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狗咬呂洞賓
外麵的傭人催促了一下,然後在嚴牧野的威壓之下也不得不立刻撤了下去。
蘇斕想,這次怎麽說都是嚴家舉辦的宴會,嚴牧野雖然性情乖張,但是他父親的話總是要聽的。
可是沒想到的事,他對他父親的話也是聽一半扔一半。
不難想象,如果她真的不想去,那麽他也不會為難她的。
她死死拽著身下的床單,恨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耳邊還要死不死的傳來嚴牧野那句好似看熱鬧的話,“剛才不是您可裝暈也不願去的嗎?”
這個該死的混蛋!
要是讓她在耳朵被淩虐與整個人被吃的兩個選擇中選,她肯定馬上就選前者。
盡管看著嚴晟跟嚴牧野在宴會上大動幹戈會讓她這個無辜的人夾在中間,幫誰也不是的人很尷尬,可總比羊入虎口要強得太多。
“我現在又願意去了,不行啊!你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針嗎?我前一秒真得很不想去,可我現在卻又突然間迫不及待想馬上趕過去!怎麽,嚴太子爺還要請心理醫生來檢測我的精神是否有問題嗎?”扔給嚴牧野一記白眼,蘇斕也不管現在自己究竟是什麽造型,趿著拖鞋就從下了床。
不過,下一刻……
蘇斕卻恨透了自己的粗線條~~
當身上的長裙猶如失去了支撐,忽然從身上滑落,瞬間就堆在了腳邊的時候。蘇斕已經連尖叫都忘記了。
嚴牧野頗為賞心悅目的斜過身來,半倚著床頭,看著眼前這忽如其來的美景。
女人如象牙般凝滑的後背就這麽撞進了他的眼底,剛剛消退的室溫又漸漸有了回升的趨勢。
“啊——”
反射弧極長的蘇斕半晌後才驚叫著拾起了地上的禮服,遮遮掩掩的重新把自己圍好,踉蹌著跑進了浴室。
身後男人那低沉的笑聲好似一直追著她似的,陰魂不散,以至於讓蘇斕羞得紅了臉,頓時就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剛才真的是太丟人了啊!
她從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讓嚴牧野在旁邊白看了她一場笑話。
盯著禮服那被拉到底的隱形拉鏈,蘇斕皺著的俏眉蜷縮的更緊了。全是嚴牧野這個混蛋搞的鬼,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做了這些小動作?
她不就是一不小心,弄開了他的褲鏈……
這個人竟然記仇到如此境地,小心眼的男人真可怕!
沒有了化妝師,蘇斕隻好洗掉了被嚴牧野蹭得跟沒妝了似的淡妝,頂著一張徹徹底底的素顏從浴室走了出來。
“混蛋!我們可以走了!再不去你父親該傷心了!”嚴牧野就算再怎麽討厭,她也嫁給他了,不是嗎?
看在他是她暫時的合法丈夫的麵子上,她還得勉為其難的和這個混蛋一起去吧。
“蘇斕,其實我現在,也有些傷心了。”嚴牧野此刻已經西裝筆挺的站在窗前,一副人模人樣的公子派頭。
換做是別人,又怎麽會想到這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優雅雍容的男子,片刻前還把她壓在床上,樂此不疲般地不停占有著她?
“你別裝了好吧?你要是傷心,我早就心痛欲裂,直接跳樓自殺了!”透過嚴牧野,蘇斕掃了眼五十層高空下的景色。
著實有種心微涼的驚悚感。
如果真的讓她從這裏跳下去,還沒等她跌到地麵,估計她已經被嚇得去見我佛了。門外催促的敲門聲一再響起,一股煩躁感倏地竄起。
嚴牧野將手伸到了蘇斕的眼前,“如你所願,我們現在就去吧。”
有些驚恐地看著突然轉變態度的嚴牧野,蘇斕疑惑的晃了晃腦袋……
最終,小手還是覆上了那骨節分明的大手。
蘇斕嘟著嘴角,跟在嚴牧野的身側,有種恍惚的錯覺。
仿佛她變成了顧姐,他掌心的那抹溫柔與火熱亦是為她而存在著。
花都大酒店
觥籌交錯,華衣美服。蘇斕第一次覺得,亂花漸欲迷人眼也不是什麽好事。
她與嚴牧野很準時的出現,瞬間惹來了所有人的注目。
“這就是嚴先生的兒媳婦吧?”
“據說是呢,而且好像也是個海城名門的大家閨秀,可惜咱們的女兒沒這個福氣嫁進豪門了。”一對盛裝出席的夫婦邊看著遠處那金顧玉女般的兩個人,一邊低聲耳語著自己的遺憾。
本想著能把他家的女兒嫁進嚴家,那麽也算是女兒攀上了高枝,哪成想……
終究是晚了一步。
另一個一看就很八卦的貴婦卻不以為然的輕哼了一聲,“有什麽了不起的,還不是靠著她和夏家傳出的緋聞。前陣子海城的雜誌上傳的沸沸揚揚的,蘇家千金本來是要嫁給夏家的少爺,誰知道婚禮都秘密的舉行了,到了最後卻變成了嫁給嚴家。這個蘇斕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豪門?那也得玩得了心機的人,才能嫁得進去!”
