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是神靈嗎
合窳看著這身前的王，她是蓋餘國妖力最強的人。
“你過來！”合窳巨口出人言，王隻感覺到一股水腥味傳來，強忍不適，王顫顫巍巍，神之言，她不得不從。
恭敬地走向合窳，叩拜而下，準備行禮。
“嗷嚶！”
合窳一口將王吸納入口，斑黃的牙齒不斷咬嚼王的身體，哢嗤聲在嘴間傳出，伴隨著王的呼喊！血液順著獠牙滴下，血腥味混著王的妖力傳到每一個蓋餘國人的心間。
“啊，啊不！神！啊！”王在尖叫，但不敢使出體內的妖力，看著驚恐的族人，沙啞低聲喃喃，胸以下已經磨成肉渣，唯一的手抬向族人，目光中意識快要消失。
“不要，不要跑，不要觸怒，神…”
冰冷，身上的血液凝結一般，大腦如同缺氧，這是我們的神？這是怪物，是怪物！跑，快跑！
“母親！啊！”
王的話他們聽不到，更不想聽到，跑，這是怪物，不是神，他們不想死去，他們寧願去山外的荒漠，去尋找一線生機。
人群四散而起，合窳身軀一震，大地顫抖，身後的水流湧起，將這十萬蓋餘國人圍住。這些血食還是活著一口一個的吃掉要香甜些，嚶嚶嚶嚶，嚶嚶哈！
“琍！怪物，你去死！啊！”
努奮力跳起，身上的羽毛晃動，身軀的妖力匯聚在手中的玉石上，紅光泛起，他被巨石一口咬下，狠狠截斷他的身軀，內髒從肚子下滑出，被合窳吞下，合窳惱怒，這個螻蟻竟然敢觸犯神威，我也將他咬成碎末，用妖氣掉命，讓他生不如死。
玉石滑落，砸向地麵，主女早已經慌亂而逃，泉看著掉落的玉石，滿臉驚恐，淚水滿麵，但鼓起勇氣，這是蓋餘的聖物，是母親最珍貴的東西，是每一代王的生命錘煉而出，不能丟失！
看準玉石掉落而下，泉緊忙抓起玉石，現在恐怕唯有跳入洪流當中才有可能逃出生天。她卻不知他們身上的妖力就像明燈一般怎麽可能會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快跑啊！”吉第一個跳入水中，一陣血肉翻起，洪水如同絞肉機將跳入水中的人攪成肉末，骨渣混著血肉翻騰，泉還看見有一個眼珠子幸存完好，直直的瞪向她；來不及惡心，看來這水中更沒有生路，可惡！
“這可怎麽辦，怪物！”泉忍住不去哭泣，不允許淚水流下，她是蓋餘國王的長女！
合窳看著底下不斷奔跑的小人，滿是傷疤的臉上掛上詭異的笑容。這些螻蟻也想逃脫自己的掌控，真是好笑。不時吸上一口人類，在口中嚼碎，鮮血早已經灑滿地麵，匯聚成小溪，它的獠牙上還在不斷地滑落血流。
這就是他們所謂的神嗎，蓋餘國人身心巨寒，千萬年的供奉祭祀，原來都是為了給這個怪物做養料，我們都是血食。
所以人已經不再逃亡，不過，還是不少跳入水中，相比死於水內，他們更恐懼被怪物撕咬在身上。那一聲聲的呼喊，刺入人心，想冰針，不斷地紮入，刺激這全身的感官。
蓋餘國人不是沒有與野獸爭鬥過，那是勢均力敵的爭鬥，但這次卻是毫無抵抗的迎接死亡，就這樣驚恐地看向合窳，他們蓋餘，完了……
嗯，水之道，真是博大精深；一水相生，世間可立。
命兮存於水中，不自覺嗅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還有慘叫聲，咀嚼聲。合窳？
命兮由荷花化為孩童，處於水中，一股絞動之力像他襲來可是連他的青黃虎皮裙都不能破去，妖力匯聚要給他更大的攪動，合窳也感覺到了這裏的異樣，轉頭看向命兮。
“這是什麽，是妖？”合窳目光一凝，轉而一喜，這隻妖也就二階，但，吞噬他，比得過這群人族，什麽時候這裏還有其他的妖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小妖死來！”
合窳身軀一震，衝天而去，泉隻見頭頂一片陰暗，驚得麵色煞白，恐慌地看向合窳。
“那是？那個河邊的小孩!”泉麵色一緊，不自覺得喊出：“快跑！”
隨後愣在原地，一個陌生人罷了，顧及他幹嘛，至極都自身難保，可是，他為什麽能在水中不被絞殺。
命兮看向飛來的合窳，眉間皺起；生靈之間殺掠，本就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他沒有什麽好管的，畢竟力量為上，誰是誰的口糧，都是階位決定，誰都可以被吃掉，自己會同情，但不會幫助，這是山海間的生存之道。
