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不是為了她
夏染純屬為了發泄，可是嚴牧野又何嚐不是呢？
他們兩個人都是這樣，心裏堆積了太多負麵的情緒，所以才會大打出手，痛痛快快的給了對方一個釋懷的機會。
拳頭出了，他們心裏憋著的那股氣也會跟著消失了。
嚴牧野剛才打過來的幾拳不是一般重，簡直就是把自己當做敵人來看待了。
夏染苦笑著揉著嘴角的淤青，心中的苦悶頓時消散了不少。
沈嘯然見狀，有些不解，不過還是老實地退了出去。
“牧野，我們這樣的結果算是誰贏？”
看著沈嘯然離開，夏染向嚴牧野的方向看了過去，他依舊長身玉立，不過狼狽的模樣在夏染的記憶之中是少之又少。
“阿染你就這麽想贏我？還是你認為贏了我之後自己才有重新追求蘇斕的決心。”
嚴牧野理了理自己淩亂的襯衫領口，啐了一口，他一步一步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蘇斕跟我已經沒有任何複合的機會了，所以你不用考慮那麽多，更不用因為她曾經是我的妻子感到為難。如果當初沒有我的阻止，蘇斕已經是你的妻子了。所以算來算去也是我對不起你。”
夏染來到海城後這還是他聽嚴牧野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
看來真的隻有話題牽涉到蘇斕的身上時，嚴牧野才會這麽滔滔不絕。
“但是牧野，我不會替你照顧蘇斕了。”
終於下了很大的決心，憋在心裏許久的話也被夏染說了出來。
夏染不會替一個對未來都失去信心的男人照顧他的女人，不會搶一個廢人的女人。
因為如果夏染真的那麽做了，他會一輩子瞧不起現在的自己。
“如果你是因為自己失明了才決定要把蘇斕徹底的推給我，那麽我拒絕。我拒絕接受蘇斕。”
“你說什麽？”
嚴牧野驀地抬起頭，淩冽的眸光直直地射向夏染，精準地方向感讓夏染有刹那間的愣怔，如果不是沈嘯然說牧野的眼睛確實失明了，夏染都要懷疑這不過是嚴牧野演的一場戲。
“我不會再替兄弟照顧他的女人……既然她現在是你的妻子，那麽，還是你親自照顧吧。等你什麽時候真的跟小斕離婚了，我再以她追求者的身份去重新追求她。”
等到了那個時候夏染一定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夏染跟嚴牧野就是徹頭徹尾的，實實在在的情敵。夏染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自己心中所愛。
“阿染，原來你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我還以為你會為蘇斕那個笨女人孤單一生…….看來是我高看你了。”
對於夏染的表現說不失望那才是假的，嚴牧野很失望，尤其對夏染那不消幾天就變了的感情簡直失望透頂。
嚴牧野還記得夏染靜靜一個人站在蘇斕的身後，無怨無悔守候著她的模樣。
好像這個世界上隻有蘇斕一個女人似的，嚴牧野曾一度為夏染而感到可惜。
以夏染的家世，人品，才學，夏染完全可以找到一個比蘇斕優秀千百倍的女人，而夏染卻獨獨傾心於那個沒什麽優點的笨丫頭。
蘇斕究竟有什麽地方在吸引著夏染？嚴牧野也思考過卻未果。
昨天夏染與嚴牧野那場看似激烈的爭鬥，最終卻湮滅在對嚴牧野跟夏染同樣具有殺傷力的一個名字身上。
蘇斕。
“哥們兒，蘇斕真的有那麽好？讓你跟嚴牧野打成那個模樣也不肯讓給對方？”
沈嘯然咬了一口三明治，將杯中剩下的最後一口牛奶一飲而盡。
“我們打架並不是因為小斕……”
夏染靜靜地吃著自己的早餐，昨天發生的那一切好似是被慢放的電影一般，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重複著。
夏染也承認昨天他確實是有些衝動了，尤其當嚴牧野用那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提及小斕，又提及他們離婚的事情，夏染瞬間就失控了。
夏染相信，蘇斕終有一天會看見站在她身後的自己，所以他也從未放棄過那個在外人看來沒有什麽優點的小女人。
但是昨天不同，夏染分明從嚴牧野的眼中看到了他對蘇斕的愛，那種深沉到不想讓任何人理解、讓任何人發現的隱蔽著的情感，夏染一眼就能看穿。
曾經的自己也是用那種眼神一直關注著小斕。直到現在。
嚴牧野以小斕的歸屬權為賭注，賭約的內容卻是輸的那一方，要照顧蘇斕一生一世。
輸的一方要照顧蘇斕一生一世……
嚴牧野用這麽簡單的幾個字，抹殺掉了蘇斕在他心中的地位。
