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哎,你——」庄靜荷氣結,手上又熱辣辣地痛著,她咬著牙罵道:「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惡劣!」
「有力氣罵我,我想你應該去擦點藥油吧,你的手都燙紅了一大片了,小心會起水泡糟蹋了一雙好手。」
宋恆閑閑地說,暗想,這女人,安靜的時候應該會像小野貓一般安靜吧,這樣的她,感覺好虛偽。
「啊,靜荷,我去找葯給你擦。」藍存兒瞪了宋恆一眼,又說:「宋恆,她是表姐。」言下之意,是要宋恆不要那麼放肆,對她表姐溫順一點。
宋恆驚訝了一下,又恢復平靜,難怪看起來眼熟,和存兒是很像呢,控制不住心的驅使,宋恆又偷瞄著庄靜荷。
余冠群緊箍住藍存兒要的腰,心裡吃味了,對他她都沒那麼緊張呢,庄靜荷受個小傷,她就火燒屁股一樣去給她找葯擦。
「藍藍,讓女傭做就行了,表姐,你喊女傭過來吧,會議你稍微推遲一點就行了。」
余冠群這麼吩咐了,庄靜荷還能說什麼呢,她怨恨地瞪著宋恆,感覺這男人好討厭,處處和她作對。
「好,我自己去吧。」
庄靜荷走之前,又給藍存兒的茶杯加滿,卻故意不給宋恆斟茶,報復他的惡劣似的鬧著小脾氣,她恨恨地想,差點讓這惡質傢伙壞我的事了。
倒好茶,她才放心地離開去找葯。
余冠群的注意力都在觀察著庄靜荷的舉動,疑惑地望著藍存兒面前的茶杯,又望了眼庄靜荷急促離去的背影,最後,他嘴角浮起最漂亮的弧度,拿過存兒面前的茶杯,好客地遞到宋恆的面前,伸著手做著請的姿勢,才說:
「宋恆,喝吧,這茶葉是最上等的呢,存兒是孕婦,不宜多喝茶,她要喝牛奶。」
「啊,是呢,存兒,你看,冠群多體貼你心疼你。」宋恆流光的眼波中滿是羨慕與安慰,端起茶杯老實不客氣地和余冠群對飲。
余冠群抓著帶耳的瓷水杯,詭異的眸光一閃而過,笑著問宋恆:「宋恆,你喜歡喝功夫茶嗎?這樣牛飲太淡了。」
藍存兒悶悶不樂地看著兩人喝來喝去,現在還要換茶具繼續喝,她悶悶地說:「都喝了這麼多了,你們還不膩啊?」
庄靜荷擦藥回來,聽到他們的話,急忙走過來,在藍存兒的側面沙發坐下,盯著藍存兒面前的杯子看。
她開心了,藍存兒的杯子是空的,她把茶都喝下去了。現在聽說余冠群要換茶具喝功夫茶,她自然是無所謂了。她之所以要用大杯子牛飲,就是方便她下藥而已。
「呵,沒關係啦,我馬上去準備。」
***
庄靜荷在開完會議后,故意低頭做著記錄,眼睛偷瞄著余冠群想看他把最重要的u盤放到什麼地方。
「哎,表姐,可以提早下班了。」
余冠群站起來,u盤也被他隨手放進了口袋。
「呃,好的。」
庄靜荷失望地站起來,又要等待下一次機會了。
「冠群,靜荷,我給你們送咖啡來了。」藍存兒難得地在他們上班的時間進來,讓余冠群驚訝地挑了挑眉毛。
「我們工作完了。」他溫和地提醒,眼睛瞄向藍存兒已凸起來的肚子,成就感幸福感充斥著他的全身。
「今天怎麼這麼早?」
「你說你心裡打著什麼主意吧!」
「你怎麼知道我在打主意了?」藍存兒十分驚訝,她的確在打主意,不過不是打他的。
「你臉上寫著,還有咖啡這個證據。」
「不理你了。靜荷,我們走,去找宋恆。」
「喂,那我呢?」
「我只泡了一杯咖啡,專門給你一個人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要去招呼我的朋友了。」
藍存兒興奮地拉著庄靜荷去見宋恆。
「呵,原來是『囂張』地來拉我的秘書走的。」余冠群淡淡地笑了笑,心情越來越好,只是,小雲早些傷好就好了,讓她無辜地受罪,哎!要快刀斬亂麻處理掉這件事,免得再生出什麼意外來。
