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十章手擀麵
話說我和唐朝尋著燈火的指引,一路行進找到了燈火的所在,一個小小的農家院落。唐朝敲響了院門,三間正房的房門吱的一聲開了,我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會真的走出來一個藍臉紅發的妖魔鬼怪吧?
燈光閃動,一個瘦小枯幹的人影走出了房門,借助她手裏的馬提燈,我們看清了出來的人,一個個頭不高,梳著嘎達鬏(圓形發髻)的小腳老太太走了出來,老太太舉高提燈問道:“誰呀?”看著這麽個小腳老太太出來,我和唐朝都有些詫異,畢竟各自都勾勒出自己內心當中的凶惡,陰險,詭異,惡毒的妖魔惡鬼形象了。這種極端的反差衝擊太大,一時很難適應。
直到老太太問到第三遍,唐朝才反應過來:“啊!大娘,我啊!”“你是誰啊?”“大娘,我們是過路的警察,走的渴了,想跟您討杯水喝。”“警察,你是哪的警察?元寶鎮的警察我都認識,咋沒見過你?”唐朝一咧嘴,這老太太還挺較真:“啊!大娘,我們是省裏的警察,這就是要去元寶鎮,這是我的證件。”
唐朝從牆頭把證件遞了過去,老太太舉著提燈,顫顫巍巍的走到門前,伸手接過了唐朝的警官證。湊到燈前看了幾眼,隨即又遞回給唐朝:“對不住了同誌,我兒子托人捎信來,說最近不太平,誤會你們了,等著啊!大娘這就給你們開門。”
說著話,老太太走過去拉動門栓,打開了院門:“同誌快請進,上屋去。”老太太十分熱情的招呼我們進屋。我和唐朝對視了一眼,既然來了,還是要進去的。我倆隨著老太太進了正房,屋子裏的陳設極其普通,一如正常的農家院,南北兩個灶台,中間放著地桌,地麵上都是夯平的,老太太一個勁往東屋裏讓,我倆也沒客氣,直接進了東屋。
東屋裏的布置也很平常,一鋪南炕東西通長,炕中間放著張一米長半米寬的烏木炕桌,地上靠東牆放著兩隻紅鬆櫃子,北牆邊放著幾隻方凳。老太太往炕上讓我倆,我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唐朝則端了一隻方凳坐在炕邊,老太太撥亮了油燈:“對不住了,兩位同誌,條件有些簡陋,你們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們燒水。”
唐朝趕緊攔住:“你老可別費事了,我們喝口涼水就行。”老太太一甩手:“那可不行,那不是山裏人的規矩,你們遠來是客,隻怕不止渴了,大半夜也該餓了,等著啊!大娘給你們下麵吃,大娘做的手擀麵可好吃了,我那沒出息的小孫子一個人能吃三大海碗,等著啊!”說著話,不顧唐朝的勸阻,執意的到堂屋去了。
沒兩分鍾就聽老太太到西屋吆喝人:“小五子啊!快起來,咱家來客人了,起來給奶奶燒火,做你最愛吃的手擀麵。”另外的一個稚嫩的聲音,嘟囔著也聽不出說的啥。外屋裏很快響起了刀案砧板和燒火的時木頭爆裂的劈啪聲。
唐朝趁這機會湊過來和我咬耳朵:“燕子看出啥來沒,我還是沒看出毛病,是真沒毛病,還是我這眼睛不靈光了。”我微一沉吟:“表麵上沒啥破綻,言語上也很妥帖,隻是深層次還有些問題,你用這個擦一下眼皮,就知道有沒有問題了。”我塞給唐朝一片犀牛角,我自己也拿了一片在眼皮上蹭了兩下,再一睜開眼睛,我去特二大爺滴!
我跟唐朝差點沒叫出聲,哪還有啥房子,我倆坐在一堆爛秸稈上,秸稈堆下麵,一隻貓頭人身的獨眼怪物和一頭小豬一樣的家夥正圍著一塊大青石忙乎,貓頭怪物一把一把從秸稈底下往出摸蛆蟲,隨手放在青石上麵的兩個大花碗裏,小豬似的怪物則抓起小石頭,用力一捏攥成粉末灑在蛆蟲上麵,他們似乎使用了某種法術,蛆蟲翻翻亂滾卻爬不出大花碗。
這倆玩意一邊弄著,一邊看著我倆陰笑。貓頭獨眼的那隻眼睛一看過來,居然紅光四射,我倆給這紅光一照,就目眩神迷,腦袋變得昏沉沉的。我倆隻好移開目光,秸稈堆四下裏都是半人高的蒿草,我倆當初怎麽就看成了院落呢!
