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想靠近

  無精打采，神思不知漂游在何處，她機械地做著動作。 

  「秦佳人，你瘋了！」彤彤看到她的動作，尖叫一聲，拉起她挑咖啡的手。「你拿可爾必思調拿鐵，你想砸招牌嗎？」彤彤不可思議地看著呆愣在原地的女人。 

  秦佳人看看手上的白色用料瓶，是又酸又甜的可爾必思，而不是牛奶發泡。 

  看來她真是心不在焉到了極點。 

  「去去去，沒心思就不要做，是自己的店也沒必要這樣砸場子吧。」彤彤解下她的圍裙，把她趕出製作台。 

  這個秦佳人不知在搞什麼鬼，除了兩年前那一次意外，她神遊了消沉了半年多，才一點點緩過來，如今這幅神不守舍的樣子，頗有以往的架勢，讓她給客人送咖啡，她送錯桌子，要不就是灑到人家身上。 

  她這般失常的原因是什麼？難道是舊疾複發？ 

  彤彤擔憂地看著走出咖啡屋那抹纖細落寞的背影。 

  「幹嘛來這裡。」秦佳人用手捋順被海風拂面打亂的頭絲。 

  「你的生活太沉悶了，約你出來看看，心情也許不一樣。」葉萌面朝大海，說話並不看她。 

  「我的生活怎麼會沉悶，你忘了我曾經也是讓父母擔憂，頭痛不已的問題少女。」她側首看著葉萌。 

  「你最近又瘦了，有心事？」葉萌轉過身，背抵著欄杆，裙擺飛揚，像她的一顆心搖擺不定。 

  她沉默了，清秀地面龐攏上一抹黯然。 

  「葉萌，我不知道我這麼做對不對，我很迷惑。」她的臉上罩上一層迷霧。 

  「你還沒做就知道不對？」 

  她垂首，半響。 

  「萌萌，你告訴我，我忘了他，找新的愛人，是不是很薄情？」眼眶隱有淚霧。 

  「佳人，難道你一輩子守著空氣，獨自憑弔，這就是對他痴情？」葉萌拉住她冰冷地手。「你為他付出的還不夠嗎？他幾乎奪走了你的靈魂！」 

  她一震！ 

  原來她一直過的是行屍走肉的生活，沒有靈魂的日子，麻木而冰冷！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萌萌，沒人能救我，我知道這個樣子不好，可是這裡真的好痛！」她揪著胸口，眼淚順著她的蒼白的臉頰滑落。 

  時間沒有抹去一切，傷痛仍在，自責反而會越積越深，已經無法挽回。 

  像博濤說的，這只是一個意外，沒人願意，無須自責和痛苦，好好地過好以後的生活才是最重要。 

  她也努力地去忘記！ 

  也試過讓自己沒心沒肺一點！ 

  她把博濤連那段刻骨明心甜蜜地、幸福地、瘋狂地，受傷地記憶已經一併打包封存！ 

  努力地不去碰觸。 

  儘管，她做了一切防禦。 

  那午夜夢回，燎人心肺，通入靈魂的痛，還是一樣讓她崩潰得要發瘋！ 

  所有的人，都在向前滑行，只有她停住原地，任悔恨折磨著自己，懲罰著自己，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抵消曾經犯的錯。 

  「佳人，你不能這樣深陷在過往，看看你身邊，有明媚的陽光，有關心你的朋友，關注身邊有比博濤更好更值得你愛的男人！」葉萌捧她滿臉淚痕的小臉，這樣的佳人，總是讓人心疼。 

  頭頂艷陽高照，但她怎麼覺得凄惶呢！ 

  一群飛鳥掠過天際，帶著她希翼地自由遠去。 

  是什麼囚固了她的心，沉重地要窒息。 

  是因為，她遇到的那個男人嗎？ 

  「萌萌，我遇到了一個男人！」 

  「什麼樣的男人？」葉萌眼睛一亮，這兩年能讓她提起的男人可不多。 

  「他是我的鄰居，他有一雙很乾凈很漂亮的手，他身上有那種可以讓人心安沉穩地氣質，他對人溫和，至少我是沒見過他發脾氣，他一雙像海洋一樣可以讓人沉淪的眼睛，他也愛穿寶藍色西裝，愛晨跑，不風流，沒見過他和別的女人有親密關係，他也會偶爾下廚，生活簡單低調，萌萌，我在暗中觀察這個男人，我在……」 

  「你在他身上尋找博濤的影子！」葉萌氣急地打斷她。 

  「這才是令我恐懼的事，萌萌，我沒主意了，我能接近他嗎，我能沒有目的靠近嗎？」她驚慌得小心翼翼，深深地覺得迷惘了。 

  「所有你最近的失魂落魄是有原因的，怪不得彤彤都快被你嚇死了。」 葉萌鬆口氣地笑了。「不是不能靠近，但是你要公平的給彼此機會，你說的這個男人很優秀，也許你能他身上能看博濤不一樣的品質。我就怕你在一棵樹上吊死，再也不去欣賞別的男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