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章死亡之地下
龍澤被老太太眼裏的凶光看的渾身直突突,龍澤不敢再跟老太太對視。他想不出一個老太太的眼光為什麽會這麽凶惡?又為什麽這樣看著自己?越想越怕,龍澤吼叫起來:“警察同誌,警察同誌,我的酒醒得差不多了!我也徹底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看看是不是處理一下。”
大廳裏的那個值班警察看都不看他一眼,龍澤叫喊了一陣兒也隻是枉費力氣。至於說跟鐵柵欄對打來個破頭撞金鍾,龍澤還沒有那樣的勇氣而且也承受不了肉體的痛苦,隻好悻悻然坐回凳子,扭過頭盡量不看那個老太太。鴕鳥鼴鼠都無所謂啦!眼不見心不煩吧!
很顯然在這種地方,不是龍澤想清靜就能清靜得了的!一個細小微弱但有又極其清晰的聲音無可抵抗的在金絲眼鏡的狂叫聲裏,傳進了龍澤的耳朵:“駱家豪你個懦夫,殺多少人也掩飾不了你無能的本性!”
金絲眼鏡的聲音一下停止了,隨即他又怒吼起來:“不!這都是謊言,徹頭徹尾的謊言!”那個細微的聲音說到:“是嗎?紐卡斯爾小鎮裏的羅伯特可不是這樣說的,他說羞澀的邁克永遠都是個無能的廢物。”
金絲眼鏡瘋狂的衝向中間的鐵護欄,兩隻手將護欄弄的亂響:“你這個魔鬼,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龍澤冷眼看著這一切,心裏對這個看著柔弱的老太太愈加的忌憚。一個瘋子會說這樣的話嗎?什麽紐卡斯爾的羅伯特?很明顯的戳到了金絲眼鏡的肺管子上,才會讓這個家夥如此的瘋狂。
老太太麵對金絲眼鏡的瘋狂,絲毫不為所動,輕聲細語的接著說到:“哦!我可憐的麥克!誰又欺負你了嗎?乖!你需要安靜下來,媽媽會保護你的。”金絲眼鏡聽著老太太的話,逐漸安靜下來,並且開始小聲抽泣起來。老太太走過來撫摸著金絲眼鏡的頭發,神情裏隱約多了一絲溫暖。
龍澤看的睚眥欲裂,這老太太還是人嗎!反手為雲覆手為雨啊!危險,極度的危險!龍澤隻剩下一個念頭,怎麽才能盡快地逃出去。火星也許更危險,但也比在這老太太身邊有強多了!隻可惜龍澤不能喊媽媽咪呀!當然就算是喊了也沒用。
正在溫柔撫摸金絲眼鏡的老太太,臉部的肌肉忽然劇烈的抽出起來。隨即一個粗壯凶惡的聲音在老太太的嘴裏傳出來:“嗬嗬嗬,親愛的邁克,我的小乖乖,爸爸真的愛死你了。”這話音兒一出,金絲眼鏡立刻哆嗦起來,顫抖的聲音說道:“哦!不要,不要傷害我。”那粗壯的聲音依舊在狂笑:“邁克,我的小乖乖,爸爸怎麽會傷害你呢!”
金絲眼鏡哆嗦著,一縷水漬沿著他的褲腿淌了下來,隨即一股濃烈的騷臭味兒散發開來。“邁克你個小混蛋!你都多大了還尿褲子?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別,不要,媽媽不要啊!”“一定要好好教訓你,你這個該死的!跟你爸爸一樣的廢物。”
龍澤看著老太太口技般的模仿出另一個男人和女人的聲音,感覺已經不是神奇了!龍澤很想昏倒,可是他做不到,他隻能機械地看著聽著。
老太太凶狠的眼光從龍澤身上身上掃過隨即又轉回到金絲眼鏡:“駱家豪你還說自己不是廢物嗎?”金絲眼鏡看著老太太:“你究竟是誰?你是撒旦那個魔鬼派來的嗎?”“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你是個廢物,廢物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應該立刻去死!”金絲眼鏡跳起來:“不!不!我不是廢物。我不要死。”
金絲眼鏡瘋狂地撲向柵欄門,大聲的吼叫著:“我不要死,我不是廢物,救命啊!”盡管他把柵欄門弄的嘩嘩作響,可是大廳裏的值班警察像是睡著了,頭部抬眼不睜的,完全無視了金絲眼鏡瘋狂的舉動。老太太的聲音在繼續:“廢物垃圾,注定了是要被毀滅的。”金絲眼鏡從警察那裏得不到救助,轉過身撲到龍澤的麵前。
“救救我吧!我不是廢物,我也不要死。”龍澤雖然害怕,但是他對這個金絲眼鏡沒有一絲好感,龍澤說:“走開!你是不是廢物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是個人渣!”“對!對對!我就是個人渣,救救我吧!人渣有活下去的權利不是嗎?”
