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幫人有說有笑,評論著哪個侍應生英俊,哪個又帥,七嘴八舌吵成一鍋粥。 

  「小偉,小偉,你看那個人是、是不是你你老公?」柳眉突然惶恐的瞪大雙眼。不會這麼巧吧,剛才還討論她老公的是,現在居然就真的搞外遇?而眾女當中,唯有柳眉見過葉榮天,杜小偉又是背對門口,柳眉眼尖,葉榮天一進門,她就瞥見。 

  杜小偉笑著搖頭。「不可能,他怎麼會在這兒,我今天打電話,他說他今晚加班的?」說著她也回頭去看,這一看不要緊,血色唰的從臉色退盡,她不敢相信,甚至是希望眼前的是幻覺,可是那個人真真切切的是他的老公——葉榮天。猶如從天堂掉進萬丈深淵,心在下沉,冰冷、冰冷的。 

  他、他太欺負人了,這才結婚多久,就出軌,還來夜店鬼混,剛才小姐妹們一番話,她還不信,可眼前這鐵一般的事實,卻撼動她的信心。 

  而他身邊那個女人、拿個女人不就是上次在他辦公室見到過的那個女人嗎?她記得她好像聽葉榮天提到過她好像姓方。 

  還說他整天忙工作,天天晚歸,原來是夜夜笙歌來了。而她居然像個大傻瓜被他耍得團團轉,她還痴心的天天等著他。 

  她看著他們兩個人一起進了裡面一間房。胸口像是有團火在她心頭炸開,燒得她體無完膚,痛入骨髓。關上房門的事,用腳趾頭也知道是在幹什麼了! 

  她噌的站起,力度大到連椅子都被掀翻,周圍人的眼光齊唰唰遞過來。幾個人的眼光也是同情的看著她。不,她不要接受這樣的眼光。 

  她想都沒想的抄起桌上的空酒瓶子,氣沖沖得直奔葉榮天進去的那間房。 

  後面幾個人面面相覷,她們沒想到杜小偉動起氣來,竟是這麼野。 

  還是柳眉率先回神,跟著杜小偉跑了過去,杜小偉的性子她是了解的,千萬可別出什麼意外才好。嘭嘭嘭!杜小偉使勁的搗門,把門敲得震天響。 

  還不開門。她要瘋了,想到他在裡面和那個女人要做的勾當,她恨不得自己有蓋世武功,就不會現在對這個緊閉的門束手無策了,她踢著門,用盡全身力氣。 

  柳眉拉住接近瘋狂邊緣的杜小偉。「小偉,你冷靜點。」 

  「你叫我怎麼冷靜,他這樣公然的背叛我,你叫我怎麼冷靜。」她又去踢門。 

  就在這時,雕花的檀木門被人打開。 

  露出她最熟悉不過的臉。她一口氣憋在胸口,渾身發抖,眼睛死死的看著葉榮天,說不出一句話。 

  「老婆,怎麼是你?」葉榮天大感意外。 

  「是、是我,你很驚訝是不是?」她掙脫掉柳眉的手,走到他跟前,努力呼吸著,忍受著胸腔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是很驚訝!」他眼眸黝黑,為她來這種地方不高興。 

  「葉榮天!」她歇斯底里叫著。眼淚已經不爭氣的奪眶而出。「你要騙我騙到什麼時候?」她推開他,用啤酒瓶子指著屋裡的女人。「我今天總算看清你的真面目,你和她、和她,你、你把我騙得好苦,你騙了我的人,騙了我的身子,還騙了我的心,你、你是天下最卑鄙的人。」 

  葉榮天看她情緒激烈,才知道她誤會了。「老婆,你聽我說。」 

  「啊~~~!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你說得每一個字都是假的,我不要聽!」她情緒激動,瀕臨崩潰,她掩住耳朵,大聲的叫著。 

  「葉夫人,我想你真的誤會了。」方菱也站起來說話,她真的是沒想到杜小偉也會在這裡。 

  「你們都不要說話,我不要聽,騙子、騙子、騙子。她猛得抬頭把眼睛直直射進他的眼底。「葉榮天,我、恨、你!」 

  葉榮天心裡慌成林,她的老婆吃起醋來還真不是普通小,不過她好像是真的傷心了,這件事他要解釋清楚,尤其是聽到她說她恨他,再不說清楚結果會一發不可收拾。 

  他扳起她的肩膀,把她又摟進懷裡,安撫她的情緒。」小偉,你誤會了,我和方小姐在談公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放開我、放開我。」她拼了命掙扎,她不要他那雙碰過別人的手再來碰她。「你還拿公事來搪塞我,談公事要到這種地方來談嗎,公司談不了嗎?放開我,放、放……。」她眼前猛得一黑,頓時天旋地轉,身子一軟,蹌踉倒地。 

