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玉之托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更莫要說宮雪墨這個傷到了肺腑的家夥了。一連躺了半個月,宮雪墨的骨頭都要鬆軟了。宮雪墨呷著蜂蜜水問沈知雨:“小桃紅那邊怎麽樣?”
“好著呢,那家夥解了巫術後,身體竟然比以往要好了許多,這巫術當真是神奇。”沈知雨笑著道,“倒是那群下屬們不那麽好受,大概還要半個月才能恢複過來。”
宮雪墨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個問題:“我聽說你將我病重的消息傳出去了?”
“是啊,隻要你越弱那宮長夜就越不會對你起疑心不是麽?”沈知雨笑著說,“他看著你活蹦亂跳地依紅偎翠他可不開心呢。”
宮雪墨聽到這話冷哼了一聲,隨即他問:“你這一次傳出來的是什麽病?”
“腎病啊,被花滿樓那一群妖精索了太多的腎水,導致腎虧了。”沈知雨捂著嘴巴大笑不已。
宮雪墨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有吐血,腎病,這沈知雨當真是將他的臉往地上踩了。宮雪墨原本青白的臉色一下子多了兩抹病態的紅暈:“你這家夥!”
“我怎麽了,耽於美色,不就是你現在的外衣麽?妾身不過是加深了一下映像罷了。就是不知道一些誌同道合的紈絝會不會朝你推薦一些鹿鞭虎骨的玩意兒了。”沈知雨放下了手,她朝宮雪墨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宮雪墨聽到這話恨得牙癢癢,可是又不能反駁。宮雪墨苦歎了一聲後便笑了:“最近出了什麽事麽?”
“能有什麽事,還不是往常的事情,隻不過你一病收入還好上了幾成。”沈知雨笑道。
“為何?”宮雪墨有一些疑惑地問?
“一群臭男人要來見識一下吸人精氣的妖精唄,花街上客人被花滿樓占去了六成。”沈知雨結果了宮雪墨拿著的碗笑道。
宮雪墨聽到這話隻覺得荒唐而可笑,可是又沒有話說。紈絝就是這樣的,不管香的臭的,隻要有熱鬧了他們就要湊上一腳。而這一次又傳來了這樣一個香豔的趣聞,他們怎麽會不來呢?有時候宮雪墨還真是羨慕這些紈絝的生活,活在一個小小的圈子之中,隻要討論一些精巧的玩意兒就成了。沒有什麽仇恨,沒有什麽大計,他們的生活就是享樂,至於外頭的事情,自有家中人為他們擺定了。
在宮雪墨看來,這群紈絝是活的最自在瀟灑的人。沒有上進心,帝王最放心,隻需要抱著他們祖上傳下來的老本渾渾噩噩地國貨就成了,一輩子都糊塗,一輩子都是享樂鬼。宮雪墨咳嗽了一聲:“那麽這一次本王還是為你做了一下宣傳咯,這僧衣該怎麽算?”
沈知雨聽到宮雪墨又將自稱換成了本王便暗道這人的小心眼,明明一開始還算作關係又好,一扯到利益立馬翻臉不認人了。沈知雨輕笑道:“這是自然,我又不是一個心黑手黑的人,您在我這兒修養的這些日子裏花費的茶水,藥品,米糧統統免費。”
宮雪墨聽到沈知雨這不要臉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了,他哈哈大笑:“你啊,這就是京都有名的奸商都沒有你黑啊。”
沈知雨笑了,她將手裏的那碗放下,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沒法子,誰叫妾身經曆大變之後明白了一個道理呢?”