宋恆倚在車旁,驚訝地問:「她怎麼也來了?」
「要學開車的那個人就是她!」藍存兒得意地說。
「什麼?你說要學開車的那個女人是她?」宋恆暗叫上當。
「對呀,我表姐最近想學開車。」
庄靜荷奴了奴嘴,嘲諷地道:「存兒,我才不要這惡質又差點出車禍的男人教我開車呢,我怕自己小命難保!」
「我也不想教你這走路不長眼睛的惡質女呢。」宋恆懊惱,十分不爽庄靜荷老是壞了他的好風度好脾氣。
「你們已經認識了?」藍存兒不懷好意地眯起眼。
「認識。」
「不認識。」
兩人同時應答,庄靜荷一見宋恆的燦爛笑臉就火大,她又狠狠地說道:「不認識,我怎麼可能認識這樣沒素質的人呢,笑話。」
「你……我也不認識這麼粗魯的女人。」
「好啦,你們兩個別吵了,否則我要懷疑你們是在調情了。」
藍存兒忍不住調侃。
「宋恆,你教我們表姐學開車也是應該的,說不定哪天你又會漲工資了呢。」余冠群走了過來,拉起藍存兒的手,幫助藍存兒一起推波助瀾。
「一輛法拉利?」宋恆爛好人,可他也是個會計算,算術很精的男人。
「沒問題,在這裡的半個月里,我表姐由你負責!」
「ok,有你這句承諾,就算賣命我也拼了。」
「什麼嘛,誰要你的命,又不值錢。」庄靜荷嗤之以鼻,對余冠群把她當包袱一樣扔掉推給宋恆也怨恨著。
「對你我不值錢,可對我,法拉利很值錢,你怕什麼呢,我只是負責教你學習開車,順便出賣一下色相,」滿足一下你這嫁不出去的剩女的虛榮心而已!宋恆在心裡又趁機鄙夷了一下庄靜荷。看著她懊惱氣憤的樣子,宋恆愈加想捉弄庄靜荷。
藍存兒和余冠群對看一眼,很有默契地悄悄退出他們的戰場。
「誰要你的色相,臭皮囊!」庄靜荷罵得臉開始發紅。
「他們已經走了,你可以收斂一下你的情緒了,你激烈地反對我不是想讓存兒知道你對我沒好感嗎?我知道了,上車吧。」
宋恆打開車門。
「你也知道了?」庄靜荷驚訝地問,她怎麼不知道藍存兒的心呢,想把她推給這個宋恆,這個惡質的男人,當絆腳石一樣清理掉她這個障礙。藍存兒,余冠群,你們越來越噁心了!
「上車吧,各取所需,我滿足一下你想做飛翔天使的慾望吧。」宋恆收斂了情緒,恢復風度先生。
庄靜荷怒瞪他一眼,轉身想走,她今天不想出門,她要看著藍存兒怎麼流掉小孩呢。
「不能走,給我上車,我不會讓你壞了我的好事的,我的法拉利,志在必得!」宋恆粗魯地拉住庄靜荷,把她拽上車,迅速離去。
「可惡,你要法拉利你不會自己賺自己買啊,你算什麼男人啊,小白臉!」
庄靜荷怒罵道,卻動彈車門半分不得。
「呵,賭來的更刺激更興奮,買與賭是不同的概念。再者,我不是小白臉,怎麼樣?我倒貼你,你要嗎?你包養我?」
宋恆壞壞地說,笑容有點邪惡。
「惡質,無恥,快停車!」
「那怎麼可能呢,這樣就放過你,我不是很虧嗎?色相的,你就答應收了我吧,我還是第一次無恥地說出這樣的要求呢。」
話音笑聲剛落,宋恆突然加速,飆起車來,嚇得庄靜荷「啊,啊」亂叫。
「快停車,你不要命我還要呢!」
庄靜荷緊抓著安全帶,車風呼呼躥進來,撩起她的髮絲,撩起了她心中的恐懼,模糊中,那幕經常出現的血色場景「咻咻」地多次從眼間掠過,風依舊狂吹著,一次次把殘片吹走掃光,讓她抓不住記憶的碎片。
「怎麼樣?上了賊車了,今天我要帶你玩一玩,我就不信你還能嘴硬。」
「不要了,快停車!」
「靜荷,小心!」一聲慘叫之後,突然間身邊的人撲向自己,血洶湧而來,沾濕了她的前胸。
「不要了,流血了,惡質男,啊——」
庄靜荷恐怖的思維混亂地交織,眼前迎面而來的大卡車,讓她臉色慘白,她張大嘴尖叫喊停,她眼中的大卡車,卻以光的時速撲向她,血盤大口終於將她淹沒!
