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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護士姐姐

  我趕緊往臉上、身上一通亂抹,反正狗血是免費的。


  “都帶走!”領導模樣的巡捕看見群情激奮,怕出,安慰道“我們會秉公辦理的,都散了吧。”


  十幾個巡捕扶著受傷的西裝們往外走,當把我身上的西裝扶起來時,他突然用煙語嘰哩哇啦一通亂叫。小分頭跑過來翻譯“豬山先生要嚴正抗議!無故毆打文明人的野蠻行徑!”


  “我隻看到,”一個壯實的巡捕慢條斯理說“我們發出警告時,你的當事人還不聽勸,反而繼續毆打這個哥們!”


  “是啊!”在場的其他巡捕和圍觀人群都吼了起來“我們都可以證明!”


  “公道自在人心啊。”假裝昏迷的我心裏暗想。


  王楚涵快步跑過來,蹲下來搖著我就哭“劉哥,大叔,你醒醒啊!別嚇我,55555——”


  “這是在哪裏啊?”被人在臉上下著淚雨的感覺可不怎麽好,我被迫幽幽醒轉。


  “大叔醒了!”王楚涵的形象太狼狽了,披頭散發,她哽咽著“楊妍姐,他醒了,555。”


  “師父,”小管站在後麵尖聲問道“你沒事吧?”


  “有事,”我虛弱地說“快死了。”


  “啊?”張雅丹擠了進來,一臉焦灼道“那快叫救護車呀!”


  “劉無業,”楊妍也蹲下來,悄聲說“你沒事吧?真能打。”


  因為我說自己是無業遊民,沒想到從此就成了楊妍對我的專用筆名了。


  “還說呢。誰叫你那麽早叫巡捕的?”我也低聲說道“回鍋肉都沒吃成。”


  “我真沒報警!”楊妍委屈地說道“誰看不出來你能打啊!再說了,萬分危急時,我也會保護你的!”說完,還用手理了理我額頭上的亂發。


  “好啊,以後我就不打了,你來。”我心裏還是高興的,嘴上卻說道“累死了。”


  “行了,你先別說話!”楊妍瞪了我一眼說“聽我安排。”


  看她嚴肅的表情,我心知事情惹大了,又想起外公常說的一句話“該死那朝天,不死萬萬年!”


  “愛咋咋滴!”


  我真的昏睡過去了。


  當我醒來時,已在市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窗外,藍色的天空漂移著朵朵白雲;對麵的高樓窗邊,有人在唱歌;樓頂,不知名的青鳥正急速掠過。


  看著旁邊沉睡的小管,我的心一熱,左手上插著輸液管,用右手一摸,好家夥,除了眼睛和嘴,整個包成了粽子。


  門推開了,一個眉清目秀的護士走了進來。手上端著托盤,聲音悅耳溫柔。


  “大英雄!”她的微笑像春天的陽光,帶來了勃勃生機“你醒了啊?”


  “嗯。”


  我剛要畫出一個“?”小管也醒了。“師父,沒事了,太好了!”小管的笑容很真摯,很舒展。


  “誰說沒事的?”小護士突然月芽眼一瞪“你師父全身骨折,胸部重創,重度腦震蕩!”


  “啊?”我和小管一臉黑線。


  “記住了嗎?小管同誌”,小護士絮絮叨叨“別嘴沒把門的!”


  雖然很疑惑,小管還是重重地點了下頭,臉紅得像關公。這小子就這點出息,見了美女就臉紅,而且還特聽女人的話。


  小護士把枕頭豎了起來,扶我躺好,然後用飯勺一口一口地喂我。


  享受啊!

  是誰說過上帝在為你關閉一扇門的時候,很快會為你打開一扇窗。哥們工作還沒找到,生活也沒著落,卻有人心甘情願服侍我。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搖滾的歌曲


  給我點兒肉,給我點兒血

  換掉我的誌如鋼和毅如鐵


  快讓我哭,快讓我笑


  快讓我在這雪地上撒點兒野

  yiye--yiye

  我不知道我是走著還是跑著

  因為我的病就是沒有感覺


  給我點兒刺激,大夫老爺

  給我點兒愛情,我的護士姐姐


  門被推開,楊妍一身巡捕服,英姿颯爽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幾名巡捕和10幾個長槍短炮的記者。


  “你好大軍,我是大正報的記者。”一個戴眼鏡的瘦瘦的記者先發問“請問當你麵對對方8個人的挑釁,怎麽敢奮不顧身地衝上去?你當時是怎麽想的?”