龍澤扭回頭,他不想再和這個人廢話了。金絲眼鏡還在哀求,老太太的聲音響了起來:“駱家豪你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你沒有看到嗎?你溫柔可愛的妻子和聰明伶俐的孩子正等在這裏,他們等著你去團聚呢?來吧!把你的頭從柵欄裏擠過去,你和你的妻子孩子就可以重回天國的懷抱,來吧!在那裏你將是稱職的丈夫和親愛的父親。”
金絲眼鏡不知何時停止了求告,轉回身走向柵欄。龍澤忍不住去看,金絲眼鏡眼睛裏放著光,緩緩走到柵欄之前,把自己的頭上塞向了兩根柵欄之間,金絲眼鏡用力的擠著,鮮血不斷的從他的頭上流下來。龍澤無法再看下去,他扭回頭。隨著一聲滿足的歎息和一聲脆響,龍澤就聽不到金絲眼鏡的聲音了。
龍澤扭過頭去看,金絲眼鏡把自己的頭塞進了兩根柵欄之間,因為用力過猛,金絲眼鏡雙眼爆裂脖骨扭曲,徹底的與他的家人團聚去了。龍澤很想大叫,可是看著老太太兩眼露出的凶光他又安靜下來。龍澤問自己,這是一場永無休止的夢魘嗎?無需證明,龍澤知道這不是夢。
老太太柔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龍澤,你這個文化痞子,覺得自己比駱家豪強吧?你覺得他是個瘋子而你不是對吧?可是但是你就是個瘋子,你是個垃圾中的瘋子又是個瘋子中的垃圾,你也該死!”
龍澤用手堵住了耳朵,他不想跟老太太辯駁,他隻想做一次真正的鴕鳥,什麽也不想聽,什麽也不想問。隻求老天爺能讓自己活下去。可是不管他怎樣堵著耳朵,老太太的話都無比清晰的鑽進他的耳朵裏。龍澤開始大聲念叨:“無量天尊,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我親愛的主啊!上帝啊!如來佛祖啊!發發慈悲救救我吧!”
就在龍澤認為自己已經徹底淪陷的時候,派出所的門一開,一大群人走了進來。紛亂複雜的聲音一下子壓住了老太太的聲音,龍澤得到了暫時的解脫。
進來的大批人馬應該都是參與械鬥的那夥人,被警察全都帶了回來。警察們吆喝推搡著這些男男女女,把他們一股腦的塞進金絲眼鏡所待的中間隔斷。不管是警察還是那些男女所有的人就像瞎了一樣,完全無視了金絲眼鏡的屍體,就仿佛那屍體從來都不存在一樣。
龍澤這思維有點兒混亂,他已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了。無視就無視吧!如果這些人能把他徹底無視到底,那才好呢!龍澤轉過頭,來一回老母雞顧頭不顧腚,就差沒說,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龍澤很想就這樣鴕鳥下去,可是柵欄滯留室內外的喧囂鼓噪著每一個人的眼睛耳朵和大腦,不是你想躲避就能躲避開的。
刑警隊的王李兩個警察不知為何也跟了過來,他們倆和派出所的警察開始對械鬥的男女進行訊問筆錄。械鬥的男女很明顯的不配合,有的驕橫無比,有的猥瑣至極,也有那熊蛋哇啦哇啦亂說的,但是似乎就是沒有一個人說明白了為什麽械鬥。警察們很惱火,嫌犯們卻很快活。
不知為了什麽,警察和嫌犯忽然都激動起來,開始大打出手。滯留室裏的男女不知怎地也衝了出去,幾十個人在大廳裏瘋狂的毆鬥起來。
龍澤的鴕鳥政策失敗,他隻好躲在柵欄的最裏麵,瞪大著眼睛看著這些人相互毆鬥。警察們甚至開了槍。龍澤怕的要死,生怕哪一顆子彈打歪了,在他的身上留個紀念。可是神奇的事情出現了,中彈的男女們仿佛電影裏的主角,永遠也打不死。龍澤看著眼前的血肉橫飛,仿佛是在看一部有關末日的經典喪屍片。每個人都是打不死的小強,滴著血,掉了肉,哪怕是殘缺了肢體,可是他們依舊在戰鬥。
龍澤親眼看著一個男人把另外一個男人的脖子扭了過去,那個男人自己動手又扭了回來,然後裂開嘴大罵髒話。龍澤很想找個人問問,我是掉進溝裏了嗎?隻是沒有人理睬他,另外一個柵欄裏的老太太不知什麽時候也混了出去和被警察們帶回來的另外一個老太太廝打在一起。
兩個老太太在龍澤的柵欄前麵相互扭打的,很有點潑婦PK的怨婦的意思。兩個老太太也都是打不死的小強,不管是摳鼻挖眼撕嘴造成的都是表麵的傷害,雖然血腥但還是可以忍受,可是當柵欄裏的老太太把另外一個老太太臉上的皮撕下來塞在自己嘴裏大嚼的時候,龍澤大口的吐了。
就在龍澤大口宣泄著對晚飯不滿的時候,自身酸爽到極致的瞬間,周圍忽然安靜下來。龍澤一抬眼,壞了,打鬥中的人們都圍到了柵欄之前,那些直勾勾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龍澤心說我命休矣!
就在這個時候,派出所的大門忽然開了,似乎是某種看不到的東西帶著沙沙的響聲湧進了派出所。沙沙沙沙沙,互相毆鬥的男女們都走了開去,龍澤瞪大了眼睛,看著時間像沙漏裏的沙子一樣快速的流逝,那些警察和械鬥的男女統統的都死在了流逝的時間裏麵,那些人完全沒有抵擋也不能夠抵擋,沙!沙沙沙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