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依依惜別
被金蘭花想緊緊包裹,淡淡的卻及其好聞,蕭瑾萱坐在馬背上,感覺到腰間,環抱著她的那雙強健的臂膀,她閉上眼睛,無時無刻都在謀算著的心,漸漸平穩,難得換來半刻的安寧。
小心的將蕭瑾萱,懷摟在胸前的周顯禦,策馬一段路後,便放慢了馬兒的速度,俊美的麵容上,邪氣的挑了下眉,歪著頭,不解的看向的懷裏的佳人。
“今個真是怪了,上次沒人看見,我把你從閣樓裏帶走,萱兒都掙紮不休,今個我當著五哥的麵,把你擄上馬,你反倒不吵不鬧了,你這隻小狐狸,爺就沒有能看懂你的時候。”
可偏偏越是看不懂,琢磨不透對方的心思,他就著魔似的想去了解,結果就是越陷越深,不能自拔了。
蕭瑾萱依舊沒睜開眼,氣息平穩的說道:“難道我抗議了,殿下就能放我下馬了,答案自然是不會的,那與其徒勞掙紮,我莫不如學著接受,至少這麽無拘無束的策馬揚鞭,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其實她這不過是搪塞之詞,其實也不知從何時起,她開始不在抵觸周顯禦的靠近,而且看見對方那灑脫隨性的樣子,她便覺得自己也輕鬆了不少,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甚至讓她有些沉醉。
周顯禦聞聽她這話,大笑一聲,手中馬鞭揚起,立即便讓馬兒跑的更快起來。
聞聽蕭瑾萱喜歡騎馬,他便足足帶著對方疾馳了半柱香的時間,直到身下的駿馬,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氣,周顯禦這才不得不停下來。
“等我回京後,我帶烏雪給你認識,它是我的坐騎,日行千裏的良駒,身下這匹馬太不禁騎,咱們下來走會,讓它歇歇吧。”
蕭瑾萱沒說話,隻是默默下了馬,跟在周顯禦的身後,靜靜的走著。
就在這時,他們路過一顆高大的樹下,周顯禦忽然停住腳步,欣喜的指向了那大樹。
“沒想到騎著騎著,竟跑到這來了,萱兒你可知道,我第一次來揚州時,走的就是這條路,當時就是這棵樹,一個特別奇怪的女子,被關在木籠裏,還是我救的她呢,這轉眼數個月過去了,也不知道那個小可憐,活的還好不好。”
聽見這話,蕭瑾萱也抬頭看去,可不就是嘛,他們竟繞著梅莊後山,跑了半圈的路,這裏還真是當初,她和周顯禦初次見麵的地方。
見對方如今,仍沒認出自己便是那日,木籠裏的女子,她會心一笑,不禁就想逗逗對方。
“殿下原來還在這裏,英雄救美過,看您這般念念不忘那女子,可是一別之後,中意人家了。”
周顯禦一聽這話,趕緊搖頭,小心的留意蕭瑾萱的神情,生怕對方誤會了他似的。
接著,就見他陪著小心,連忙解釋道:“萱兒你別多想,隻是你不知道,那日的女子比你還奇特,明明被關起來,竟然還放聲大笑不止。我原本是走另外一條路的,都被這笑聲給嚇了一跳,好奇之下,這才改了路,過來一探究竟,隨手便就救了對方,自那以後我就在沒見過她了,哪裏有什麽,你說的念念不忘。”
望著周顯禦,那抓耳撓腮,半點王爺的風度都不要了的樣子,蕭瑾萱輕掩嘴角,忍不住便笑了出來。
這個禦王,平日裏看起來就像個刺蝟,誰惹到他,他便刺的誰鮮血淋淋,更給人一種我行我素的感覺。
但相處久了,其實對方還是很簡單的一個人,沒有什麽脾氣,也從不擺架子,對誰好,便掏心掏肺,討厭一個人,也全寫在臉上。
其實一輩子,若身邊能有這樣的一個人,相守相依,不得不說,也是一件幸事。
這樣想著,沒來由的,蕭瑾萱心裏就微微有些失落,笑意也斂去了,更失去了和周顯禦玩笑的興致。
“殿下不必和我解釋這些,瑾萱隻是隨口一說,您不必當真的。”
是啊,她怎會不知,周顯禦說的都是真話,因為那日木籠裏的人,不就正是她嘛,隻是那時她不知道,一次相遇,竟讓兩人情牽至今,直到現在都糾纏不清。
見蕭瑾萱臉上閃過落寞的神情,周顯禦隻覺心中一疼,想都沒想,就把對方擁入了懷裏。
“萱兒,其實你心裏也是有我的對嗎?別問我怎麽知道的,我就是有這種感覺,不要胡思亂想,我心中確實裝著一個人,可那人便是懷中的你,除了你蕭瑾萱,任何女人爺都不要。”
蕭瑾萱被蠻橫的抱在懷裏,卻沒有掙紮,有些貪戀的抓緊周顯禦,胸前的墨色雲錦戎衫,她多想在這個溫暖的懷裏多呆一會,什麽都不在想,就這麽靜靜的呆著。
一陣寒風刮過,吹散了兩人間,難得的濃情,也將蕭瑾萱眼中的清冷,再次勾了出來。
就見她伸手猛的將周顯禦推開,然後便滿臉寒霜的轉過身去,仿佛前一刻,她那一臉眷戀的柔情,都隻是幻覺一般,根本從未出現過似的。
