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前帝師
月色下的雪泛著銀光,不過卻更然沈知雨恐懼了,宮雪墨的語焉不詳和那語氣讓沈知雨知道這人一定是一個不好惹的。
宮雪墨離沈知雨半步之前,他的身子總是擋在了沈知雨的前方。沈知雨輕聲問:“這人是誰?”
“我應該喊他師公,他是我父親的老師,不過他也指導我一年的功夫。”宮雪墨沉聲說,“等見到他什麽都不要多說,懂麽?”
沈知雨點了點頭,紅狐裘讓她的臉嬌小無比,看著頗有些楚楚可憐的模樣。宮雪墨看了一眼沈知雨,他柔聲說:“不要擔心,我會護著你的。”
沈知雨蹙起了眉頭,她問:“這人可是一直住在靈犀殿?”
“沒有,不過他的行蹤一向是神秘的,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來,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是父皇病重的時候。”宮雪墨說著就遞給了沈知雨一把匕首。
沈知雨有一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宮雪墨,宮雪墨冷聲道:“要是出現了什麽變故,自保就是了。”
“是!”沈知雨捏緊了那匕首,聲音顫抖道。
沈知雨和宮雪墨踏進了靈犀殿,大殿中坐著一位身著紅衣的男人,那紅衣襯得頭發如雪一般,晃得沈知雨眼睛有一些難受。當沈知雨適應過來的時候,沈知雨愣住了,這紅衣男子的模樣亦是年輕,與那黑衣道人當真是神似。不過黑衣道人雖然容貌邪肆,可是眉宇隻見還有一絲清氣。可這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厲鬼聚形,妖魔凝身,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血腥之氣。
沈知雨的愣神讓紅衣男子笑出聲來:“怎麽,沈後見到老朽這般模樣嚇著了?”
沈知雨連忙搖頭:“不,隻是感歎前輩駐顏有術。”
“沈後的嘴巴當真是巧,這一年多的時間也算是練出來了,不似當年那般笨嘴拙舌了。”紅衣男子笑道,話音一落就近了沈知雨的身。
沈知雨慌忙退後一步,宮雪墨湊上前來:“師祖,男女有別,還是遠著點好。”
紅衣男子笑了:“你倒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也不知道是像到了誰了,畢竟你父親可是一個狠心腸的人呢。”
“師祖,我不想像我父親一樣遺憾終身。”宮雪墨冷聲說,“何況當年的事你亦有責任。”
紅衣男子笑了,他看了一眼離他三步遠的沈知雨:“小丫頭,離我這麽近可是會被我殺了的喲。”
沈知雨的身子微微一顫,輕功上,她雖然不錯可是宮雪墨的身手比她厲害百倍,這個男人的功夫宮雪墨尚且隻說他學了半年,可見這男人的實力。
沈知雨又退後了幾步,她笑道:“那麽晚輩總要知道理由不是麽,不然不明不白地死了多可惜呢?”
紅衣男子笑了:“你倒是一個有勇氣的,當年範妍悅聽到我會殺了她麵上全是興奮呢。”
宮雪墨的心頭一痛,而沈知雨卻更加緊張了。這紅衣男子看著就是一個心思莫測的家夥,如今的話更是顛三倒四的,要是真被他抓住,自己這一條命可就沒了。
可是現在那男子並沒有打算對她動手的意思,而且實在宮雪墨在時叫她過來,也不知道是何用意?沈知雨這樣想著,她笑道:“境遇不同罷了,妍貴太妃想要的是死,而我想要生,畢竟還有事情沒辦完呢。”
紅衣男子笑出聲來:“有趣,有趣,孤鳳果然比囚鸞要硬氣一些。隻可惜囚鸞的命比你好,對她死心塌地的男人太多了,她想要什麽隻要輕聲一句話就行了,而你不同,你什麽都要靠自己去奪去搶,你就沒有心生一絲嫉妒麽?”
