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九十二章愛別離恨相送
從古至今,對於天道命運有兩種不同的態度,一種是天道不可抗拒,人力有限,冥冥中又有許多不可思議的安排!所以人隻能隨波逐流,聽憑天道的任意擺布。
另一種態度是,人定勝天,代表人是我最欣賞的老主席,那就是與天鬥,其樂無窮。不管命運中有多少波折,不抗爭一下,不奮鬥一下,那就不叫人生。鬥爭得過鬥爭不過不重要,最起碼擁有了積極樂觀向上的態度,這樣不管結果是勝利還是失敗,作為一個人就了無遺憾了。
有史以來,我都是個頹廢的人,被動無奈的接受著,不管是命運還是某些人製造出來的種種變故。從未想著跳出這個格局,活出一個真正的自我來。這一回,聽到瘟神大哥親口說出,我輪回了九世都是一個結局,還帶累著唐朝跟著我有了三世悲慘的結局。憤悶,壓抑,內疚種種負麵情緒,讓我覺得自己要爆炸了,能夠九世都是一個結局,那隻說明了一個問題,麵對著強大的壓力,我屈服了。
我下定了決心,這一世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就此徹底了結永墜地獄,也不會麵對壓力屈服。有了這樣的決心,我也就鼓足了勁,愛誰誰吧!嶽父老子又怎麽樣?冥天子又怎麽樣?惹毛了少爺我,就算是玉皇大帝如來佛祖都來了,老子也不甩他們。
瘟神大哥和唐朝陪著我一起走向了冥王的宮殿,眼看著就要到了,我忽然間又想起個事兒來,要說在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有很多,有我的父母家人也有至親好友,要說全都能放下了那也是假的,隻不過他們大部分人離開了我還能活得下去,隻有一個小綠是我最放心不下的,我不知道我沒了的那天,這丫頭會怎麽樣?所以我還得替她得想想轍。
想到這兒,我神念流轉,擁入胸前的木牌,直接把小綠弄暈了。然後摘下胸前的木牌,雙手把木牌捧到瘟神大哥的麵前,瘟神大哥皺了皺眉:“這時候就交代後事早了點兒吧?”我懇切的看著他,瘟神歎了口氣:“就沒見過像你這麽傻的家夥,好啦好啦!你不就是掂心著這丫頭還不能脫胎換骨,做不了個正常人嗎?我今天破個例,送她一套神訣,隻要她按決修煉,用不了三五十年就能變成個正常人了。”
瘟神大哥說完話,手指一彈,一個紫色的光點射進了木板。我雙手抱拳一躬到地。瘟神大哥一擺手:“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事,我可是等著你過了這一劫,咱們一起喝酒,到時候可是不醉不歸呀!”我哈哈大笑:“一定奉陪到底,如果能蹭到瘟神大哥的酒喝就更好了!”唐朝說:“也不用檔次太高了!搞點兒潘桃宴上的仙酒就行了。”
瘟神大哥一瞪眼:“做夢去吧!我倒是夠格去了,可就怕你們倆活不了那麽大歲數,500年一次啊!隻要你們能活到那個歲數,我就是偷也給你們偷回來兩瓶。”我和唐朝都大笑說:“那是必須的!”
笑過了,我大步走到了冥王宮殿的門口,也沒客氣,既然是來鬧事兒的,那就鬧大發點吧!我揮動左拳,乒乓兩拳打出,把冥王的宮殿門打得飛上了天,然後我門口一站大聲叫喊:“有喘氣兒的沒有·,有喘氣兒的就滾出來兩個?”唐朝在一邊說:“燕公子,你也太不斯文了,這嶽丈老丈杆子家的門是說拆就拆呀!回頭你還不得給人家修。”
我哈哈大笑:“也不是不可以,那要看我有沒有命來幹這個事兒了!”我扭回頭,對著冥王的宮殿裏喊道:“黑省燕瘋子,浮屠大魔王前來拜見冥王大人。”這兩句話我是用上了混沌一氣,聲震九霄,相信這宮殿裏隻要有人,就會聽到的。
我一連喊了三次,頗為詭異的是一直沒啥動靜,冥王的宮殿裏似乎空置了,別說是有人出來回答我,就是連隻螞蟻走路的聲音也沒有!我摸了摸鼻子,這是玩的什麽路子,是沒把我當回事兒啊還是做賊心虛啊?我又喊了幾嗓子,還是沒人理我,我有點火大。你們居然沒把我當回事兒別客氣了,我邁步走進殿門,這手上可就揮舞起來了,一句話,能砸的砸能打的打能燒的燒。
我還就不信了會沒有人出來,當然這要別人說是有點耗子扛槍窩裏橫的意思。不過我砸的心安理得,嶽父老子那是隨便認的嗎?不是誰說是就是的,我老燕要是不認,他就球也不是!我砸得性起,正準備放個大招,咱不說斷他的根,但是咱可以拆他的殿。
一個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大殿上,我看了這個人一眼,我的手腳就停住了。看著這個人,我是百感交集又是百般疑惑,一瞬間我就呆住了!
