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六十章願望和現實
露宿荒野那是不可能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唐朝辦外交還是很有套路的,他揣著我給的錢拉著領班到一邊兒去談了。可是沒過多一會,大師傅就氣急敗壞的走了回來,跟我說:“走吧!這地方不歡迎咱們。”我說:“住滿了沒關係,吃個飯總可以吧?”唐朝一撇嘴:“你不怕碰壁,咱就去試試?”
十分鍾之後,我和唐朝怒氣衝衝的回到了車裏,大師傅拍著方向盤說:“故意的,全都安排好了刻意針對咱們,咱倆變成了不受歡迎的客人了,你說說,你們家洛水也太絕了,不給地方住不說,居然飯都不讓吃,我怎麽就沒看出來她是個這樣刻薄的人呢?”我瞪了他一眼:“不準詆毀我們家洛水,你怎麽那麽肯定就是洛神女安排的?說不準是她下麵人胡搞也不一定?”唐朝嘿嘿一笑:“這可不好說,你這家夥以前對人家不理不睬,現在到要屁顛屁顛的追起來沒完,興許人家是煩你了唄!我這個池魚自然要跟著遭殃了!”
真的就是洛水煩我了嗎?我是在追著她的信息跑,真實目的也不過是為了確認她的安全,就算是我內心當中,有那麽一丟丟仰慕和愛戀那也是個秘密。我既沒有登報紙上電視,也沒有拿個高音喇叭站她家樓下大喊安紅我愛你,哦,那個是洛水我愛你,遭遇這種窘境決然不是愛情惹的禍,既然不是愛情惹的禍,我和洛水又沒有金錢上的糾葛,還會是什麽呢?難道說?我不準備再想下去,一切還是要事實來說話吧!如果在三月三的盛會上見不到洛水,就說明她危險了!
既然此處不留爺,應該會有留爺處。山莊賓館進不去,我們還可以找民居,來的路上不是有一些當地的民房嗎?我們可以去試試運氣,走過了第八家民居之後,我們才知道薩滿對當地人的影響力有多大,當地的居民隻要看到我們的車就直接退避三舍了,還真是枉費了大師傅的三寸不爛之舌,根本就沒有用上的機會呀!
怎麽辦?這一逛蕩下來,已經是晚上6點多鍾了,我看了看唐朝:“還真是夠絕的,看來咱們哥倆要露宿街頭了!”唐朝掰著手指頭:“咱走吧,去最近的呼中鎮,不然再晃下去沒準兒就有人往咱車上扔出大糞了,鬼神宴不是後天嗎?咱在呼中鎮呆兩天,後天一大早再趕過來,不讓咱們在這住可以,總不會山也不讓咱們爬吧?”我雙手一拍:“說的有道理,大師傅不愧是智多星!”
話是這樣說,我的內心卻是隱隱有一種感覺,就是後天過來,也會有麻煩等著我們,不知道何時起順利和馬到成功這兩個詞兒,已經悄然從我們的字典裏離去了。囉嗦和麻煩才是王道,更加像是一個親密的愛人,不離不棄永不分離。為了怕出意外,我們車上裝了兩桶備用的燃油,不然的話,我們哥倆真就露宿荒郊了,夜裏10點鍾,我們驅車趕到了呼中鎮。
呼中鎮是民政上的稱呼,同時也是呼中林業局的所在地,鎮子雖小但是五髒俱全,在林業局的招待所裏我們算是體會到了家庭的溫暖,當然同時也體會到了簡陋陳舊,飛舞的灰塵和看門大姐的白眼珠子,當然更具特色的就是招待所裏的公用拖鞋,雖然一隻藍一隻綠,但總算是一隻左腳一隻右腳,不用擔心隻走尋常路了。
草草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上起來,我們哥倆就到鎮裏轉悠了,無他,招待所不供應早飯,我們隻好到鎮裏去尋找賣早餐的飯館兒,不然隻能忍著了,運氣還沒有壞到十六麵楚歌的地步,在呼中鎮裏唯一的一條街道的盡頭,我們找到了一家賣早餐的。黑省這地界早餐的種類不複雜,基本上就是燒餅油條,包子,豆漿豆腐腦一類的,就更不能指望在這邊陲小鎮上,吃到米線或者熱幹麵了。
還是那句話,地方雖小但是民風淳樸,消費者又都是鄉裏鄉親的,飯館自然也就講究個新鮮實在,吃著炸得金黃的油條喝著雪白的豆漿,再吃兩口當地特產的卜留克切絲鹹菜,饕餮如大師傅也覺得非常滿意。吃過早飯,我和大師傅叼著煙在鎮裏溜達,老實說沒什麽可看的,磚瓦化的民居,一個郵政,一個移動一個聯通,再加上幾家飯館,就構成了這小地方的中心了,當然還有一些商店,經營日用百貨和衣服一類的商品,鎮政府和林業局機關大樓算是鎮上兩個最大的門臉兒了。
街上的人也不多,我和唐朝15分鍾就轉完了整條街道,對於這裏隻有一句話真的是一個小地方。放眼望去民居外就是高高矮矮的山巒,除了潔白的雪地就是翠綠的樟子鬆林,嫋嫋的炊煙上麵碧空如洗,西來的微風拂動,鼻子裏是滿滿的各家各戶的早餐香氣,遠遠的傳來了某戶人家的大黃狗叫聲,間或著某隻待崗大公雞的鳴叫,我和唐朝都沒有說話,隻是在骨子裏感受著這種寧靜裏的溫馨。
