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我只想跟你一生一世
聽完郁瑾塵的話，楚歌沉默了。
沒有震驚，沒有不可思議，他只是站在那裡，陷入到自己的思緒中。
郁瑾塵覺察出一絲異樣，「你不是第一次聽說。」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楚歌緩緩抬起頭，半晌，頜首。
好像看到了希望，郁瑾塵盯緊他急問道，「那你有什麼方法嗎？」
楚歌闔著美眸，輕聲道，「當年，我還跟著師傅學醫時，終日流連在他的藏書閣內。師傅學識淵博，知識涉獵及廣。收藏著各種各樣的書籍，其中不乏一些失傳已久的古書。」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慢慢說道，「我最喜歡的，是一本記載上古神話的書。那本書，好像流傳了好久，有些地方已是殘破不堪。」
郁瑾塵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靜靜的聽著。
「那上面說的，就是女媧和伏羲的傳說。共工重新造了一根撐天的柱子，女媧將五色石壓在了那裡，他們取名為『神峰』。後來，女媧造了鳳凰神族，再之後，就跟你說的無異，命定情緣，灰飛煙滅。」他苦笑了下，「我只當它是個故事，沒想到，卻是真的。」
嘆息一聲，他又繼續說，「那本書的後面，畫著一名身著奇裝異服的女子，她是千年後的聖女，卻陰錯陽差的跌入了輪迴遁道，靈魂穿越千年，來到了她的前幾世，佔據了她的身體，替她繼續著使命。」
郁瑾塵顯然震驚了，如果這本書上說得是真的，那麼……林樂兒應該就是從千年後來到這裡，佔據了南風悅的身體！
這個想法一經形成，所有的疑點也都隨即解開。
如果她是來自千年後的另一個人，那麼，在這個不合理的假設下，一切的解釋就又變得合情合理了。
為什麼南風悅的性情會大變。為什麼她會自稱林樂兒，為什麼她會懂得那麼多……
良久，他才尋回自己的聲音，「那本書的後面，還說些什麼。」
他真正想問的——
是結局。
楚歌從他的表情里，也看出了些端倪。他的心也複雜的糾結到了一處，因為這個故事的結局，並不是美麗的。
「今生，該是應驗那個三生三世的誓言，可是因為她的出現打亂了正常的輪迴。所以，這一世……她會灰飛煙滅。」
郁瑾塵慢慢閉上雙眼，在聽到這句仿若判定了結局的話后，他的心竟然沒了痛覺。不知是麻木，還是早已做好了準備。當它真正來臨時，卻是那麼坦然。
轉身，朝門外走去，「替我守住這個秘密……謝謝。」
楚歌的眼圈有些微紅，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他只是點頭，一個勁的點頭。
院子里，林樂兒正跟幾個丫鬟有說有笑的。看到他出來后，歡快的迎上去，「塵，你見到楚歌了？」
郁瑾塵的雙眸，動也不動的落在她身上，微笑著頜首。
「咦？那他人呢？」林樂兒左右看著，然後狐疑的靠近他，「你們不會是幾句話沒說就動起手了吧？他是不是又被你點穴了？」
「沒有，」郁瑾塵難得好心情的說，「他很喜歡我的書房，要留在那裡看會書。」
「真的？」林樂兒是打死也不信，楚歌那麼愛美的一個人認真學習會是一幅多少驚悚的畫面啊。
「樂兒，我們出去走走吧。」他忽然提議。
林樂兒總覺得他哪裡不對勁，「你不用再進書房了嗎？我聽小九說，皓月朝那邊好像……」
他魅惑一笑，伸手按住她的雙唇，「今天我們不談這些。」牽起她的手，朝外走去。
「哇！」斯月第一次看到郁瑾塵，不禁感嘆道，「怪不得悅兒姐姐會冒著生命危險進山捉毒物呢，你們家主人長得好俊呢。而且，他對悅兒姐看起來也是那麼好。」
小紅調笑道，「你家公子才叫美呢。」
「他？」斯月搖頭嘆息一聲，「公子就是太美了，美到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個男人。」
「哈哈……」大家一陣轟笑。
那一場雨下過後，幾天來的天氣出奇的好，幾片白雲飄浮在湛藍的天空上。雖然是初秋，空氣中還是充盈著沁人心神的青草氣息。
林樂兒站在一處山頭上，閉著眼睛深深的吸了幾口，然後舒爽的呼出。扭頭朝郁瑾塵一笑，「今天怎麼這麼空，會帶我出來呢？」
郁瑾塵沒答話，而是走過去伸手環住了她的肩頭，「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陪著你。直到你煩了，厭了，倦了。」
「塵……」林樂兒不解的側頭看著他，「你怎麼了？怪怪的。」
他抿唇一笑，「難道，你不喜歡我陪著你嗎？」
「才不！」林樂兒嬌笑道，「我巴不得你天天眼睛里只有我，沒有那些煩心事。你見那些飛鷹啊，比見我的時候還多，我真恨不得把它們的毛一根根拔下來。」
「呵呵，」他又摟緊她，「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
感覺到他微微的顫抖，林樂兒的笑容慢慢斂下。她回過身，抬起晶亮的眸，靜靜的看著他，「塵，有什麼事在瞞著我嗎？」
他垂眸，密睫投下一片深邃的陰影，「沒有。」
林樂兒伸出雙手，捧出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楚歌剛才那麼急的找你，又是為了什麼？」
他的眸，一經觸碰到她的目光，那種壓抑后的情感便再也無法收斂住，排山倒海的擊潰了他的防衛，帶著不顧一切，重重的襲向他。
林樂兒的心頭輕顫了下，怔怔地看著他。
很奇怪，她懂了。
「我……我要死了，是嗎？」
郁瑾塵一把摟住她，緊到讓她呼吸都因難，「不會！不會死的！」他的聲音很低，很沉，卻在顫抖。
林樂兒茫然的瞪著眼睛，連眼裡蓄滿了淚水都沒有覺察到，「我……真的要死了？」
這一次，他沒有回答。
林樂兒哭了，哭得很傷心，像個孩子一樣，害怕的哭了。她縮在郁瑾塵的懷裡，哭得哽咽，「塵……我不要死……我不要離開你和鈺鈺……我不要死……」
郁瑾塵抱著她，鳳眸斂下，眼角，不經意的劃過一道晶瑩的弧度。
「我找了你四年，才剛剛跟你團聚……我還想跟你過一生一世……嗚……我不要離開你們……我不想死……」
郁瑾塵收緊懷抱，任她將所有的恐懼發泄出來。他能感覺得到她有多怕，甚至於，她心底的膽顫，他都能一併的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