略帶鄙夷的神色在蘇斕的身上一掃而過,旋即不屑的端著酒杯,轉身走到了大廳裏麵。
蘇斕倒是沒注意這些周遭的人對她有什麽看法,更甭提自己在他們的心目中此刻是什麽形象。
反正她肯跟嚴牧野一起亮相在這麽公眾的場合,她就已經能夠預料到那些謠言遲早會砸到她的身上。
蘇斕始亂終棄,與夏家的聯姻隻不過是個幌子。
欲拒還迎,最終目標實為嚴家太子妃之位。
冷嗤了一聲,蘇斕光是在腦袋中想著那些人在背後亂安在自己身上的話,睡覺都能笑醒了。
“後悔了嗎?”握著蘇斕的手倏地一緊,嚴牧野溫柔的聲音在蘇斕的耳畔響起,帶著他獨有的溫熱氣息。
“我的字典裏,隻有執迷不悔這四個字。”毅然決然的挺直了脊背,蘇斕回以他一個不所畏懼的表情。
如同就要英勇獻身的烈士一般,慷慨激昂到完爆這些貴婦人們的流言蜚語。
坦然的與嚴牧野相攜著步入大廳,蘇斕維持著臉上淡淡的微笑,仿佛剛才聽到的那些隻言片語,都是虛無一般。
“蘇斕,你還是別笑了。”與一個熟識的世伯聊完,嚴牧野將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盤中,轉身看向等在一旁的蘇斕。
蘇斕臉上那抹僵硬得沒有靈魂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
“嚴太子爺,你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難道我怎麽笑你都要管?我又不是機器人,不能隨時做出讓您滿意的麵部表情。”掃了眼周圍的名媛貴婦們,蘇斕虛偽的假笑越發燦爛起來。
這些客人們的興致都這麽高,她也不能掃了她們的興啊。
既然自己已經成為了那些人口中的玩弄心計的壞女人,她也不在乎這次宴會之後,在被安上“虛偽、做作”的標牌。
不情不願的被嚴牧野一把拽了過去,蘇斕險些被腳下搖曳著的裙擺絆了個趔趄,還好她及時抓住了嚴牧野的領帶,否則非一頭紮進那瞬間在眼前放大的蛋糕裏不可。
“我說過,讓你換下這套衣服,你非不聽。”斥責的聲音從頭頂砸了下來。嚴牧野的火氣饒是她閉著眼睛,也能感覺的一清二楚。
小心翼翼的將蘇斕扶了起來,嚴牧野再不敢離這個小女人太遠,誰知道下一秒她會不會跌倒在哪個角落裏。
“嚴先生來了……”
伴隨著一聲驚呼,散在各處的人們忽然議論聲四起。
了然的抬頭看過去,嚴牧野薄涼的唇緊抿,手掌猛地握成了拳頭。
蘇斕順著嚴牧野的目光看了過去,眼前的一幕差點讓她又一次繼續撲向餐桌上的蛋糕……
“晴姐怎麽會來?而且……”後半句話硬生生的被卡在了喉嚨裏,蘇斕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晴姐來參加這個宴會,蘇斕頂多會覺得,有些詫異。
但是,當晴姐穿著精致的禮服短裙,完全一副嚴晟女伴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麵前時,她的人生觀才終於被迫……完全覆滅了。
“誰知道這個男人,又再玩什麽把戲。”好似對眼前發生的這驚悚一幕根本不在乎一般,嚴牧野神情淡漠,隻是微微瞥了顧晴一眼,就轉移了視線。
蘇斕不覺有他,隻以為嚴牧野是為了將他們之間的假結婚掩飾好,怕人看出破綻,才對晴姐的出現沒有任何反應。
顧晴?
嚴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個跟顧晴有九成九相像的女人來糊弄他,還好他派人去英格蘭調查。
盡管未宇一直沒有跟進這個任務,不過依照他的判斷,這個顧晴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個贗品。
對於一個贗品浪費太多的感情,絕不值得。
“嚴牧野,那裏站著的可是晴姐……你別裝了啊,我們都是自己人。要不要我把你父親調開,讓晴姐有機會跟你解釋一下?”蘇斕一直認為,晴姐一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才會以這種形式出現。
否則以晴姐的為人來看,她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開嚴牧野的手。
“我看你是嫌我礙眼,想直接把我調走吧。”嚴牧野咬牙道。然後手上的力道倏地一緊,握著蘇斕的手更沒有鬆開半分的趨勢。
“你狗咬呂洞賓!”好心好意的替他爭取跟晴姐私下相處的時間,結果這廝竟然還以為是她想甩掉他才這麽說的?
“蘇斕,你也別否認,你確實沒什麽好心。”回眸,嚴牧野瞥了比他矮了一頭多的小女人,冷冷的扔下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