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機場上，送行的人一大幫。 

  柳眉挽著老公，甜蜜幸福的走進機場，臨走還不忘在杜小偉耳邊囑咐。「別忘了，順其自然哦！」 

  「哎呀，知道了，說你娘你還真娘了啊？」杜小偉推著她回李大為身邊去。 

  目送著他們進了檢票口，一幫人才散開。 

  杜小偉還在感傷著，耳邊卻傳來一個好聽的男聲。「好朋友結婚，不捨得了？」訝異的抬頭，卻看到一張很陽光的臉，掛著和善的微笑，讓人一下子就沒了防備之心。杜小偉不好意思點點頭，還頭一次被帥哥主動搭訕，看來真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葉榮天還真是有眼光，想起他她心裡又是一陣惆悵。 

  「只知道，你姓杜，還不知道你的全名呢？」她的淡漠，沒讓眼前這位帥哥輕易放棄，還頗有向認識到底的意思。 

  這倒讓杜小偉來了對付他的興緻。「我老公不讓我和陌生人說話，知道了回去就是一頓暴打，所以你還是快快走開，不要害我。」如果是以前，有這樣的帥哥來和她說話，她早蹦上了天。可惜，他來晚了。 

  「哈哈哈哈。」對方大笑，然後眼睛靜靜直直的看過去，說了一句很讓人尋味的話來：「你很有趣！」 

  「嘿嘿！」杜小偉回他兩聲乾笑，別過臉去苦著臉。老天，不是我的桃花運到了吧？要不然一個都沒有，一來居然就來兩個，這哪是優待她，簡直是來折磨她的嘛！ 

  「我又不是猴子，哪裡有趣了？」杜小偉板著臉。 

  「哈哈哈，你說話都是這麼有趣嗎？」對方依舊是笑臉，對她的興趣愈來愈濃了。 

  「你說話都是這麼無趣嗎？」她頂他。 

  咦？沒聲了？難道識趣的走了嗎？杜小偉回過頭。卻見他摸著下巴，一臉深思在點頭。「你說對了，我每天講的話確實很無趣。」 

  嘎？這下輪到杜小偉瞠目，他居然還承認了。 

  「我姓程，單名一個峻子，程峻。」他走上前，大方介紹自己。 

  杜小偉看著伸在面前的大手，從頭到尾他都彬彬有禮，反而自己一副小家子氣，她有點難為情了，伸出手，輕握了他的手一下。「杜小偉。」 

  本是想收回的手，卻驀地被拉緊，抵不過的拉力，讓她整個人前傾，撲進程峻的懷裡。豈有此理，光天化日居然就想吃她豆腐，她變了臉，準備賞他一記大大的鍋貼。 

  此時，身後傳來一迭聲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原來是位乘客講電話把行李車直直推向她。 

  程峻適時的英雄救美，讓她免了跌個狗吃屎。 

  「你沒事吧……。」陳峻關心上下檢查她。 

  她尷尬躲開他的檢查，掙開他的手。「沒事，沒事。」沒由來的她心裡發慌，陣陣冷風順著她脊梁骨直竄，雞皮疙瘩在她兩臂密密麻麻堆起長城，她有被窺視的感覺。往前走去，和程峻拉開距離。不著痕迹的回頭向後面看去，沒人！她多疑了，都怪柳眉和她討論葉榮天，害她心神不寧，疑神疑鬼的。 

  葉榮天陰冷著臉，如果不是日方代表在場，他真想衝去前去，揍那該死的男人一拳，他的女人他也敢碰，活得不耐煩了。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他一不在身邊，她就開始招蜂引蝶，還和那個小白臉有說有笑，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他的臉都綠了，就差暴跳如雷了。 

  王秘書打著圓場，指揮著一干人上車，揮去額頭冷汗，剛才他也看到了，總裁看到杜小偉和別的男人說話，一張臉立馬就寒成一張冰塊，這其中的貓膩，他怎麼看不出來呢，哎！只希望杜小偉自求多福了。 

  嘭嘭嘭嘭！震耳欲聾的敲門聲！ 

  杜小偉急忙圍著浴巾來開門。「敲、敲、敲，催命呢！」她打開一個門縫，露出半個頭，擰著臉。「幹嘛？有什麼事，等我洗完澡再說！」彭！又把門關上！只留給他一陣關門風。 

  「哈，堂堂榮揚大總裁，居然也吃閉門羹啊！」柳眉站在門口說風涼話。 

  葉榮天不說話直視她，她可沒沒杜小偉那份定力和能耐，和他對峙和叫板，被他眼光一掃，她就不自然起來，那張嘴也不敢再放厥詞。 

  「你什麼時候回家？」他父母昨天就回來，她卻賴在這裡不走，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不能讓她再插腳，他要掃除一切障礙，來捍衛他的愛情。 