“什麽道理?”宮雪墨漫不經心地問。
“自然是什麽都是虛的,隻有手中握著真金白銀才是實打實的不是麽?”沈知雨捂著唇笑了。
宮雪墨聽到這話眼珠子微微轉動了一下,他張嘴附和道:“水老板說得對。”真金白銀自然是真的,隻要擁有了它就能擁有很多的東西,若是沈知雨將她賺錢的本事露在宮長夜的麵前,宮長夜恨不得將心掏出來騙沈知雨一輩子呢?宮雪墨看著沈知雨臉上那鳳頭笑了,他要慶幸不是麽,至少宮長夜這一次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宮雪墨靠在了軟枕上輕笑著問:“水老板,遠東的分紅到了沒有?你也說了真金白銀才是實打實的,那麽我們的盟約也是真金實銀打造而成的不是麽?”
沈知雨見宮雪墨順著杆子往上爬便笑了:“是那王爺,你是掉錢堆之中了麽?我們之間的關係難道不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麽?”
“哦,你我誰是君子呢?水老板你隻是女子不是麽?至於我?我從來都是一個浪蕩子,君子與我相去甚遠啊。”宮雪墨笑了笑拿起了還沒有喝完的蜂蜜水。他雖然死昏迷不醒,可是昏過去的日子他記得清楚,昏迷的日子也是反複確認過了。如果沒有差錯,那麽今日應該是粉紅的日子了。他宮雪墨幹的是弑君篡位的活計,這活計最離不開的就是錢了。
沈知雨見到宮雪墨如同催債鬼一樣催著那錢她便笑了,這家夥不是掉錢眼裏了,而是實在是窮了。沈知雨知道這宮雪墨是白手起家,當初宮璟大半的私房銀子砸進了囚住妍貴太妃的暗衛和羽林軍中了,小部分銀子也成了那間院子的擺設。這宮雪墨可以說是爹不疼,娘不愛,白手起家。
沈知雨看著花滿樓精細雅致的環境心中也生出了一絲佩服,能夠打造這樣一套完備的情報係統實屬不易了。雖說是從宮璟那兒繼承過來的,可是當時的條件可沒有現在這麽好啊。沈知雨這樣想著麵色也柔合了一些:“放心,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誠信了,你我一紙契約各自都蓋了章了,我怎麽會做出拖欠分紅的事情呢?”
“嗬嗬,你是做不出來了,可是我給你花滿樓帶來的收益你可沒有分我一點兒啊?”宮雪墨看著沈知雨道,“沈老板,生意可不是這樣做的。”
沈知雨見宮雪墨還有心思計較錢財這樣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便知道這家夥已經恢複大半了,沈知雨笑了笑她從懷中掏出一個金算盤。宮雪墨看著那赤金打造的金算盤在陽光閃著光,他就眉頭一蹙,這沈知雨一掏出算盤來準沒有好事。果不其然,沈知雨那纖細的五指在金算盤上飛舞著,讓宮雪墨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家夥要是在撫琴上有這等天賦,當初他那一隻虎頭鸚鵡就不會撞柱而死了。
宮雪墨這樣想著,耳邊紮進來的話語聲讓他頭疼不已。什麽茶水錢,要錢,房間錢,他也就認了,可是服務費這算什麽?她沈知雨一天過來也就是端了一個食盒過來了,就要每日一千兩銀子,這是搶呐?宮雪墨終於忍不住道:“你這家夥夠了沒有,這樣算下去,我不僅沒有分紅反而還要倒貼你錢了,差不多了行麽?”
沈知雨見宮雪墨這樣認輸了,便愉悅地停止了撥弄算盤,她得寸進尺地笑道:“早這樣說不就好了麽,早這樣說也不必讓我打這麽久的算盤了。”沈知雨心道,打一下算盤就害怕了?要知道當年西南軍核對錢糧可都是她一個人核對的,這家夥當真是好嚇唬。得意的沈知雨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宮雪墨實在讓著她。
宮雪墨歎息一聲:“行了,我認栽,不過你看在我為你賺了不少錢的份上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隻要不是難事,那麽我便答應了。”沈知雨笑著說。
宮雪墨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玉佩,他放在沈知雨的手心中眼裏盡是懇求:“替我多看看娘,哪怕隻是在門外看一會兒都行。”
沈知雨聽到這話愣住了,她覺得自己手中的玉佩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