沈知雨有一些疑惑地看著紅衣男子,又是這個說法,囚鸞,孤鳳,這些人說著神神叨叨的話語,做著令人不解的事情,可是卻操縱著旁人的命運。沈知雨心頭暗自不快,不過麵上卻笑了:“小女子聽不懂前輩說些什麽,不過小女子並不覺得不公平。”
紅衣男子身形一晃,沈知雨連忙拔出了匕首,當那男子到了她麵前之時。沈知雨連忙將匕首插進了男人的胸膛之中。男人沒有躲避,那一枚匕首直插心窩冒出了一團血霧,沈知雨楞住她剛欲說些什麽可是頭腦一陣昏沉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阿雨!”宮雪墨連忙上前想要抱住她,可是卻被紅衣男子牢牢地拽住了。宮雪墨看著男人怒吼道:“穆緣光,夠了沒有,天下這盤大棋你耍夠了沒有?”
穆緣光笑了,他將沈知雨插進的匕首罷了出來,那個大口子瞬間愈合了,好似傷口不過是一個錯覺。他沒有回答宮雪墨的話反而說了另一句話:“行枯與我說過了,你確定要娶她,她的命格可是克你的。你們是注定不能長久,你可要想好了。”
宮雪墨冷笑著說,“那依你之見我該如何,像當年父皇那樣聽你的,為國著想?”
“聽我的話有錯麽,雖說你母親嫁得不情願,可是她在那五年國運昌盛,你父親的政績亦是有目共睹的。”穆緣光蹙著眉頭說。
“他可就是聽了你的話強娶了母親為國祚增福,結果如何?”宮雪墨苦聲道,“悔了一輩子,到最後得到的都是娘的恨意。”
“他動情了,所以他輸了。你不能輸,所以這個女人不能留。”穆緣光看著昏迷不醒的沈知雨笑道。
“我為什麽不能輸,我又有什麽可以輸的,沒了沈知雨我什麽都沒了。”宮雪墨舍了被穆緣光抓住了胳膊,隻聽哢嚓一聲宮雪墨的手就成了木偶娃娃的手。宮雪墨單手執劍,他的速度很快,那一把軟劍直接擱在了穆緣光的脖子上。
穆緣光看著那把軟劍笑了:“你父皇的武功是我教的,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一個隻學會皮毛的家夥如今還敢拿劍指著我,王爺可知道什麽是蚍蜉撼大樹麽?”
“就算是自不量力,我也要護住她,娘親我沒有護住,這個我一定要護住。我不想像父皇那樣含恨而終,更不想像你一樣成為一個冷心絕情的怪物。”宮雪墨冷聲說,他的劍往穆緣光的脖子更貼了一分。
穆緣光笑了,他捏住了那劍鋒,手指一彎整個劍身盡成粉末。宮雪墨的眼神微微一縮,他的脖頸很快就被穆緣光的手給掐住了。穆緣光笑道:“王爺,你可知道兒女情長就是英雄塚麽?”
“咳咳!”宮雪墨被穆緣光舉了起來。
穆緣光的唇角勾起:“你父親死了,就是敗在情字一上,你不能重蹈覆轍了。記住,墨兒,帝王當無情,任何能讓你動心的動心都要盡快毀去才好,不然就成了旁人抓住你的把柄了。”
“滿口胡言!”宮雪墨厲聲喝道。可是穆緣光的手已經放在沈知雨的脖子上。
“噗通!”骨頭砸在地板上聲音讓穆緣光頓住了手。
穆緣光轉過頭來看宮雪墨,宮雪墨板著臉道:“求你,師祖!”
宮雪墨的求情聲讓穆緣光住了手,他板著臉說:“你可知道孤鳳是什麽意思麽?”
“不需要知道,徒孫求你了。”宮雪墨朝穆緣光磕了一個頭。
穆緣光的聲音冷冽:“囚鸞孕天子,孤鳳作劫石,這是百年前天一樓做出的預言。囚鸞注定,一生所囚,孤鳳注定,一生無愛,如今囚鸞已死。你若損了這孤鳳就是破了劫數,你可知道!”
宮雪墨笑了,他對穆緣光道:“我奪皇位是為了報仇,不是為了當所謂的天子。若是師祖在意,徒孫大可將皇位讓給二哥,反正娘不止我一個孩子不是麽?”
“你!”穆緣光看著宮雪墨,他的手最終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