將後背對著周顯禦,蕭瑾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是為複仇而回的,情愛她在不配擁有,最近那個可怕的噩夢,她經常在做。
在夢裏周顯禦總是為了救她,而發生各種意外,然後死去。
有被劍刺的,跳下懸崖的,掉進河裏淹死的,還有被五馬分屍,萬箭穿心的。
每次夢醒,她都會被嚇的瑟瑟發抖,越是在意對方,她就越擔心這些會在不久的將來,不單單在隻是夢,而是會變成現實。
而當初金光中那人的在三告誡,就向一副枷鎖,將她死死困住,所以麵對周顯禦的熱情如火,她能給對方的隻是冷若冰霜。
因為她不敢冒險,任何有可能傷害對方的可能,她都不願去做,若不能相愛,便遠遠相守,或許這才是他們彼此,最好的選擇。
而周顯禦望著眼前,那抹疏遠的背影,眼中閃過受傷的神情,兩人雖隻有幾步的距離,他卻忽然覺得彼此間,好似隔著萬水千山,可望卻永不可及。
但是隻是幾個呼吸間,周顯禦眼中的彷徨就不見了,剩下的隻有堅定和決然。
就算相隔千山萬水又如何,若水敢攔,他便填平江河,若山敢阻,他就劈了這山。
早晚有一天,他要走進對方的心裏,任何阻礙,都別想阻攔他。
將最後一抹失落也掩去,周顯禦嘴角的邪魅笑容,再次掛起,好似剛剛的事,沒發生過一般。
“萱兒,你站那麽遠做什麽,和你說些正事,省的我不在京師的這段時間,你再被誰欺負了去。”
慢慢的轉過頭,蕭瑾萱心中一暖,她如何不知,周顯禦這是怕彼此尷尬,將話題給轉移了,平日隻當對方恣意妄為,卻不想竟也是個體貼細心的。
見蕭瑾萱,可算願意轉身,給他個正臉了,周顯禦一笑,幾步走上前去。
“如今北戎蠢蠢欲動,我要留在揚州察看守軍情況,然後估計就要轉戰前線了,若彼此真的開戰,我怕在回京時,便是凱旋之日了。”
他七歲就跟隨明帝,禦駕親征,也是那時,他的軍事能力被發掘出來,十二歲時,他便初次帶兵,擊退灜郎國來犯之軍,十三歲剿滅邊關叛軍,十五歲替天子巡視三軍,同年掌兵五萬,成為第一個,也是如今唯一握有兵權的皇子。
十七歲北戎使團覲見,他平一己之力,破去對方的千人大陣,同年兩國協議談崩,他又親率十萬大軍,痛擊大梁二十萬大軍,百戰百勝,威震諸國,被稱為大周的戰王。
如今周顯禦過完年,已經年滿二十,正是建功立業的最好年紀,明帝自然委以重任,派他抗擊北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蕭瑾萱微微福了一禮,抬頭望向了周顯禦,眼中那抹情愫,被她深深的掩埋。
“刀劍無眼,殿下定要當心,瑾萱定會自保,您不用擔心我。”
周顯禦聞言,點點頭,轉身見牽著的馬,呼吸平順,顯然是緩過勁來了。
就見他一伸手,先將蕭瑾萱扶上馬背,然後自己也一躍,翻身上馬,帶著對方,往原路返去。
“我知你聰明,可京師龍蛇混雜,各方勢力錯綜複雜,你回去後,若遇困難,記得一定要找我五哥,他定會幫你的。”
蕭瑾萱靠在對方懷裏,靜靜的聽著,嘴角掛著淺笑。
“殿下也是,在外要照顧好自己,你身份貴重乃是皇室子弟,若你有事,軍心就會不穩,為了大局著想,凡事也要更加小心,提防奸佞小人。”
周顯禦心裏暖暖的,將下巴抵在蕭瑾萱的頭上,他歎了口氣。
“放心吧,我會快些將事情都處理好,然後便回京找你,但在這之前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要記得按時吃飯,你看你都瘦成什麽樣子了,一陣風,好似就能吹走似的。”
“對了,還有錢家人,他們若是欺負你,你暫且先忍著,等我回去騰出手,在修理他們也不遲,原先那個錢瓔珞就夠煩的了,如今她還敢算計你,這懷安候府,爺現在看誰都不順眼,連窩端了比較好。”
蕭瑾萱眯著眼,聽著頭頂上方,那個男人絮絮叨叨的話,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整個人都窩進對方的懷裏了。
這種挨欺負了有人護著,出了事情有人撐腰的感覺,果然是相當的好,這種被視若珍寶,小心嗬護的感覺,蕭瑾萱從未體會過。
而還不知,自己這護短成癖的行為,出奇贏得蕭瑾萱好感的周顯禦,仍舊嘮嘮叨叨的囑咐著,好像恨不得把對方栓在身邊,他才放心似的。
足足又說了一刻鍾,周顯禦才發現,懷裏的人漸漸沒了聲音,一低頭,他才發現,蕭瑾萱竟躺在他懷裏,氣息均勻,一臉恬靜的睡著了。
這一刻望著那張睡容,周顯禦覺的無比滿足,這會就算誰拿天下和他換,他也不會有一點心動。
因為在他的眼中,懷裏的女子,便是他的一切,得到了對方,他便是得了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