宋恆穩穩地將車駛上第三車道,波瀾不驚地笑著,調侃說:「喂,你真的嚇暈了嗎?」
見庄靜荷一動不動,他驚訝地叫:「不會吧?真的暈了?膽子這麼小,教她開車真是麻煩。」
***
「冠群,今天怎麼這麼好?帶我出去玩!」
同樣是公路,余冠群和藍存兒由司機載著外出遊玩。
「想讓你感動么,被爺爺知道,下次我們哪裡都不能去了。」
「哎,爺爺有時候真受不了他,真想又回到我們的公寓去。」
「哈,孩子生下來后,他就不管你了。」余冠群偷偷親向她的後頸,藍存兒羞紅了臉,扭捏道:「不要了,有人呢。」
「老王他老花,別擔心。」
「不要了,正經點。」藍存兒可不會信司機老王會老花,老花他怎麼開車呢?何況老王還沒那麼老,五十不到而已。討厭了,他老是說話騙人。
「嘿嘿。」余冠群只是滿足地笑,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老王若有若無地笑了笑,余家喜事將近,他自然也高興。
這一天,是快樂的一天,余冠群和藍存兒遊了一天迎春花展。
「老婆,這送給你。」不知何時,余冠群手上多了一束沒有修剪枝葉的紅玫瑰。
「你哪裡來的?這地方還有花買嗎?」藍存兒羞澀地接過,心緊緊地記住這一刻:他還沒送過我花呢。
「我偷的。」
「哈,你好壞,讓管理員把你捉起來幫他們施肥除草抵花錢。」
她笑得眉毛彎彎,心裡也同樣興奮。
「為你也值。」話還沒說完,果然見到管理員向這邊走來了。
「哎,不好,他們真的過來了。」
「那怎麼辦?」
「施肥除草咯!」余冠群大大地笑著,笑藍存兒的認真,笑她的單純。
「你真壞,又害我擔心了。」
「開心嗎?老公給老婆送花!」
「開心!」藍存兒大聲宣告。
「那我來背你,讓你和寶寶安全地靠著我。」余冠群見到她的笑,頭腦發熱著,渾然忘記他的腿還不方便,藍存兒也興奮得忘記了。
「好。」好懷念他的背,溫暖得可以安撫人的心。
「嘿嘿,衣冠禽獸,你真好!我腿有點累了。」藍存兒感動又窩心地喊。
「你喊誰呢?」余冠群直起眉毛不悅地叫。
「喊衣冠禽獸。」手臂越收越緊,勒得余冠群難喘氣。
「為什麼要喊我衣冠禽獸,我只是壞,但我沒變質。」
余冠群緊緊追問,老實說,他對這稱呼並不討厭,只要她喜歡,喊他「魔鬼」也可以是昵稱愛語。
「不知道,叫慣了,就覺得衣冠禽獸適合你的本性了。」
「不明白,你解釋給我聽。」
「我也不明白,誰叫你起了這個名字呢,活該。」
「我爺爺取的,他希望我超群出眾。」
「不要臉!」
「嘿嘿,衣冠禽獸也挺好的。」
「為什麼?」藍存兒不解了。
「因為我知道你愛我的壞。」
「討厭了,凈胡扯!」
「嘿嘿。」
***
意溪路,落日餘輝透過樹葉的縫隙暖暖地灑著。
「咦,」余冠群在心底暗叫一聲,那不是祝麗涵嗎?她上山過尼姑的清凈日子了,怎麼還有凡心下山來呢?
祝麗涵把幾條中華香煙放進車裡,又從另一邊跨進去,把車開走了。
望了一眼懷裡睡著的藍存兒,余冠群猶豫了一下,吩咐司機說:「老王,跟著前面那輛車,看她到哪裡去。
市郊的墓園,祝麗涵的車子驀然停住。
今天是她和余競佳相識三十五周年的日子。他們沒有結婚紀念日,那偷偷地享受這樣無人知曉的日子也不為過吧。
余冠群皺了皺眉毛,心想,祝麗涵來這裡做什麼?這是父親的安放之處,她來拜祭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