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尚未到大門口,就聽見外面有嘈雜的聲音傳來。 

  葉凡壓了壓心頭的火,發火其實與事無補,她想幫司馬希晨,完成他的志願,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要幫他,就是想要幫他,這似乎是在這個朝代她可以做得唯一一件願意做的事情。若說愛字,似乎有些牽強,可,從心的最深處,這卻是她唯一的念頭。 

  「小姐,外面的人好像是吳槐將軍,聽門口的侍衛講,好像是皇上下了命令讓京城的侍衛圍住葉王府,要燒了葉王府。」小蓮輕聲說,側頭看了看葉凡,面上露出擔憂的神情。 

  葉凡輕輕點了點頭,皇上一定是被氣壞了,不然不會生出如此愚蠢的辦法,就好像一個任性的孩子一般,竟然想出這樣的辦法來,想到用火燒了葉王府,好像沒有葉王府的存在,一切是非就完全的消失了。真是太天真了!如果凡事可以如此輕易的解決,何必有那麼多的煩憂愁悶! 

  「小姐,要不要通知姑爺一聲?」小蓮輕聲問,「姑爺是傲林山莊的人,聽說那個山莊是江湖上武藝最高的一個江湖大庄,或許他可以救得了葉王府。」 

  葉凡微微愣了一下,是啊,自從早上司馬希晨外出,到現在已經一個上午了,為何還沒有回來呢?他不是說很快就會回來的嗎?不過,也不算奇怪,畢竟那兒有杜若欣在,那個女子才是他心中的唯一,是他的青梅竹馬,甚至為了幫助他,不惜變成一個刁鑽任性的女子,為得只是讓她相信司馬希晨是喜歡她的,讓她可以幫助司馬希晨完成他的霸業。 

  這名女子對感情的付出哪裡比她少半分呢? 

  突然,她覺得她甚至可以原諒前生的林希晨,那個戲弄她的男生,若說起來,他也只是為了討他喜歡的女子的歡心,是她自己愚笨上了當,怎麼可能怪他呢?這樣一想,到真覺得自己當時的選擇實在是夠可笑的,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子付了生命,最終也不可能換回些什麼。而如今,又遇到了一個司馬希晨,他接近她的目的可能只是為了完成他的霸業,成就一個大興王朝。她現在已經知道,他也親口告訴過她,如何選擇其實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她怨得了誰呢? 

  是她自己想要這樣的,想要好好的幫他的,她何必要計較他會如何的反應,會不會感謝她呢? 

  所以,此時,他如何,對她來說,只是她自己的一個感受而已。 

  這樣想,感受上似乎不是那麼難過啦。側頭看了看小蓮,輕聲說:「他此時應該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妥當,就不必驚擾他啦。況且如今我們對付的是朝中的人,他對他們的熟悉程度甚至尚不及你。這吳槐將軍畢竟是與父親相熟的人,應該可以應付得了。」 

  小蓮看看葉凡,有些難過的說:「奴婢只是替小姐不值,小姐您處處替姑爺著想,他何曾為你著想過。」 

  「這怨不得他。」葉凡淡淡的說,「是我想替他做些事,不是他逼我,若是我甘心如此,又何必要勉強人家謝我記我呢?那才是真的無趣。有些事,做也就做了,說不得對或錯的。我不是他心中的最重要,他不記掛是很正常的。」 

  「吳將軍,你這行徑也未免太過孩子氣了吧。」一聲懶洋洋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聲音不高,但字字入耳,縱然周圍的環境是如此的嘈雜,卻仍然聽得清楚每一個字,很明顯,他用了真力。 

  「是姑爺。」小蓮高興的說,她如今仍是不太了解小姐是如何會的武藝,但,下意識里只是覺得好像還是姑爺更加讓她覺得有安全感些,姑爺畢竟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山莊的少莊主呀。 

  葉凡微微一愣,有些意外。 

  「林少莊主,這是皇命,在下也是無法。」吳槐的聲音中些無奈,說,「皇上說,無論如何也要讓葉王府從他眼前消失,吩咐在下燒了整個葉王府,林少莊主可帶葉姑娘離開,只是這葉王府就當它不曾存在過吧。」 

  聽著吳槐的聲音從大門外傳進來,比起司馬希晨的聲音來說,就顯得有些聽不太清啦。外面不僅有哀樂,唱經的師傅的聲音,還有侍衛們驅趕圍觀者的聲音,混在一起,若是不仔細聽,還真是聽不清。 

  葉凡和小蓮邁腿出了大門,到了大門口。 

  司馬希晨一襲素衣,被風微微吹起衣襟,看著瀟洒沉穩,看著面前的吳槐,微笑著說:「這話說得有些不通道理,這是我妻子的娘家,就算我想帶她離開,她又如何捨得下,況且如今府中兩們逝者的棺木仍然未能入土為安,吳兄的建議,實在是行不通呀。」 

  「林少莊主,請不要難為在下。」吳槐沉聲說。 

  「這話應該是我來說,而非吳兄所言。」司馬希晨仍然微笑著,心平氣和的說,語氣中甚至還帶著幾分懶散的意味,「若想為難葉王府的人,須得過了我一關才成。」 

  不論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司馬希晨的反應都讓葉凡心生感激之意,他其實可以只隔岸觀火,任由事態惡化,直到適合他揭竿而起的時候再露面,可他,好像並沒有這樣做。 

  吳槐咬了咬牙,沉聲說:「那也只好得罪了。——來人,放火箭!」 

  司馬希晨拔出腰間的佩劍,陽光下寒光一閃,說:「那也只好如此。多有得罪。」 

  說話間,劍起劍落,輕輕一掃,如同一陣清風拂過,不見任何的殺氣,甚至吳槐也只是覺得面上一涼,卻聞到空氣中有隱約的甜腥的氣息在鼻畔飄過。定睛看時,卻只看見自己周圍的幾個侍衛面露驚愕之色的站在那,每個人的臉上都劃過一條淺淺的血痕,他們手中的箭齊齊的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嗆啷聲。 

  這還是司馬希晨手下留情,沒有用上真力,否則哪裡還有這些人仍可站在當地。 

  吳槐獃獃的站在當地。他聽聞過司馬希晨武藝出眾,但在他圍攻傲林山莊的時候,好像並沒有此時出招這般凌厲,所以乍見他一招定輸贏,心中不由得添了幾分驚懼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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