我默默的想著,或許有一天,我歸隱了田園,可以到這裏來生活,在這份寧靜的天地裏蕩滌掉與生俱來的那種躁動,過一過簡單的生活。唐朝拿下嘴邊的煙蒂,輕輕的揉散撕碎,隨意的灑在雪地裏。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來我是個濁物,消受不了這種寧靜和安逸,也許再過個幾十年,我會考慮搬到這裏來住,也體會一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我撇了撇嘴:“估計就是再過200年,你老人家也會向往燈紅酒綠的繁華,這裏的生活跟你不挨邊兒,反倒是我還有幾分可能,我的家鄉小白村跟這裏一樣寧靜,我搞定了手頭上的這兩件大事,就會徹底離職,回去過一過我久違的田舍郎的生活。”唐朝同樣在撇嘴:“別想的那樣美了,這世界不是你說了算的,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像我們這樣詭異的人生隻怕是永遠要繼續下去,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我沒有和唐朝爭論,無論怎樣爭論都沒有意義。就像唐朝說的,願望永遠是美好的,隻不過是現實太殘酷。三月三的一大早,我和唐朝站到白頭山下就充分的體會到了現實的殘酷。一個麻杆兒似的人物,鬼神宴理事會的理事長馬半仙,皮笑肉不笑的擋在了我的麵前,馬半仙伸出手來,我很煩惱的摸了摸鼻子,是的,我和唐朝都沒有這次盛會的請柬,同樣我們也不是出馬弟子。
馬半仙兒高聲嚷道:“諸位同僚,這兩個人既沒有請柬,也不是出馬弟子,你們能允許他們登山參與盛會嗎?”站在他身後的高高矮矮各路人馬異口同聲的說道:“不允許!”馬半仙高聲對著我倆說:“聽到了嗎?這就是民意,我們薩滿教眾一致反對你們參加鬼神宴,如果你們非要參加甚至采取暴力行動,那麽你們將會是所有薩滿弟子的公敵,兩位要是不服氣,盡管試試看,我老馬可以擔保,兩位以後在東北絕對是寸步難行,我奉勸兩位不要義氣行事,還是轉回去吧!”
我轉過頭看看唐朝,大師傅滿不在乎的哼了一聲,跨前一步,亮出了工作證,對馬半仙說:“老馬呀!看清楚這張工作證,我現在懷疑你們非法聚眾集會,意圖顛覆正常的社會秩序,我現在要全程監控你們的集會。如果你要是拒絕,我立刻向上麵匯報,我還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薩滿教敢對抗國家?”馬半仙的老臉抽搐了一下:“這位唐領導,請你不要亂扣帽子,我們的聚會是申請過的,我們有批文,至於說您要參與盛會監督盛會,我們是歡迎的。”
唐朝把工作證一收:“這不就完了,也不知道誰給你們出的餿主意,真覺得我們哥倆好欺負啊?”說完話唐朝衝我一做手勢,我剛要跟上去。“慢”馬半仙兒一伸手擋住了我:“唐領導是有證件的,那這位同誌是不是也把證件給我看看?如果你也有和唐領導一樣的證件,我們還是可以通融的”
他這個,工作證我也有,但是我的工作證和唐朝的不一樣,我的工作證現在已經改成了公安廳檔案館的了,大師傅用的還是督察處的證件。我這略一遲疑,唐朝說話了:“你個老馬也太死心眼兒了,他是和我一起來的,我們是同事,還用的著看啥子證件嗎?”馬半仙兒皮笑肉不笑的用眼盯著我:“那可不成,這次的盛會對我們非常重要,一定不能讓不相幹的人混進去,如果這位先生要是拿不出證件,您就請吧!”
我看出來了,這些薩滿弟子完全就是針對我來的,我把手一攤對著馬半仙說:“水賊過河,甭使狗刨,你有啥套路,想法就使出來吧!實話跟你說,這個盛會你讓我參與我參與,不讓我參與,我也要參與,我很不介意動用武力,料想你們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如果你們要是有誰能擋住我,盡管站出來,要是沒有我可就自己上山了。”
馬半仙兒冷笑了兩聲:“知道您厲害,我們也知道擋不住你,這人世間是有規矩的,如果你非要上山也可以,那就按照我們的規矩來,不然就是我們薩滿弟子都死光了也不會讓你如願的。”
我哈哈大笑,那就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