  “當時也顧不上想什麽。就是看見那幾個牲口在欺負一個小姑娘,所以就衝了上去,哪怕犧牲自己,也要保護她的清白!”我實話實說。


  “佩服!我是公理報的記者,”另外一個文靜的女記者發問了“請問你認識那個女孩嗎?聽說她父親是市裏的高官,你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出手相救的?”


  “剛認識,我不知道她父親的情況。”我突然有些不滿,“難道救人要先問問對方的家庭出身嗎?就好比說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如果當時救的是你,難道我要先問問你爸是不是大官嗎?”


  “哈哈哈!”眾人會心地笑了起來。


  “我是電視台的記者。”攝影機一閃,一個梳著小辮精神抖擻的男人問道“聽說你打的8個人都是煙花國的外商,請問你是想破壞招商引資嗎?”


  “我來回答這個問題!”楊妍站了出來,這是一個敏感的話題,讓我這個初來乍到的外鄉人回答,稍微不好,那就會性質立變、萬劫不複了。


  “為什麽是你?我們想聽聽大軍的說法!”藝術範記者毫不客氣。


  “因為我當時也在場!”楊妍氣憤地說“首先,這8人隻有5個是煙花國人,另外3個都是我們國家的敗類!”


  “你為什麽這麽評價那3個人呢?”文靜的女記者文靜地問道。


  “為什麽?問得好!”楊妍纖手撩了撩秀發,不管看得發呆的我,繼續說“看到煙花國人侮辱我們的姐妹,不但不報警,還幫著外人阻攔我們的英雄救人,這不是敗類又是什麽?”


  “還有,大軍隻是和7個人互毆,不是8個人。而且大軍也受了重傷。”楊妍接著平靜地說。


  “但我們聽說,”戴眼鏡的瘦記者小心翼翼地說“那個翻譯也被打了,而且他牙齒都掉了,很慘!”


  “翻譯不是大軍打的!”楊妍微笑著說。


  “你怎麽這麽肯定?”戴眼鏡的瘦記者咄咄逼人。


  “當然!因為是我打的!”楊妍自豪地說。


  “啊?”文靜的女記者再次尖銳地說“你是巡捕啊!為什麽知法犯法?”


  “你聽我講講他怎麽說的,也許你就不會這麽指責我了。”原來,翻譯在警署做筆錄時,態度極為囂張,說這個龜田是冰副區長的座上客,還說不就是個女人嘛!讓龜田大爺玩高興了,說不定多投幾十萬,也算做貢獻了。


  “你說說看,這樣為虎作倀的畜生,我打他有錯嗎?”楊妍義憤填膺地說。


  “打得好!漢奸!走狗!”記者也是有良知的知識分子,他們絕大多數用一生在追尋和維護著正義。眾人議論紛紛。


  “當然了,我也關了三天禁閉。”楊妍製止了打抱不平的眾記者,說“希望你們如實報道,不要讓英雄流血又流淚了!”


  幾天以後,東海市主流媒體紛紛報道了這起事件,標題分別為《招商引資要不要人格尊嚴?》《金錢至上的冷漠時代呼喚血性!》。


  前來探望我的市民絡繹不絕,送東西送錢的,王楚涵說收到手抽筋了,張雅丹說可以開超市了。我讓小管把吃的搬回公司,錢嘛,還是捐給希望基金會。


  雖然我也很窮,但是哥們有智商、有能力實現美好的生活。小管和張雅丹很惋惜,楊妍和王楚涵看我的眼神卻變了,好像有一點尊敬。


  大都市的先進和效率很快體現出來了。


  在認真詳細快速調查後,市主管作出了決定,最後說“法律麵前人人平等!招商引資是雙贏,決不允許再出現近代屈辱年代裏,那些淩駕於法律之上的特權老外的存在!尊嚴從來就不是靠別人施舍的,它永遠是靠自己掙的!”


  龜田被拘留。


  副主管兼警署長王領導專程來醫院看望了我。


  以此事為契機,經過東海市市民的不斷努力,5年後,“魔力之都”成了全世界最安全的城市。


  不想再描述我種種的待遇和受到的讚揚。人生猶如在大海中航行,無論你曾到達過多麽高的巔峰,在風浪消失後,還得在平靜的洋麵上平淡地看著浩渺的遠方,無聊地數著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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