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148章 武道之心
不知不覺，天色漸晚，夜幕已經悄悄籠罩住了道乾山的山頭。
「好痛！」
一聲輕哼，楚南正欲窮極目力向著遠處望去之時，雙眼之中，卻是忽然傳來一道酸痛腫脹之感。
金色的光芒快速的消退，呈現出一幅螺旋之狀收回到楚南的瞳孔當中。
片刻之後，楚南那雙漆黑的眸子再度恢復了平靜！
「以我目前剛入門的境界，看來的確是無法堅持太久！」
楚南暗嘆一聲，一手揉了揉眉心之處，疼痛尚才退去。
「這破妄之眼確實強大！……沒想到這天地之間，竟然還有如此神奇的東西！」
楚南盤坐在床上，默默的調息著體內的元力。
在道乾山中，四周的天地元氣要比外界濃郁上不少，半個時辰后，楚南便睜開眼呼出了一口濁氣。
……
望著窗外無邊的夜色，楚南心中仿似有所觸動。
「咯吱！」
推門而出，楚南的背影在房間內燭光的映襯下，顯得修長且帶著幾分蕭索。
手中提著一柄長劍，整齊的劍身邊緣處，或多或少的出現了些許細小的缺口！
前些日子在甬道中輪番與妖獸作戰，楚南憑著一股子蠻力在拼殺，這柄玄階劍器，卻是有些不太夠看了！
站在院子之中，一側！房間中的些許微光通過窗戶，投射在地上，隱隱綽綽！
百事盡除去，唯余酒與劍！
咕嚕咕嚕！
楚南一手扣著一罈子軍烈酒！酒香四溢，一股子昏黃的酒水自楚南的喉嚨中滾滾落下。
「咻！」
劍光一轉，楚南右手臂齊肩橫立！
一條黑色修長的身影在微光的映襯下，投射到了地面上。
「咻！……咻！」
長劍亂無章法，只圖一個快字！
楚南此刻的心中略有紛雜，一口軍烈酒入肚，如火般熾熱。
劍光流轉，長劍快速的圍繞著楚南旋轉。
劍影在黑夜中不可捉摸，倏忽間，百道黑色的劍影便朝著前方揮去，不過，長劍雖至，楚南的目光卻並不在此處！
不知道為何，楚南的心中，卻是多了幾分淡淡的愁緒！
「咕嚕咕嚕！」
又是一口烈酒下肚！
楚南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一張傾國傾城的容貌，近日來的點點滴滴卻是如流水般在心間纏繞。
長劍晃蕩而出，毫無章法可言！
下一刻，楚南渙散的雙目中，又是一道道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
每一道身影出現之時，都會讓楚南手中的長劍劇烈顫抖片刻。
夜無月，長劍雖然仍舊在舞動，但是楚南此刻的心境，卻如同是那平靜的湖面忽然被扔入一顆石子一般，盪起了層層漣漪。
……
「手中有劍！心中無劍！……你這是在侮辱你自己手中的劍！」
聲音透過蒼茫夜色，落入楚南的耳中，如同遠在天邊，又仿似近如眼前一般。
一步邁出，如天涯咫尺，縮地成寸！
一頭花白的頭髮，一身酒糟之氣，腰間別著一隻黃色的酒葫蘆，整個玄殿之中，這般打扮之人，除了楚南那個正日不見蹤跡的師尊之外，又有何人？
「武道一途，本就遙不可及！……你的武道恆心一旦動搖，今後便再難立起來了！」
臉上如同刀刻般的皺紋抖動，莫白閑一雙似劍芒般的雙眼，徑直攝入楚南的心神之中。
「師父！」
楚南大吃一驚，望著眼前之人急忙是拱手一拜道。
「你的武道之心是什麼？」
聲音似鋒銳長劍，直指楚南的內心！
莫白閑又是一步邁出，身形似慢實快，倏忽之間，便出現在了楚南小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武道之心？……」
楚南絲毫未覺莫白閑的動作，雙手仍舊保持著之前拱手的姿勢，目光望著腳下，怔怔出神。
「沒錯！你的武道之心，是為了什麼？」
似乎是刻意加強一般，聲音凝聚成線，瞬間抵達楚南的識海當中，回蕩不絕。
一時之間，楚南仿似有些著急，腦海中又再度不斷的浮現出了方才的那一張張熟悉的面龐。
一頭白髮的爺爺楚遠山，一臉堅毅的父親楚凌峰，還有滿懷關切的母親南宮素……最後，畫面定格在一張傾城傾國的面容之上。
「我的武道之心……是為了什麼？……不斷的變強嗎？還是……」
楚南握著長劍的右手有些顫抖，心底一絲焦急的狂躁之意猛然間升起。
楚南在尋找，尋找一個屬於自己的答案！
他的武道之心，到底是什麼？
「咕嚕！」
莫白閑在說完那一通話后，仿似便如同事不關己般坐在石桌前，揮手解下了腰間的酒葫蘆，徑直朝著嘴裡灌去。
「咕嚕！咕嚕！」
話音落下，莫白閑一雙眼睛中，又透著幾分熏醉之意。
一口飲盡酒葫蘆中的清酒，似乎有些不太盡意，莫白閑目光瞥了一眼楚南所在，一揮袖袍！
一壇軍烈酒便出現在了石桌之上。
拍開泥封！酒香之中帶著一股烈性！
「這小子倒是藏了不少好酒！……哈哈！……罷了！老夫就再指點你兩句！」
莫白閑伸出腦袋，輕嗅了一下酒罈中升騰而起的酒香，搖晃著腦袋輕聲吟道：
「不求大道出迷途，縱負賢才豈丈夫！……眾人只道成聖好，一入武途難逍遙！」
「哈哈！今日有酒今朝醉！」
一聲長笑，莫白閑舉起手中的葫蘆對著酒罈子口，一股昏黃的烈酒便化作了一條水線，徑直朝著葫蘆口中倒流而去。
「還是這玩意兒喝起來舒服些！」
眨眼之間，一整壇軍烈酒竟然絲毫不剩，全部湧入到了莫白閑手裡，那巴掌大小的酒葫蘆中。
……
當莫白閑的聲音緩緩的傳至楚南耳際之時，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楚南站在原地的身軀猛地一顫。
「我倒是有些執著了！」
楚南渾身焦躁的氣息頓時一散，嘴角勾起一絲釋然的淺笑，轉過頭去，卻是看到莫白閑一個人正喝的起勁。
「哦？……你想好了？」
莫白閑有些驚訝，一雙微醺的眼睛，似醉似醒般的盯著楚南。
楚南搖了搖頭！徑直朝著莫白閑所在走了過來，開口出聲問道：
「師父！你可有自己的武道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