這個人走了幾步走到了我的麵前,張開嘴說話了,聲音依舊是那麽熟悉親切慈祥:“小五子,怎麽啦?不認識我了嗎?”我依舊愣怔著沒說話,這時候瘟神大哥和唐朝走到了我的身邊。我最親愛的十太爺燕九霄同誌對著瘟神行了一禮:“見過瘟神大人。”
瘟神大哥一擺手:“免了!”十太爺站直了身體,兩隻眼睛看著,這時候唐朝忍不住了:“我說,你就是燕子的十太爺嗎?您老怎麽出現在這裏呢?您是來拯救燕子的嗎?”
十太爺微微皺了皺眉:“算不上,我是來送燕子最後一程的。”唐朝怒了:“你這是什麽意思?不管咋說,燕子也是你曾孫,身上流著你們老燕家的血脈,你也要知道,燕子到現在連個後人都沒有,你這做老輩兒的就這樣眼睜睜的看他去死,你還有沒有點人性了,人家都是孫子坑爺爺,你這是爺爺坑孫子。燕子,這樣狗屁的太爺不要也罷!”
我木著臉,十太爺一出現我心裏就有底了,他絕不是來救我的!我不能理解這是為什麽?唐朝的話可以那樣說,但是我不可以那樣做。我隻是兩眼直直的盯著十太爺,我需要他一個解釋,一個交代。
“哎!”十太爺歎了口氣說:“我想這樣嗎?我也不想,自從燕子一出生,我就算出來了,他就是天命神使,注定算不上是我們家的人,我一直試圖掩蓋他的氣息,不讓天機覺察到他的存在,這樣或許他能好好的活下去。直到他有一次趕夜路回來,身上帶上了天命神使的玉牌,我就知道已經被天機盯上了,我已經徹底失掉了保住他的機會。人力有時盡,注定了不能對抗上天的!”
瘟神大哥冷冷地開了口:“這不應該是你放棄的理由,更不是你在其中推波助瀾的借口,燕九霄哇!你讓我怎麽說你,你的行為還比不上唐朝,要知道唐朝隻是燕子朋友啊!”唐朝頌了句佛號:“彌陀佛,也難怪,這年頭親生老子都靠不住,就別說是個太爺了!”
我極為平靜的說了一句話:“大師傅別說了。”我轉過頭對著十太爺說:“那你現在要怎麽辦呢?”十太爺的臉色變了幾變:“也不怎麽辦,我帶你去個地方,也算是送你最後一程。”我說:“那好,咱們走吧!”十太爺沒再說什麽,轉過身就走,我邁步跟了上去,瘟神大哥和唐朝毫不遲疑的跟了上來的。
我默默的走著,心裏麵說不上是什麽滋味?我該質疑,該否定,該不管不顧的,大聲叫罵一頓嗎?還是我應該深情虔誠的讚美一下老天爺,把一個人的人生玩兒出了七彩的花樣,而我即將成為花朵絢爛色彩裏的流光,我應該榮幸的!歸途裏還有這麽多人相送,要說還應該有人來,我那兩位隻見過一麵的師傅,給我生活裏點綴了一抹亮色的神奇,這樣的過客不應該出來露露臉嗎?
唐朝拍了拍我的肩膀:“別被情緒左右了你的判斷,要記住剛才說的,不管去哪兒!我們都是來改變命運的,拿出你的勇氣來,就算是老天爺駕到,你要不砍他十斧頭八斧頭的,就白當了一回瘋子,枉做了一場魔王?”
“說的好哇!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男兒嘛活就要活出個霸氣來,不然還不如死了幹淨!”隨著話音,遠遠的兩條人影走來,可不正是我那兩位冰火師傅!剛才的話是火師傅說的,冰師傅同時也開了言:“豈不聞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光寒十四州。我等祖巫中人俯仰天地,從不曾愧對山河黎民,你小燕子的前九生九世我們管不了,可是今生今世卻不能任人擺布,有我和你火師傅在,你無需擔心任何人的欺壓,就是你那嶽父老子也算在內,真惹毛了我們,再來一場人神大戰也未嚐不可!”
老實說我聽這兩位師傅的話,心裏就一個感覺,我找到組織了。冰火兩位師傅走到我的近前,我已經是淚流滿麵,我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深深的叩下頭去。我不是覺得有人撐腰了,可以放下心來了。而是感到了師徒間的那種親近和情意,再不是覺得全世界都背叛我了!
人生到此,我有了父母的親情,唐朝和瘟神大哥的友情,又有了師傅的關愛,縱然就是死了,也可以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