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傾城笑
雲彩靈看著一臉病態的沈知雨捧著一個食盒跪在她的麵前有一些意外了，她問：“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讓你抱病前來？”
“盒……子”沈知雨磕巴著還是將兩個字說清楚了。
雲彩靈見沈知雨害怕，她便給了言洛一個眼神。言洛會意將食盒接了過來並將沈知雨攙扶起來，她打開了一瞧差點尖叫出聲。雲彩靈見言洛的麵色不對踏遍上前去看，就見一雙很漂亮的手出現在了眼簾。雲彩靈扶了扶發髻想到了那宮長夜在楊氏和她的麵前誇讚汀蘭閣的管事女官的手粉嫩可愛。
雲彩靈的睫羽微微一顫：“這手是蘇茜的？”
“是！”沈知雨哆嗦著聲音回答。
“她現在人呢？”雲彩靈看著沈知雨問。
沈知雨啜泣著，眼淚直接掉下來了，話也說不完全，不過斷斷續續地還死活能聽出說了一些什麽。大概意思就是蘇茜無緣無故消失了一天，最後有人給她們送來這個。雲彩靈看著一臉慘白的沈知雨問：“桃才人呢？”
“紅姐姐她病了。”沈知雨苦笑著說。
雲彩靈看了一眼沈知雨，她淡淡地問了一句：“嚇病了？”
“是的。”沈知雨苦笑著說，“還望娘娘體諒。”
雲彩靈見沈知雨那一副可憐相不由得歎了一聲，她轉了一下手裏的玉鐲子心頭有一個主意：“這事就交給我了，你帶一些金桂回去。進來事多，用金桂衝衝晦氣吧。”
“多謝娘娘。”沈知雨衝雲彩靈感激地笑道。
言洛連忙指了一個女官領沈知雨出了沉水宮，雲彩靈見沈知雨走了，她看了一眼那食盒子皺起了眉頭：“這件事隻有楊麗玲那個蠢貨幹得出來。”
言洛也有一些不滿：“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這個時候不應該對付德妃麽？怎麽還有心思對付小妃嬪還要了一個女官的一雙手？”
雲彩靈輕笑了一聲：“你當這女人傻啊，她可一點都不蠢呢。那蘇茜你忘了是誰的人了？”
言洛這才明白雲彩靈的意思，這楊麗玲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不過這樣會不會氣反作用呢？言洛有一些擔憂：“娘娘，這蓉才人都找上您了，會不會讓楊氏盯上咱們？”
雲彩靈搖了搖頭，她笑道：“楊氏不是傻子，誰不知道本宮無意後位又是一個不能生的？這樣一個女人占著貴妃位雖然可惜，可是卻能讓後宮中不會出現太大的變故，她輕易不會動我。指不定扳倒德妃的時候她還需要我幫忙呢。”
言洛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她看了一眼那血腥的食盒子又問：“那這個食盒？”
“自然是收好來，本宮要讓陛下好好看看他馴服的胭脂烈馬。”雲彩靈捂著唇笑了。
秋夜的月總是格外地涼，宮長夜今日沒有招幸妃嬪而是對著月色自酌著，這男人鬢若刀裁，星眸璀璨，再加上一身淡黃色的長衫，直叫人以為這男人即將羽化登仙而去。雲彩靈看著這樣的男人笑了，這一副好皮相當年就是迷住了沈知雨，才有了這個男人問鼎帝位的能力。
雲彩靈提著食盒給宮長夜行禮，宮長夜看了一眼不請自來的雲彩靈也沒有惱，他招了招手讓雲彩靈過來並為她斟了一杯酒：“你今日怎麽來了。”
“為陛下送上一盒好菜。”雲彩靈平靜地說。
宮長夜有一些疑惑，雲彩靈笑著將那食盒打開，那一雙手早已沒有初時的紅潤了，不過那姣好的形狀，白嫩的肌膚還是讓人印象深刻。宮長夜抿了一口酒笑了：“這是昨兒我誇獎的婢女的手？”
“陛下的記性還真是好呢。”雲彩靈將盒子蓋上，“陛下可知這是誰下的手麽？”
“楊氏，除了她不會旁人了。”宮長夜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笑道。
