽大,還真是狗血!或許還是某種奇異的警示呢?許多事已經做過了,我不後悔,不想說替天行道,隻是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沒有我他們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該做的也還要做,勞資又沒幹啥傷天害理的事。為毛要受你們嚇唬呢?


  我無所謂的想著,沒辦法,就算是某些微妙的預兆,就算是來自某一方的警告,我又能怎麽樣?某個民間諺語說的好,老漢砍王八,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再就是吳老二他哥,武大郎服毒,吃也是死不吃也是亡。那個扯遠了,我更相信這就是場荒誕離奇的夢而已。


  也不能老躺著,我歪歪脖子,準備起來:“草,壞了!”居然不能動了,手,手也不能動了,哪哪都不能動了。我還在做夢,不,我的腳上一重,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壓了上來。“我擦,這也是要魘住的模式啊!”可是無論我怎麽想都不重要了,陰冷濕滑散發著無盡臭氣的東西緩慢而又堅決的由腳下碾壓過來。


  我在心裏叫苦不迭,卻是毫無辦法,如果事先提防,我又許多的辦法收拾這種夢魘,可是一旦魘住了。我也隻好聽命由天,哪怕小綠進來叫一聲呢!我也就解放了。那魘來的極快,不等我多想,已經漫道了我的口鼻之上,我心說,這可不是魘一下的意思,這是要我的老命啊!

  是我呼吸的極慢,心髒也不太跳,可是時間久了,我也得掛球。這魘估計是看過方苞的《獄中雜記》,土布袋加上千層紙,弄不死你丫的,我就不不叫臭魘!我潛心下來,調動太一混元勁,可是那廝也不聽話呀!它要是聽話,我不早好了。


  幾番掙紮,我都失敗了。我開始頭昏眼花,極速的迷糊起來。要歇菜啊!沒法子了,歇就歇吧!就在我的意識將黑沒黑的一瞬間,我的心髒猛的一跳,左手的殃神指和右臂裏的戮神刀突然就發動了,我就聽著身上的東西一聲嘶吼,渾身立刻就輕鬆下來。還沒等我有所動作,殃神指和戮神刀自己就鑽了回來。“兩個混賬,我不要死球的,你們還不動彈,早幹嘛去了?”


  我緩慢的爬起來,內個臭啊!我打開門大叫:“鎖住子,伺候東家更衣,哦不,伺候東家洗澡。”鎖住子弄了個大盆來,沒進屋就給熏出去了。鎖住子捏著鼻子問我:“東家,你這掉糞坑去了,還是你弄到褲子上麵了,我可不管洗衣服,您呐還是找管家婆吧!”我隨手在他身上蹭了幾下,把他給膈應的要吐。“滾蛋吧!我宣布退貨,就你這樣的保鏢一文不值,東家我都快給人家弄的歸西了,你還問咋地了?”


  鎖住子一聽臉色就變了:“東家,這大白天你就讓人家魘住了。”我隨手扒著衣服:“然也”“不行,我得找姚老他們去。”不等我說話,鎖住子一溜煙的跑進了老牛的辦公室,沒兩分鍾一群人就擁了過來。我大叫:“女士退後,不準來吃少爺的豆腐。”走的最快,最靠前的姚師兄“啪”的給了我一巴掌:“啥時候了,還耍活寶?”隨後轉身上一邊吐去了。


  我用了三塊香皂,兩瓶洗發水才把自己拯救出臭大糞的行列。就這樣江萊還是捂著鼻子給我好一陣問候,就別說她那些油頭粉麵新來的屬下了。該說該講又講了一遍。最終知道臭魘被我幹掉了,這些老的小的才放下心,至少他們暫時沒事了。


  我摸著鼻子,咋沒人感謝我呢!還真是世態炎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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