可是現在，這異獸將自己當做口糧，那怎可忍得。命兮踏浪而起，一拳揮出，神力匯聚；他匯聚大量山海神物，力量之大，他自己也沒有個準數，但對付這隻三階異獸，應該也是可以。
神力本就比妖力更加純粹，巨力之下，命兮被合窳撞飛而出，狠狠砸在地上，水流都破開，一個泥濘的大坑出現，轉而水流合攏，將命兮掩埋。
合窳目光奇異得看向命兮，似乎是做什麽決定，轉而目光一橫，哼，神又如何，不過二階，真是可笑，是被發配的神吧，吃掉那該是多大的助力！
貪婪地看向命兮，剛才那一拳力量是大，可是自己已經孕出自己的道，道之下，這點力量又算什麽？
“哈哈，你這小神，力量毫無道韻，讓我吃下你，和我融為一體吧！嚶！”
道？原來是這樣。
合窳大口而下，可不會放過命兮，不顧泥沙，就要吞下命兮。
嗯？去哪了！
水，可聚可散，無形有形。善，可利萬物而不爭；惡，可損世間而無情。
化作流水的命兮意識融入洪流，合窳感到自己對洪水逐漸失去了掌控，驚慌，它依水而生，失去水就等於失去道。
“嚶嚶嚶！嗷！”合窳人麵仰天怒吼嚶嚶，身軀的毛發豎立，寒氣外泄，四周地麵水流都凍成得寒白，但水流轉瞬消融，水已經不被它掌控。
可惡！合窳雙眼赤紅，身軀寒氣化霧，向四周奔襲。恐慌，連這寒霧也在失去掌控。
命兮化水而出，水做的身軀化作百丈，巨人，俯視合窳，手握成拳，看著合窳低聲道：“你看，我這拳又如何？”
巨拳揮出，上麵水波流動，形成一個個道文，流轉在拳間，如同流星飛射，衝向合窳，巨拳狠狠砸到合窳人麵，整個身軀被砸飛到對麵山內。
“轟！”
巨塵湧現，隻能隱約看到一個巨坑，那山已經攔腰截斷，崩裂出一道巨大的裂縫，擴散整個山體，向後滑落移位。
“想跑？”原本憤怒的合窳此時驚慌恐懼，被狠狠轟飛，深陷山石之間，沒有水，他的手段就與一般的野獸無二，連寒氣也被抽取，要是再失去些寒氣，莫說升階成妖神，就是連三階也難保。
命兮水流化鎖鏈，將想要掘地而逃的合窳抓住，拉到身前，豬身人麵，原本應該就是一隻野豬精，吃了人，所以長出了人臉來。獠牙上還有泥沙，命兮輕笑，獵物與食物的位置對調了，不是嗎？
水生荷葉，無數的小荷葉包裹合窳，合窳呼喊，這與它之前吞噬人族無異，被無數小口咀嚼，體內強大的妖力支撐著生命，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嚶！求求您，放過我！放過我，我將這些人都給您，您吞噬他們，求……”
命兮的荷葉吞噬很快，他也不想在聽這隻異獸嚶叫。
等等，這隻異獸這麽醜，我的片三啊！
如今合窳連骨頭都不剩，命兮現在還不能化作本體，不能看見自己醜陋的片三紋路。啊，命兮忍住不哭，感覺自己花生又失去了一點意義。
底下的蓋餘國人還被洪水包圍，看著眼前的水巨人，心中打鼓，又是一個食人的妖怪嗎。聽見那怪物讓他吞噬我們，蓋餘國人心慌不已，看向四周的水流，不少人奮身而跳。
嗯？不再絞肉！
命兮看著跳水的人，將洪水吸入手中，形成一個小水球，水巨人也被納入其中。水巨人隻是水的道化，隻是一種運用，命兮還是一個小孩。
看著麵前的孩童，蓋餘國人還是戰戰兢兢，突然跑出幾個男子，跪倒在地，不斷扣頭請求繞過，這正是那幾個在河邊想要殺死命兮的蓋餘人。
“神靈，我的最該萬死，請求您繞過蓋餘！”說著，一個人就要用尖石自殺謝罪。
“砰。”那人被泉運起妖力踢飛到一邊。泉看向命兮，跪地。
“咚！”狠狠一叩首，抬起時頭頂流血而下，劃過她的眼睛，流過她蒼白的唇，從下巴滴下，染紅了她手上的玉石，浸入其中，那裏麵應該都是王的血吧。
泉看了一眼玉石，母親的血在裏麵嗎？
“您，是神靈嗎?”
泉看向命兮，投以祈求的目光，她們的信仰已經破裂，現在需要一個新的信仰。
身後的蓋餘國人也自主的跪下，他們是螻蟻，隻能祈求庇佑，在這片天地，他們隻能如此，身前的這位沒有凶惡，身上的氣息平和，他們多麽希望是能庇佑他們的神靈，這樣，就不會死去，延續部落國家的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