雲彩靈見宮長夜早就明了是誰了，她的心就有一些涼了，這個男人的血還真是冷。雲彩靈幽幽地說：“陛下就隻是這樣一句話麽？這讓臣妾害怕了，要是哪天臣妾也遭了楊氏的毒手，是不是陛下也隻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
宮長夜這才抬起頭來，他有一些認真地說：“你不會的，因為你比那一隻胭脂馬聰明太多了。而且……，而且楊氏不會存在太久。”宮長夜轉了一個話頭。
雲彩靈見宮長夜住了嘴，心頭更是一塊冰砸下來。她見宮長夜不願意在這話題上多糾纏便看了一眼宮長夜周圍的擺設，涼亭處擺著一架海棠美人的屏風。雲彩靈一眼就認出了那美人是誰了，妍貴太妃。
“她很美，不過陛下為何將她放在這兒？”雲彩靈看著那一幅海棠美人圖衝宮長夜輕聲笑道。
宮長夜看著那沉睡著的美人笑著點了點頭：“好好觀賞啊，解一解朕的遺憾，聽說父皇就是在月色下，海棠花叢中看到這個美人的。”
雲彩靈諷刺地笑了：“沒有想到陛下還有這樣的心思，要是先皇知曉你的心思不知道會不會要了你的腦袋。”
宮長夜沒有回答雲彩靈的話，他隻是繼續他的話：“她是離國第一美人，隻可惜朕沒有見過她，如今也隻能借著一副圖表達我的相思之情了。”
雲彩靈笑出聲來了：“一副畫就讓離國的帝王陷入相思了，說出去真是讓人笑話。”
“帝王也是人啊，傾慕美色有什麽錯？當初父皇不也是為了這美人棄禮法於不顧麽？”宮長夜低聲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若不是她活著對朕而言有太大的阻礙，朕會學著父皇將那靈犀殿封住讓這個美人好好地活著。”
雲彩靈楞住了，她笑道：“你要學前朝紂帝麽，強娶庶母那可是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
宮長夜低頭一笑：“就是因為如此朕才沒有去見她，朕怕朕不忍心然後就做錯事了。一代美人香消玉殞，朕連看她最後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真是懦夫。”
雲彩靈沒有想到宮長夜會自稱自己是懦夫，而且是在這件事情上。雲彩靈輕笑道：“原來陛下還有這般憐香惜玉的心思，當真是讓臣妾刮目相看。”
宮長夜低頭一笑，他俯下身子，雲彩靈輕蹙了一下眉頭，她最討厭的就是這個男人俯下身來親她了，這種被人逼迫的感覺還真是讓人難受。可是宮長夜卻不管雲彩靈的抗拒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了輕輕一吻。雲彩靈推開了宮長夜：“陛下喜歡這樣做，當初臣妾丟了羞恥心去找小桃紅學討好你的手段可是您卻不屑一顧呢。”
宮長夜笑出聲來：“朕更喜歡的是你不屑一顧的模樣而不是故作討好的刻意。”
雲彩靈輕笑一聲：“那沈知雨呢，你當初不是說對她也是喜歡的麽？”
宮長夜低聲一笑：“可是為她卸釵環的時候朕想著的人是你。”
雲彩靈聽宮長夜這樣說便笑了，當初她剛被宮長夜得了身子的時候她就問過宮長夜是否愛她，宮長夜的回答是什麽呢？隻是喜歡不是愛，雲彩靈當時就明白了這個男人是不會愛上別人的，她能做的就隻有將這一份喜歡維持得久一點這樣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如今這一份喜歡也在漸漸變淡了，她道：“那麽陛下的喜歡當真是薄涼。”
宮長夜微微皺了眉頭，他拉住了雲彩靈，雲彩靈卻借著巧力震開了宮長夜：“陛下，宮中還有事還望陛下體諒臣妾。”
宮長夜沒有阻攔，而是繼續反過頭有一些癡迷地看著那幅海棠美人圖：“要是朕能夠見你一麵該多好呢？”
宮長夜的話音剛落，那海棠美人圖就被微風輕輕一吹，美人圖中的美人似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