沒一會,倆怪物弄得了。貓頭怪物端著兩碗蛆蟲走了過來,唐朝低聲問我:“怎麽辦?”我推了他一下:“還能怎麽辦,你要餓你就去吃吧!”貓頭怪物正好聽到,接口說道:“兩位同誌,麵做好了,你們也都餓了,快點吃吧。”說著話,獨眼裏的紅光大盛。
唐朝一伸手摸出手槍,對準貓頭怪物“呯呯,呯呯……”一口氣射空了彈夾,貓頭怪物動都沒動,反而吆喝了一聲:“小五子,你去招呼那位同誌。”扭過臉對著唐朝:“小乖乖,你餓了,過來吃奶奶做的手擀麵吧!可好吃了。”
唐朝打空彈夾,貓頭怪物還在說話,他就知道不好,這玩意太厲害,特殊處理過手***都不管用了。他把槍插回槍套,直接拔出了腰間的軟劍,這時候貓頭怪物的獨眼正好看向他,唐朝就是一陣迷糊,好懸沒走過去吃麵。
我這裏,小豬一樣的怪物已經衝到了,這家夥近了,我才看出,原來是隻獾子,因為太肥才有點像豬。這頭豬獾異常凶猛,撲過來都帶著風,我可沒有力氣和它對毆,隻好故技重施,五行遁術伺候,身體一側,閃過了豬獾的撲擊。
唐朝舞著劍,隻是圍著貓頭遊走,卻不敢上前。沒幾個照麵,唐朝扯著嗓子喊起來:“燕子,風緊扯呼。”我知道他是頂不住了,想讓我用五行遁帶著他逃命,以我的見識認為這貓頭的眼睛有古怪,有種極強的催眠作用,之前我們看到的那盞燈火應該就是這隻眼睛。
想到了問題所在,我也對唐朝喊叫:“大師傅你師父教給你的不隻是書法吧?佛家不是有降魔經文嗎?你誦上一段我聽聽。”唐朝一聽就明白了:“好嘞!你聽著,南無……”唐朝大聲誦念起金剛經來,經文聲一起,聲震四野。唐朝自己怎麽樣了,我不知道,我是覺得心神安定了許多。
我倆舒服了,倆妖怪可就不爽了,尤其是這頭獾子,道行低微,一受到經文的克製就狂躁起來。如果它找到了發泄的對象,大打出手還可以疏散一下鬱悶,偏偏碰的的我是沒力氣和它對打的。我使用五行遁術,不停的位置轉換,累死它也碰不到我的邊。他越撞不上我就越焦躁,我索性故意刺激它,從我的如意袋裏摸出根大號銀針,利用五行遁術瞬移經過它的時候,飛速的給它紮針。
一連紮了五回,終於把它紮瘋了,這隻肥頭大耳的獾子咧開嘴嚎叫著,頭一低把速度用到了極致,就聽到“咚”的一聲悶響,這個蠢貨毫不猶豫,義無反顧的撞到了獨眼姥姥的美食餐桌上,那塊足有幾頓重的大青石上。實踐證明肉和骨頭的組合還是PK不過天然存在的石頭滴,獾子鼻口竄血,倒地不起。看得我是心中大樂,事實證明我老燕還不是純廢物,打架也不一定非得拳拳到肉,小花招也是很管用地嘛!
收拾了獾子精,我湊過去看熱鬧。唐朝把手裏的劍都舞出花來了,貓頭獨眼姥姥的獨門絕技催眠一失效,就明顯處於劣勢地位了。武力值並不強大的獨眼姥姥跟唐朝交手幾個照麵就吃了虧,大師傅之前怯場,有點丟份,這回可是用上了十二分的精神,拿出了鍋碗瓢勺齊飛的本事。口裏誦著佛號,手裏寶劍拳頭不停,圍著獨眼姥姥這通狂毆。
獨眼姥姥看到獾子精倒地不起之後,更加慌亂,幾次想要跑路,都讓唐朝給揍了回來。情急之下它居然想元神出竅,舍了肉體保命,淡紅的一隻獨眼小貓,剛從頂門冒個頭,就讓唐朝一巴掌給拍回去了。大師傅一邊暴打獨眼姥姥,一邊臭罵:“叫你瞪著眼睛勾人,叫你給勞資吃蟲子麵,你特麽還讓不讓人活了,你特麽不知道我就是個廚子嗎?你讓我以後用那種心情做飯?又用啥心情吃飯?”
那畫麵老和諧了,我看的有點不耐煩,就催促唐朝:“行了,抓緊時間送它上路。”唐朝氣也出的差不多了,麵子也賺回來了,劍光一閃,破了獨眼姥姥的肉體,已經被唐朝揍的縮水一半的元神小貓沒等動作就唐朝用劍攪成了碎片。大師傅劍交左手,右手捏了一個劍訣,昂然而立。
我“啪啪”鼓了兩下掌,假著嗓子尖叫:“大師傅好帥呀!人家瞿霞妹妹要給你生猴子。”唐朝聽的臉都黑了:“老燕啊!你可太不夠哥們意思了,好不容易我才瀟灑了一把,你就拿我開涮,你丫結婚才生猴子呢!俺家那叫寶貝。”我一撇嘴:“行了吧!別嘚瑟了,拿著你的大勺去把那獾子也燴了再說,除惡務盡才顯英雄本色。”
唐朝拎著劍走過去,剛舉起劍來,那獾子忽然竄了起來,一頭撞向大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