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真的失明了

  沈嘯然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讓夏染從這個事件中抽身,如果小染誰也不幫忙,那麽他就不會被嚴牧野責怪。


  恰恰想法,如果嚴牧野什麽都知道了,那麽他們真的會死的很慘。


  “小染其實這次並不是我有意要隱瞞你的,真的不關我的事,你可別把這份氣算在我身上啊。我可是你們之中最無辜的人了!”


  陸想本來就不打算欺騙夏染,可是嚴牧野厲聲警告過自己不準將他失明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沈嘯然也隻得尊重當事人的意見了。


  沈嘯然心中暗忖他真的違抗嚴牧野的意思,將他失明的事告訴別人,恐怕他現在早就被請出別墅了。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沈嘯然之外,任何人都不會有那個能力讓嚴牧野恢複視力。


  如果沈嘯然被攆出這裏恐怕嚴牧野就真的要瞎一輩子了。


  “等我到我們再細談吧。”


  深深地歎了口氣,夏染也清楚嚴牧野的脾氣,所以夏染並沒有單純地責怪沈嘯然。


  沈嘯然夾在他們兩方人的中間一定更加為難。


  而且半個小時後夏染就風塵仆仆地出現在了沈嘯然的眼前。那時候他正在曬自己的計劃書。


  沈嘯然錯愕地盯著夏染臉上那少有的緊張神色,“你怎麽……”


  “我經常來這,所以門口的那些守衛並沒有攔我。”


  夏染看了沈嘯然一眼知道他想問的問題是什麽,幹脆替他解答。


  “哦……你也是走後門的阿。”


  沈嘯然伸了伸懶腰,見自己的那些計劃書總算是沒有全軍覆沒,才將所有的注意力轉向了夏染。


  “不過小染啊,你怎麽忽然知道他失明的事情?”


  如果沈嘯然沒記錯的話,他還沒來得及跟S國的任何一個人不著痕跡地透露這件事,怎麽他們都知道了?

  夏染甚至還拋下蘇斕孤身一人來了海城。


  “當然是我姐夫說的。”


  夏染也不隱瞞,既然他人來都來了以嚴牧野那敏捷的思維不消片刻就會將泄密的矛頭指向姐姐跟姐夫了。


  “他們也回S國了?”


  沈嘯然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嚴牧野,所以外麵發生了什麽變化他也根本不關心。


  現在海城門前的這些動蕩沈嘯然都毫不關心,更別提遠在地球另一半的S國了。


  “是牧野讓我姐夫來S國幫我。他是放心不下蘇斕所以才讓他們兩個人來幫我一把。”


  夏染脫下西裝外套坐在沙發上,順手拿過沈嘯然為他準備好的花茶。


  “這些是那個祖宗安排的?”


  沈嘯然要不是親耳聽到夏染說的這些,他都要以為是夏染故意騙他了。


  沈嘯然一直以為嚴牧野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無非已經失去了一切的希望。他現在整天躺在床上發呆,等死而已。


  沒想到嚴牧野竟然還私下來做了這麽多的安排。


  “是啊,我是昨天趁姐姐不在才從姐夫的嘴裏套出了這些秘密。”


  夏染一路上一分鍾也沒休息,根本就是拚了命地往海城趕。


  等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他又要準備趕回S國。


  夏染自己也不知道蘇斕還能不能等到他回S國的那一天……


  夏染希望在這幾天蘇斕一切都安然無恙。“嘯然,牧野呢?”


  在一段短暫的休息過後,夏染徑直問在一旁忙忙碌碌的沈嘯然。


  從夏染進來到現在他還沒在這棟別墅裏發現嚴牧野的蹤跡。


  那些往日裏臉上會掛著笑容的女傭們也好像是蔫了的茄子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還有,從剛才倒現在夏染也發現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連李嬸都失去了蹤影。


  沈嘯然正一頁一頁地整理著他的計劃書,他騰出一隻手指著嚴牧野臥室的方向,“嚴牧野從出院開始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臥室。”


  出院之後嚴牧野從沒離開過他的臥室?


  夏染驚訝地轉頭看向嚴牧野臥室的方向,門扉緊緊地閉著。


  那些女傭在路過嚴牧野臥室門前的時候,也都會不約而同地放輕腳步,仿佛怕吵到門裏的人。


  沈嘯然眼睛都沒抬,因為他能將夏染臉上的表情變化猜個一清二楚,“怎麽了啊,你很驚訝嗎?是不是覺得嚴牧野不應該如此?認為那個從小就比我們要堅強千百倍的男人不該如此懦弱?”


