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矛盾激化
一瞧見蕭瑾萱昏迷不醒,臉色慘白的就這麽徹底倒在了自己的懷裏。
當即周顯禦甚至都覺得心髒狠狠的一縮。從未有過的一種不安恐懼感,瞬間在他心裏蔓延開來。
甚至嚇的這位麵對千軍萬馬都從未變色的大周戰王,這會的手都止不住的微微有些顫抖。
明顯蕭瑾萱這突然間的昏迷,的確是叫周顯禦徹底的慌了。
而等到周顯禦這個常年行軍,因為經常接觸傷兵,也學了些醫術皮毛的他,號脈探鼻知道蕭瑾萱並無大礙,隻是昏迷了而已。
一顆心總算又放下的他,從極度緊張之中漸漸回過神來之後,瞬息間周顯禦的內心又被一種強烈到快要燃燒起來的憤怒給徹底取代了。
因此就見得周顯禦先將適才被欺淩的披頭散發,渾身被掐到處處都是淤青的竹心叫了過來,將蕭瑾萱交給對方,並囑咐好好照料之後。
當即就見得周顯禦立刻猛的站起身來,接著便雙眼泛紅,拳頭緊握的要像陳後那裏走過去,替蕭瑾萱問問自己的這位母後,為何要將人逼到如此地步。
可是或許是周顯禦情緒憤慨之下,雙眼泛紅的樣子的確有些駭人,所以不但所有的侍衛這會都下意識的護在了陳後的麵前。
就連周顯睿都趕緊起身,一把將這個七弟給扯住了,皺眉低聲的說道:
“顯禦你先冷靜一下,瑾萱的事情皇兄自然會和母後講清楚的。你切不可胡來,更不要將事情在鬧的無法收場,為兄的話是何意你可聽得明白了。”
周顯睿言外之意,周顯禦哪裏聽不出來。
這位皇兄是怕他會對陳後出手,到時一位宮妃昏迷,親王動手傷了西宮太後,這事要傳出去必然會惹起軒然大波不可。
可是在看這會的周顯禦,望著死死將他拽住的周顯睿,他卻是苦笑一下說道:
“皇兄你也將臣弟我想的太過無能混賬了,弟弟我現在的確氣不過,但又如何會對母後惡意出手。無論何時在顯禦的心裏,母後就是我的親生母親。我隻是想和母後將事情曲子講清楚罷了,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今天害的蕭瑾萱昏迷過去的,要不是陳後而換成其他任何一人的話,周顯禦早就廢掉對方了。
哪怕是周顯睿將蕭瑾萱給傷了,他都可能直接一拳招呼在這位皇兄的臉上。
可唯獨周顯禦心裏在如何氣憤難平,但出於孝道和對陳後多年來養育之情的感恩。
以及他們這對母子過往頗為親厚的情分,周顯禦都不會也不能對這位養母出手的。
而適才眼瞧著周顯禦神情駭人的陳後,畢竟對方並非她的親子,而蕭瑾萱在這個養子的心裏有多重要,她也是一清二楚的。
因此剛剛陳後真有那麽瞬間頗為擔憂的以為,周顯禦要不管不顧和她算賬計較,那憑著對方的功夫,她真擔心這個養子會傷了她。
但是這會聞聽得在周顯禦的言語間,還是頗為在意敬重她這個母後的。
一時間又有了底氣的陳後,不禁馬上極為不滿的哼笑一聲說道:
“你們都給我讓開,不用護在哀家的麵前。我倒要看看哀家親手撫養長大的兩個兒子,究竟是要如何為了一個女人,和我不肯善罷甘休的。看看你們兩個哪裏還有皇帝和親王的模樣,你們還是往常叫哀家引以為傲的兒子嗎。”
麵對著陳後滿臉痛心疾首的斥責,身為對方親子的周顯睿,因為他本就性格內斂沉穩,所以到還不至於在人前和這位母後理論不休。
但是周顯禦最是眼中揉不得沙子,而且一向就隨性灑脫慣了。
因此在知道事情曲直之後,本就知道蕭瑾萱是冤枉的他,這會自然不會一味忍讓。
不過同周顯睿一樣,也不想有損陳後尊嚴的周顯禦,當即還是在命四下閑雜人等都退下,並且小佛堂的門關合上後這才說道:
“母後,顯禦其實早就想來和你談一談了,但怎奈前朝事忙,如今都壓在皇兄和我二人的肩上。而瑾萱也和我說過,這數月來您已經不在那般針對她,因此孩兒才放下心來。但若是知道我疏忽大意下的結果,卻是萱兒如今被您逼到昏迷不醒,那孩子早就會來同您將話說清楚,絕不會因為擔心傷了母子情分,而一忍再忍等到今天的。”
周顯禦這話才一說完,當即就伸手指向了被竹心緊緊抱在懷裏的蕭瑾萱,然後滿眼都是疼惜不忍的繼續說道:
“母後其實瑾萱本可以不受這些苦,遭如此多的罪。畢竟當初我丁師叔把閻羅淚交給她的時候,瑾萱若是不拿出來給皇兄服用,你們根本連這枚丹藥的存在都不知道。結果這個傻丫頭不但延誤了自己的病情,如今更是因為在父皇臨死前,她答應過對方會與我一起相助皇兄穩固江山社稷。並且要為我周顯禦,和薛家一報往日仇怨,這才一直留在宮內。可是她付出了這麽多,幾次險象環生,如今得到的卻隻有母後您的猜忌和厭惡。而這一切就是因為瑾萱執掌後宮,她所持有的權利是被母後所不認同而且極為忌憚,所以您才一味的去難為對方,不知孩兒這話說的可對。”