  就在她要和大地做親密接觸時,她感到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她想站穩身子,可是身上提不起一絲力氣,只能緊緊抓著他的衣袖,恍惚中她看到葉榮天慌亂焦慮的眼神,聽到他在大聲喊她。 

  她這幾天的胃口一直不好,再加上剛才的氣急攻心,她的神志漸漸陷入昏迷,她聽到柳眉她們的聲音,也聽到那個姓方的也在說話,還感覺到葉榮天在搖晃她。 

  她想叫他不要再晃了,她已經夠暈的,被他一陣搖晃,頭更暈了。也想叫他把手拿開,不要碰她。可是她只能像被人打撈上岸的魚,徒力的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音。最後,手一松,徹底暈倒。 

  頭痛欲裂,渾身酸軟,她這是在哪裡,聞道消毒水的問道,難道是在醫院嗎?對了,昨晚她好像昏倒了,那麼這裡是醫院了。她艱難的挪了挪僵硬的身子,手上傳來一股力道,她抬眼開看去,對上一雙布滿血絲的眼。 

  是他!她不想看到他,她無聲的把臉別過去,眼淚卻抑制不住的流了出來。 

  「老婆,你感覺有沒有好點?」葉榮天焦急的問她。昨晚她突然昏倒,讓他體會了從來沒有過的恐懼感。 

  她抽回自己的手,聲音嗚咽。「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你別激動,醫生說你現在不宜激動,我真是該死,連你懷孕了我都不知道。」 

  「懷孕?」她詫異的轉過頭。 

  「對啊,怎麼你不知道嗎?」他以為她是故意瞞他,想給她驚喜。 

  她的手自然的放在小腹處,天性的母愛瞬間流露出,可是她想到他昨晚的種種,又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自己曾經的處境,生病時身邊沒有人,連少女的初潮還是有經驗的同學告訴她該怎麼做,苦的時候希望從不曾活過,甚至想,當初她要是不曾出生該有多好。 

  不,她不能要這個孩子。她的婚姻剛剛開始就是發生悲劇,她怎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承受這些。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她冷酷的宣布。 

  「什麼?為什麼?」他震驚。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你難道對你的行動沒有一點解釋嗎?」說著眼淚又流出來,人說心痛、心痛,原來心真的會痛,痛到四肢百骸,原來面對心愛人的背叛,是這樣的讓人痛不欲生啊! 

  「好吧,本來是打算解決好再告訴你,現在看來不說,你的誤會會越深。」他重新拉住她的手。 

  「我不想聽,因為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可信度。」她想縮回手,無奈,被他拉得緊緊得。 

  「你對我真就是這樣嗎,就算給一個人要判死刑,法官還給他自辯的機會,你連這樣一個機會都不給我,就要將我槍斃嗎?」他眼神悲痛望著她。 

  「好吧,你說,我看你自己怎麼掩飾你的罪行。」 

  「這……。」她無生氣的瞅著他,他竟不知該如何說起。算了,先撿最簡練的說,再慢慢解釋。「你去的那間pub曾經是我的。」 

  「嗯?什麼?」她懷疑自己的耳朵,還是他說謊圓話的技巧太笨。那間店無論上下還是下看,左看右看都和他沒半點關係。 

  「那間店,其實是我上大學時,和幾個要好的朋友開的,後來他們一個個出國的出國,工作的工作的,就把股份都轉給了我,後來我也要有自己的公司事要忙,就請了人來打理。」 

  「再後來呢……。」她聽出興趣來,她的老公都是這麼神秘嗎?她從不過問他公司的事,可是她想破天也想不到,他這樣一個沒情趣的人居然會搞pub。 

  「後來我們結婚了,我想多陪陪你,所以就像把這店出兌,後來方菱從我的朋友那裡聽說這件事,她就想兌過來,可是她也是國外國內經常跑,時間不定,而且pub店又都是晚上才開門,所以我都是晚上過來,昨晚是簽約,我們正在簽,沒想到你會跑進來。」他把事情交待清楚。 

  「真的嗎?」她對他的懷疑動搖了。 

  「當然是真的啦,本來想解決完這件事,帶你去韓國散心,誰知道……。對了,你怎麼會去pub?」他想知道她怎麼會去那種烏漆抹黑的地方來,當然他忘記他心中那個烏漆抹黑的地方是他開的。 

  「啊?嘿嘿。」她理虧。昨晚她還給他打電話確認他要幾點回家,她好趁他沒回來之前,神不知鬼不覺的趕回來。 

  「你一個孕婦,帶著孩子去那種地方,杜小偉我看你是皮緊了!」他趁機發難。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懷孕了啊?」她現在回想起,怪不得這一陣,一起床就噁心,每天都是昏昏沉沉,好像病了一樣,而且脾氣容易衝動,神經兮兮的,原來都是懷孕惹得禍。 

  「不知道,你就可以到處跑嗎?」他氣焰高漲。 

  「可是,我自己在家好悶。你又整天上班,最近又晚歸,我怎能不擔心呢。」她像個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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