  計劃書終於重新弄好,沈嘯然也將視線移到了夏染的身上。


  “牧野不是這樣的男人。”


  夏染搖了搖頭,他覺得沈嘯然應該不是在說謊,但嚴牧野之所以這麽做也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在其中。


  “我和你一樣。我以前也認為他不是這樣的男人,可現在他完全是自暴自棄的狀態。”沈嘯然頓了頓才開口將這幾天嚴牧野的情況細致地講給夏染聽。


  “雖然我每天都會按時提醒他吃藥,可他卻是敷衍我,他把我開的那些藥通通當做垃圾扔掉。如果不是有一天被我發現嚴牧野恐怕這一輩子也別想再有複明的那一天了。後來我幹脆什麽也不幹直接搬到這裏來。每次他吃藥的時候我都盯著他咽進去,最後才離開。就算我這麽看著他,嚴牧野也有執拗的不肯吃藥的時候。”


  沈嘯然覺得此刻的嚴牧野不僅放棄了生活下去的希望,更是放棄了他從前的一係列驕傲。


  如果放在過去沈嘯然根本想象不到,嚴牧野有朝一日會變成這般模樣。


  “我想他不是不想治療眼睛,他恐怕有別的打算。”


  夏染認真地聽沈嘯然描述這幾天來嚴牧野反常的舉動,他聽得越多,夏染就越覺得嚴牧野肯定是在做著什麽打算。


  嚴牧野不會那麽容易被一場車禍打敗。他也不會因為小小的失明而頹廢成現在這副樣子。


  嚴牧野做這些不過是為了麻醉某些人,讓他們放鬆警惕。


  他心裏想到的“某些人”,夏染此刻也可以大膽地將他們推測為嚴晟一方。


  “嚴牧野還另有打算?夏染啊,你會不會太樂觀了一些?”


  沈嘯然拍了拍夏染的肩膀。這幾天來他可被嚴牧野這個家夥折磨的覺也睡不踏實。


  自從沈嘯然變成嚴牧野的貼身私人醫生後,他覺得他每天都在消耗著巨大的生命能量。


  如果嚴牧野康複了沈嘯然也要減壽個幾年才行。


  “那麽我先去問問他的意思吧。”


  兩個人在這裏自己依著自己的想法胡亂猜測反而更讓夏染心亂。


  在飛機上夏染估計過最壞的情況,不過是嚴牧野因為失明而遷怒於整個別墅的人,性格變得比以往更加清冷一些。


  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平時還有著些許生氣的別墅此刻竟如一座無人的荒宅,讓夏染驚詫不已。


  夏染輕輕敲了三下門可卻沒人應他。


  夏染見門裏的人沒有反應又敲了幾下,“牧野是我啊。我有話要問你。”


  門外的人是夏染?


  嚴牧野開始還以為是沈嘯然沒完沒了,要來監視他吃藥。


  可是沒想到這一次來的竟是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沈嘯然非要自己把他攆出去他才肯罷休?

  “恩,你進來吧。”


  沈嘯然嘴是越來越鬆了。


  嚴牧野明明囑咐過他不能將自己失明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可是這才半個月的時間,沈嘯然就把夏染也叫了過來。


  嚴牧野冷冷的男聲在房內響起,夏染知道嚴牧野應該已經做好麵對自己的準備了。


  “嗬嗬,牧野,我們好久不見。”


  夏染不陌生,自己拽過不遠處的椅子坐在了嚴牧野的床邊。


  夏染盯著他眼睛上覆著的薄薄的紗布,眸光閃爍。


  “小染,我們好久不見。不過你不在S國準備你的婚事回海城做什麽?”


  嚴牧野緩緩從床上坐直了身子,目光移向了夏染坐著的方向。


  當然,現在他入目的是一片漆黑,但是這片黑暗中有著讓嚴牧野萬分熟悉的味道。夏染身上從小就帶著的淡淡的青草的味道。


  有夏染在的地方就沒有任何的苦痛存在。


  夏染像能治愈所有人,用他那抹淺笑化解了他們幾兄弟之間無數次的紛爭。


  “牧野,我當然是來看望你啊。你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能不過來看看?而且姐夫說你的眼睛傷的很重。”


  夏染不提及蘇斕的事情,他隻是跟嚴牧野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夏染從嚴牧野的話語中隱約感覺得到,他似乎並不想跟自己深聊。


  “我出了什麽事?誰說的。”


  嚴牧野對夏染話中的語氣有所質疑,他冷冷地聲音猶如冬日裏的寒風,驀地吹向夏染。


  “嚴牧野!你並不是一個隨意妄為的人啊。你這麽做叔叔跟阿姨會擔心……”


  話出口夏染才恍然大悟他說錯了什麽。


  夏染剛想改口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嚴晟連我出車禍的事情都不清楚。”


  嚴牧野沒有焦距的瞳孔倏地一縮,他盯著夏染的方向,一字一頓道,“你這次來到底是因為什麽!”


  沈嘯然說嚴牧野的雙眼現在已經喪失了光感,一點點的微光他也感受不到,更不要說看清楚眼前坐著的是什麽人了。


  可是此時此刻,夏染卻對沈嘯然的診斷產生了懷疑。


  嚴牧野的眼睛真的什麽都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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