同時嚴牧野也否定了蘇斕在他的生命中，那些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夏染不允許小斕被嚴牧野這般的詆毀，更不允許嚴牧野好似扔垃圾一樣把蘇斕丟出他的生活。
昨天打的那一架隻不過是夏染憋著心底的那一口氣，而嚴牧野又不肯輕易否決他的做法。
她們兩個持著不同想法的男人，為了擁護各自的意見而大打出手。
“你們打假不是因為蘇斕？那我可真的要好好聽聽能讓你們兩個打成那樣的原因了。”
沈嘯然聞言眸光倏地一閃，他擺出一副鄭重的模樣，正襟危坐，等著夏染為他指點迷津。
“阿染，我記得小時候就算我們幾個人鬧得再凶打得再凶，你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我們打架你就站在一邊觀戰，從來都不伸手。後來我才知道，你那是沒被氣急了，氣急了你下手比誰都狠。就像昨天，你太牛逼了！”
想起小時候的那些醜事，沈嘯然就有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沈嘯然轉念一想，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真沒看夏染有過紅臉的時候，更沒有看過他掀起袖子就衝過去打人的場麵。
夏染往日裏那種溫潤清雋的風格已經深深刻進了他的心底，沈嘯然實在是無法想到夏染另一麵的模樣。
“沒想到你還記得呢？”
夏染淡淡地笑了笑，嘴角上依舊殘留著昨天那一戰之後的戰利品，淺淺的一塊淤青。因為沈嘯然及時而又嫻熟的治療技巧，夏染的唇角已經不像昨天那麽疼了，他現在說話的時候不用說一句就停頓一下。
“廢話，我當然記得，我們幾個小時候闖禍的那些事情我怎麽可能會忘記？”
沈嘯然的聲音中帶著童真般的自豪感，連站在餐桌旁邊的女傭們聽了都不由得捂著嘴，想笑又不能笑。
這麽多天別墅一直沉浸在冷寂中，因為夏染的到來而漸漸重拾了過去的生氣。
沈嘯然盯著站在夏染身後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滿臉通紅的女傭，特赦一般地擺了擺手，“姑娘們，這裏現在不需要你們了，今天本少爺高興，下午你們所有人都可以放假。”
沈嘯然的話音未落，幾個恰巧路過飯廳的傭人們聞言都高興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她們都直低著頭向沈嘯然表達謝意。
夏染瞥了眼嘴角掛著笑意的沈嘯然，“你把她們都放走了，那麽牧野的午飯由誰來做？還是說，我們沈大少爺要親自動手一展廚藝？”
他們幾個小時候爭強好勝和李嬸學來的廚藝可是他們這些人一生的財富了。
可能當他們不慎散盡家財的那一天，他們還不至於餓死自己。
“阿染，我想如果你把昨天在嚴牧野臥室發生的所有事情一字不漏，全部告訴我的話……我可以考慮。否則今天的午飯、晚飯，可就全依仗我們夏大廚了。”
沈嘯然知道夏染最擅長的是甜點，不過沈嘯然不是一個喜歡吃甜食的男人。
夏染之所以纏著李嬸認真學習甜點，也是為了迎合溫馨的喜好。因為那個愛極了甜點的小丫頭溫馨，正是他最愛的丫頭。
畢竟為了保證午餐跟晚餐不全是膩人的甜點，夏染隻好投降，他將昨天發生在臥室中的所有事情巨細靡遺地告訴了沈嘯然。
但是也沒有什麽值得說的，昨天不過是夏染跟嚴牧野的一點小誤會而已。
夏染誤會嚴牧野將蘇斕視作垃圾，隨意丟棄。
嚴牧野則單純地想讓夏染不要再有任何的負罪感，安心跟蘇斕生活在一起。
她們兩個人的初衷都是為了讓蘇斕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可卻因為出發點不同而漸漸產生了難以調和的矛盾。
最後她們兩人覺得解決矛盾最好的辦法就是打上一架。
嚴牧野自受傷後一直待在臥室中，或許他的心底也有著不亞於夏染的煩悶。
她們兩個人正好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消解了心中的煩悶。
“阿染啊，你說你這次來是為了讓嚴牧野認真地接受我的治療，可是我發現你不過是在我的病人身上又多添了幾道傷。”
沈嘯然對於昨天兩人幼稚打架的原因並沒有發表任何評價，那個原因已經幼稚的讓他無法評價了。
但是對於他們兩人不顧後果地大打出手，卻又為自己增加工作負擔這碼事，沈嘯然卻是頗有微詞。
他們兩個人倒是打得痛快了，可是最後為難得不還是自己？
他沈嘯然到底是得罪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