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南四爺不太行
黑暗裏,蘇繾裹著被子背對南驍,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過了許久,她還是生無可戀地睜開眼,這顆心怎麽也安靜不下來。
她豎著耳朵聽了會南驍的動靜,從他躺下後,就連翻身的聲響都沒有,可見睡得有多好。
蘇繾不由得鬱悶,明明是他動的手,怎麽這會反倒是她在燥熱裏難以入眠?
長舒一口氣後,她伸手在床頭摸索,連同腦袋和手機一起蒙進被窩裏,將屏幕亮度調低,點開閨蜜群刷聊天記錄。
大部分都是薑俏在控訴蘇繾不人道,扔下重磅消息就消失不見,簡直是魔鬼行徑。
對於夜貓子來說,這會時間還不算晚,蘇繾發出去一個表情,果然就把這兩個小姑娘給釣出來。
薑俏:“喲,我還以為你跟四爺共度春宵去了。”
蘇繾:“請你閉嘴。”
薑俏一個哈哈大笑的表情,“難不成你們還沒結婚就分房睡了?”
緊接著又是一連串消息,“現在夜深人靜,大家又都是成年人,不如我們來聊點帶顏色的?繾繾,你老實交代,剛才幹嘛去了?”
蘇繾忽然有些後悔找她們聊天了,正打算不搭理薑俏,就看到她發過來:“不是吧?四爺體力真行,第二把了?”
真是管不住這小妮子的嘴!
蘇繾咬著牙回複:“我們沒在一張床上睡,沒有春宵,收起你的成年人聯想力。”
鄧之蕎:“你們同房睡?”
薑俏:“四爺那麽一個極品跟你同房睡覺,你竟然能忍住不把他撲倒?你是人嗎你?暴殄天物啊!”
蘇繾扶額,“你們還是不是我好閨蜜了?”
薑俏:“當然是啊,不然也不會這麽關心啊,說起來四爺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怎麽就能忍住沒把你給辦了?”
看著薑俏的話,不由自主地回想剛才那一幕,蘇繾直覺得心跳快了不少,在手機屏幕的照射下,臉頰也似乎有了熱度。
“還可以再發育一下。”
想起這話,蘇繾低頭看了看領口裏麵,心生疑惑,這是嫌棄她太小的意思嗎?
屏幕上,薑俏還在發言:“眼前有這麽一朵嬌豔欲滴的花骨朵兒,是個正常男人都難以自控吧?難道四爺不僅雙腿站不起來,還……有些地方站不起來?”
蘇繾徹底無語了,“俏俏,我要拉黑你。”
薑俏:“別啊,我這不是在幫你分析嘛!”
為了防止薑俏那異想天開的小腦袋跑太偏,蘇繾幹脆把手機關了,再聊下去,還不知道薑俏能說出多少令人麵紅耳赤的話來。
被子裏一片漆黑,空氣還有些悶。
蘇繾慢慢地想起幾次擦槍走火的畫麵,好像都是南驍停止動作,才沒有發展到那一步。
難道真的像薑俏說的那樣,南四爺有什麽難以啟齒的隱疾?
……
隔天一早,蘇繾醒來時,沙發上已經被收拾得整整齊齊,哪裏見得到南驍的蹤影?
洗漱完下樓,南姑奶奶和肖姨像是等了她許久,這會見到她,兩人笑吟吟地迎了上來,“昨晚睡得好嗎?”
想起昨晚那場戲,尋思著怎麽也得做足了。
蘇繾羞澀地笑了笑,伸懶腰時,一隻手捂在腰上,“嗯,睡得挺好,就是有點累。”
“是嗎?”南姑奶奶笑開了花,“真是辛苦你了,今天讓肖姨給你多做點好吃的,好好補補身體。”
肖姨忙跟著附和道:“對對對,一會我就去市場買隻雞回來燉湯喝。”
“不……不用了吧?”
蘇繾沒想到她們會這麽大陣仗,撒謊的心虛感一下子冒了出來,見肖姨轉身要走,連忙拉住她的手,“我還承受得住,不用這麽麻煩。”
“你年紀還小,就算承受得住,也得往裏多補補。”
南姑奶奶說著,拉過蘇繾的手,“就讓肖姨給你補,都是一家人了,還這麽客氣幹嘛?”
蘇繾看著肖姨興高采烈地出門,再加上南姑奶奶這般熱情,不免有些苦惱,該怎麽跟她們說南四爺不太行呢?
……
遠在臨濱療養院的南四爺,剛進玻璃大門,被冷氣一吹差點打噴嚏,尋思著是誰記掛他,哪曉得是他剛擺脫長輩的關心,這會又讓自家小媳婦給誤解了。
這家療養院,位於臨濱城郊外的山腳下,四周山清水秀,也算是個偏僻安靜的好地方,比起喬振良送南楨進去的那家療養院,條件要優越好幾倍。
當年回國,他見到南楨的第一麵,就是在一片狼藉,暗無天日的病房裏,空氣還彌漫著一股發黴酸臭的味道。
那時候,南楨剛發完瘋,被醫生護士摁在地上強行打了一針鎮定劑,整個人就像一條死魚一樣,眼神空洞無光,沒有半點生氣。
到現在,南驍還無比清晰地記得,那股在胸腔裏流竄的恨意和殺氣有多強烈,企圖要把他的血肉都撕開,恨不得傷得血淋淋的心髒掏出來,把這一身流淌的血液統統還給喬振良。
可惜,現實卻是……喬振良提出交易的時候,他沒有反抗便答應了。
用南氏的實權,換來南楨更換療養院的權利,他不後悔。
回憶戛然而止,南驍正好停在病房門口,眸底幽深如墨染,深處暗潮湧動剛剛停歇。
護士跟在他身後,小聲地開口:“南夫人剛吃了藥睡著了,您可以等她醒了再進去。”
“不用了,我看她一眼就走。”
南驍抬起手,沉聲吩咐道:“最近的記錄給我看看。”
“好。”
護士把懷裏的文件夾遞過去,“最近幾次血液檢查都趨於正常量,雖然器官損傷不可逆,但是沒有再加重,也是一件好事,您不用太擔心。”
“嗯,你忙你的吧。”
說完,南驍推開門進去,朝著病床邊前行,動作放得很輕,抵達床邊時才發現南楨睡得很沉。
在陽光和白牆的襯托下,臉色蒼白如紙,隨著她日漸消瘦,眼眶深陷,顴骨越高,已然沒有半點當年美貌的痕跡。
誰能猜到這備受病痛折磨的女人,就是當年臨濱城數一數二的美人呢?
視線看向她搭在枕頭邊的手,隻能用骨瘦如柴來形容她的手腕,五指關節十分明顯。
南驍心尖一疼,伸手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沉默良久後,才聽到自己的聲音,陰冷得猶如深淵裏傳出來一般,“媽,他們終於要為過去付出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