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4.第2034章 為何還不來
「！」雲劍頓時一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靜靜的沉默著，聆聽著赤瞳的話語。
「老夫一直在等……在惡魔襲擊之時，看著族人……甚至父親死去時……老夫在等……在這貧瘠荒蕪的土地上，親眼看著母親活活餓死……老夫還在等……看著一個個族人，在這個北魔域充滿痛苦的土地上，一個個死去時……老夫終於忍不住了……」
「約定之人，為何還不來？約定之人，還要我們一族承受多少死亡，多少痛苦？約定之人，既然如此的偉大，為何還不來拯救我們？」赤瞳一字一句，帶著一抹抹過往隱藏的深深的感情說道。
「……」雲劍只是沉默著，沉默著。
「後來，老夫無法忍耐了……既然約定之人不來……老夫就自己，去做那約定之人！」
「老夫帶著族中僅存的不多的年輕一輩，那些和老夫一樣忍耐不下去的族人，一起離開了這裡，抵達了中州！我們自稱赤瞳，以翼大人的同伴加爾塞力克大人傳下的暗黑召喚術，駕馭惡魔，以詭異的力量在中州縱橫！那個時候，我們殺戮了很多的萬神宗之人，曾經一度，老夫以為，老夫擁有了改變這個世界的力量，老夫擁有了成為約定之人的資格！老夫可以打敗萬神，拯救這個世界！然後……」
「老夫就殺入了萬神殿……」赤瞳緩緩的說道，隨即似乎想起了極為痛苦的往事，在那早已乾涸的眼眶之中，似乎都能感受到一股股悲傷之淚的氣息。
「那一戰……老夫才知道，什麼是最強逆天道！什麼是無敵的存在的！什麼是神境之巔峰的恐怖力量……那一戰……」
「老夫所有的同伴，全部死了！老夫的弟弟，老夫的侄子，老夫的兒子和兒媳婦……老夫每一個同伴，全部都死了……死在了萬神的手中……」
「是老夫的愚蠢和自大……害死了他們……」赤瞳一字一句的說道，一股股的悲傷和懊悔的氣息，陡然瀰漫開來。
「哥，你快走，我殿後！」
「父親，你快走，我為你擋住他！」
「你是我們的首領，我們都可以死，你不能死！」
……
赤瞳的耳邊，似乎還迴響著，那一個個族人和親人的聲音，那一個個到死，都對自己充滿了信任，將所有的一切都託付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充斥著不悔和信任的眼神！
然而……
「我辜負了你們的信任……我害死了你們……我掙扎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卻根本沒辦法為你們報仇……你們付出生命救了我……我卻……」赤瞳低下頭，痛苦無比的低語道，將生生藏在心中無數年的痛苦和悲傷，徹底的流露了出來。
「赤瞳前輩……」然而，雲劍在此刻，忽然開口了。
「！」赤瞳頓時一愣。
「赤瞳前輩的同伴們……沒有白死……他們付出生命，救下了你……而你又救出了我……而我……」
「必將為他們報仇！必將完成這上千先輩們的願望！必將改變這個世界，拯救這個世界，而且……」
「我一定會親手殺死萬神，拿萬神的人頭，為赤瞳前輩的同伴們祭奠！」雲劍一字一句，傲然開口，帶著一抹執著和堅定低吼到！
「以我雲劍之名，以約定之人之名，以黑翼宗當代宗主之名，我雲劍在此發誓！必將完成！」雲劍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爆發出驚人無比的自信和絕對的信念！
也許古聖五大劫極為艱難……
也許萬神無比強大……
也許自己即將面對的命運極為慘烈……
但云劍卻知道，自己無路可退，自己沒有選擇！自己根本不能懼怕！
這是雲劍自己選擇的路，這是雲劍自己扛起的責任和義務，這是雲劍肩膀上承擔的傳承和使命！
沒有做不到……而是必須做到！不管自己是生，還是死！
「……」赤瞳愣愣的看著雲劍，看著眼前雲劍那年輕的身影和容顏，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了……
過去的自己！
「雲劍……老夫相信你……老夫相信你……一定會做到的！老夫已經走不動了……老夫就在這裡等著……等著你……等著你踏入古聖，等著你改變一切！等著你……」
「為老夫的同伴，為老夫的親人，為老夫的族人，報仇雪恨！殺了萬神！殺了萬神！殺了萬神！！！」赤瞳看著雲劍，帶著一抹悲壯之色，陡然怒吼到！
下一刻，赤瞳的身體，慢慢的浮現了灰暗之色，從其身軀之上，居然慢慢浮現了石頭一般的姿態！
「赤瞳前輩！」雲劍頓時一驚，就嘗試施展神魔之念為赤瞳前輩恢復過來！
然而……
雲劍施展神魔之念也好，還是黃金樹汁液也罷，都無法改變赤瞳慢慢化作石像的結局！
「不要嘗試了……如果你是翼大人，你也許能救的了我……但……你並不是……」
「你是雲劍！你是約定之人！你是黑翼宗宗主！你有你要做的使命和職責！去吧，去完成你該做的事情！老夫的身體會死在這裡……老夫的生命會終結在這裡……但老夫的靈魂和意志，會永遠釘在這裡，等著你，看著你……」
「最後……老夫的孫女黑瞳……就拜託你照顧了……」赤瞳看著雲劍，帶著一抹微笑，就在雲劍的眼前，慢慢的，化作了一尊石像，一尊再也難以動彈，再也無法言語，再也不能保護雲劍的石像。
「我一定會做到的……」雲劍陡然跪地，向著赤瞳的身影，沉沉的磕了三個響頭，起身之時，帶著一抹深不見底的執著陡然低語道。
「梅菲司……」雲劍深深的最後看了一眼赤瞳的身影，看了一眼那近千個石像，也是那近千個和赤瞳一樣，苦苦的用一生等待自己的赤瞳一族的先輩，沉默了許久后，才看著梅菲司說道。
「雲劍……」梅菲司看著雲劍，心痛的無比，因為別人也許感受不到，但梅菲司卻以詭異的方式，感受的到雲劍此時心中的痛苦！
那並非肉體的痛苦，而是心靈和靈魂的痛苦！
因為雲劍從來都是這樣的一個人，雲劍自己不懼生死，不懼任何痛苦，無法被任何強敵打垮，但……
雲劍身邊的人永遠的離去時，雲劍的心卻會無比的痛苦！
雲劍是一個，無法忍受身邊之人或者那些無辜善良之人承受痛苦和死亡的人，是一個正義感太強的人！這並不是雲劍的過錯……
只是因為……
雲劍有一個英雄般的父親，有一個不懼生死的爺爺，有一個頂天立地充滿正義感的先祖！
雲劍從小到大，心中唯一的心愿……就是追隨他們！做一個和他們一樣的……
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