  「啊？我、我……。」她不想走，她本來是來給杜小偉下馬威，來和他培養感情的，現在一個都沒幹成，她不能走。 

  「現在就走。」他無情宣布。 

  「什麼？現在？」陳喬喬尖叫，她不敢相信，他真的攆她走。「我不走！」她不信他會這樣。 

  葉榮天哪裡管她走不走，掏出電話，就撥給她的司機。陳喬喬嚇呆了，他是認真的。緊接著讓她更不可思議地事發生了，葉榮天拖著她，把她丟到門外，大門毫不留情砰的關上。 

  陳喬喬拍著門，大叫。「我的行李還在裡面呢？」 

  葉榮天隔著門說：「行李，明天我會叫人給你送去，你的司機，十分鐘後來接你。」 

  可憐的陳喬喬怎麼也沒想到，她對受到這樣待遇，氣得再也不管什麼形象，開口大罵。 

  葉榮天終於鬆了口氣，這下終於不會有人來搗亂了吧。 

  這幾天，一直在忙日本考察團的事，好不容易排開一切，只為回家看她一眼，和她說句話兒，可王秘書說她電話打不通，一直佔線，他慌了神，開著車趕回家來看看。 

  可他看到了什麼，竟看到她躲在樓梯間講電話，好像還聽了明天約了在哪裡見面的話。他站不出了，衝進去搶過她的電話，質問她和誰講電話，她可倒好，笑嘻嘻一句，就不告訴你，急得他五臟六腑都焚了火。 

  他要和她好好談一談，怎耐從吃飯到現在他都沒找到機會，不是陳喬喬在一旁插嘴，就是她躲到廚房不出來，再想喊她，她卻鑽進房間，好不容易敲開了門，她又在洗澡，障礙掃除，他在她門外乖乖等著。 

  時鐘都滑過一圈，杜小偉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他一會兒站，一會兒做，一會兒要衝動的去敲門，又怕惹到她不高興，破壞了氣氛，直到他的耐心到頭，杜小偉才拿著水杯出來倒水喝，他才趕緊上前。 

  「嗬！你要嚇死人啊？」杜小偉拍著胸口，怪他神出鬼沒來嚇她。 

  「小偉，我有話和你說。」真是今非昔比，風水輪流轉，他低聲下氣來和她說話，還要看她臉色。 

  「哦！那你說吧！」她捧著杯窩在沙發漫不經心的說。 

  「我、我……。」他我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倒是看她那不可一世的樣子，他火大，他厲聲問她：「杜小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咳咳咳咳！」她猛咳，他幹嘛突然問這個，難不成他知道了，還是他發現了？杜小偉心慌的不得了，做了虧心事，她做不到鎮定自若，看著他的臉色，極小心問他：「你、你都知道了？」 

  「哼！」他斜睨著她，「你說呢？」 

  「嘿嘿，我不是故意的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前後態度大對調，她開始搖尾乞憐。 

  「還說你不是故意，你都這樣了，還不是故意的。」他為她狡辯氣得發抖，還說不是故意，他綠帽子都帶了還不是故意，她要是故意的，還不弄身綠衣服給他穿了。 

  「我只不過踢了塊石頭，誰知道好巧不巧你開車就撞上的，我也嚇壞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嘟著嘴為自己辯解。心裡奇怪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天知地知和她知，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呢？ 

  「嗯？你說什麼？」葉榮天表情怪異，他問的是她和小白臉的事，她卻說了另一樁事。她說了什麼，她踢了一塊石頭，他的車……，他的腦袋快速運作，將她所說連接起來，原來是她乾的！怪不得當時他從候車鏡里看到她，覺得眼熟。她居然還跑掉，到現在還不想承認！現在卻不打自招了。可是現在不是他追究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正事要緊。他目光凜冽：「我說的不是這件。」 

  這下輪到杜小偉抽筋了，做賊心虛不打自招，她表情詭異，不是這件，那是哪件，再就是她把襯衫洗花了，難道是這件事，她又謹慎問他：「那是——襯衫的事？」 

  關襯衫什麼事？葉榮天心裡畫弧，但他依舊不出聲，不承認也不否認，故作深沉，等著她自己揭短。 

  反正最嚴重的都承認，也不差這一件，除了這兩件事，她沒什麼好瞞他的。她豁出去了，脖子一梗：「襯衫的事，我也不是故意的，反正都洗花了，你要穿就拿回去好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噌的站起，來回踱步，手臂揮舞。「我說的不是這件，和這些一點關係都沒有。」 

  杜小偉兩手一推茶杯，和他比聲音。「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到底想知道什麼，遮遮掩掩，搞卑鄙手段來套我話，方正我都招了，再問也沒有了。」 

  「好！」他不想再和她繞圈圈，乾脆擺明來說。「你說，機場的那個小白臉是誰，他是誰，頭一次見面就有說有笑，摟摟抱抱，你就是這樣隨便的人嗎？」越說他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