如今話既然都講到這裏了,陳後眼瞧著周顯禦也將她的心裏分析的極為透徹,當即她也不隱瞞什麽並且毫無愧疚感的馬上說道:
“禦兒你別怪母後會不放心瑾萱,哪怕你在如何喜歡對方,可蕭瑾萱太過狡黠了,有時聰明的甚至叫哀家覺得可怕。留她在宮裏難不保就會出現第二個薛後,哪怕她的確有一日會記憶衰弱,但這個期限可能是一年之後,但十年後才發病也是不無可能的事情。但若是對方發病的年限是十幾二十年,那她就還是有機會攪亂後宮的。至少現在她就和暗害子嗣脫不了幹係,哀家絕對不會坐視不理,更不能由著她興風作浪下去了。”
原本並不想同周顯禦一起與陳後理論的周顯睿,他不想叫這位母後覺得所有人都在針對她,從而傷了對方的心。
但是已經從文昕那裏得知,陳後將薛玉雁臨盆推遲,蘇秦有孕卻一早出宮的事情,都怪責在了蕭瑾萱的頭上。
而這位母後如今言語間更是一副迫不及待盼著蕭瑾萱早點發病似的口吻,這也實在叫周顯睿在難以聽下去了。
因此就見周顯睿不禁邁步上前,站在了周顯禦這位弟弟的身邊,和對方保持一致態度的麵向陳後質問道:
“母後其實您在顯睿的眼裏,永遠都是那麽的端莊祥和。無論是對待父皇的那些宮嬪,還是婢女內侍,您永遠都是謙卑有禮,極為的賢良淑德。可是您剛剛竟然就因為想叫瑾萱遠離後宮大權,因此便迫不及待的希望對方早點發病,母後你能告訴孩兒您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嗎。至於薛妃和蘇秦的事情,這些也絕不是瑾萱造成的。但因為其中關乎朝廷政事,因此恕孩兒不能與母後明說。但請您不要在因這些子虛烏有的傳言,就去傷害瑾萱,以後若無事孩兒希望您便不要在傳喚對方來衍慶宮了。”
先是周顯禦這個養育許久的的孩子出言替蕭瑾萱說話,陳後雖然氣憤,但還忍得下來。
可如今親生兒子周顯睿,不但開口質問,更是說出了以後都不希望她靠近蕭瑾萱的話,當即陳後氣得一拍桌子就直接站了起來。
“忤逆不孝,哀家真是養了兩個逆子出來。不過是為了區區一個女人,而且蕭瑾萱更非絕色。哀家就弄不懂她怎麽就將你們兄弟二人迷的這般神魂顛倒,甚至願意為了她來質問頂撞我這個母後。哀家也算瞧出來了,這以後的後宮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當初哀家就該隨著先皇而去,否則留下來也早晚要被你們兄弟二人活活氣死。帶著蕭瑾萱你們即刻都給我滾出衍慶宮,哀家沒有你們這樣的孩子。我真怕在多瞧你們幾次,非氣得折了壽不可。”
大周不但以仁治天下,更是極為遵從儒家孝道。
尤其周顯睿兄弟二人哪怕性格不大一樣,但在敬重母後盡量不去觸怒對方這一點上,卻是心態一致的。
因此這會眼瞧著蕭瑾萱也的確需要帶回去醫治,而陳後現在更是處於震怒之中,就算要解釋也的等對方冷靜下來,能聽得進去勸時才比較合適。
其實也是因為良妃自打成為西宮太後以來,這性子不但越發強勢,而且極為的聽不進去旁人的話。
所以久而久之原本凡事都愛和這位母後商量的周顯睿,如今卻是不願在同對方談論正事了。
而這也是導致陳後不知薛玉雁這胎延遲可能是薛宜手筆的緣故,從而這才引起了誤會。
而眼見得周顯禦甚至不顧旁人的眼光,以及蕭瑾萱如今是周顯睿宮妃的身份,堂而皇之抱起對方就離開了小佛堂。
陳後真是看在眼裏,越發氣惱在心,更是覺得往日自己這兩個優秀孝順的孩子,都被蕭瑾萱給迷惑的失去常態了。
氣憤難平之下,向來還是極為注重儀態的陳後,這會氣得甚至將桌旁的清花紫砂茶壺都給摔在了地上。
接著她更是不解氣的,狠狠一連拍了四五下桌子。
最後才渾身氣得顫抖不已的坐回了椅子上,並且雙眉緊皺的閉著眼睛,顯然陳後這會也被氣得快要昏厥過去了。
可就在屋內這會在無旁人,如今隻有陳後一人靜坐在小佛堂內時。
忽然就見得佛堂平日用來休息的內側小廂房的木門被推來了,接著嘴角掛著一絲陰笑的襄平,就邁步從裏麵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