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恩怨兩清
清脆的巴掌聲,在寶慶齋內毫無征兆的響起,不管是挨打的顧清歌,還是顧清平,牛京等人,這會全都一臉驚愕的看向蕭瑾萱,不明白她究竟為何要這麽做。
想這顧清歌,自小是被疼寵長大的,加上她性子小家碧玉,臉皮子又薄,當眾挨了這一巴掌,當即不但臉火辣辣的疼,心裏更是覺得沒了麵子,眼圈一紅,就委屈的哭了起來。
而顧清平作為她的親哥哥,這種情況下,自然還是護著自己妹妹的,因此就見他上前幾步,臉帶惱火之色的說道:
“瑾萱小姐,你這是何意,就算你擔心禦王,也不該遷怒我妹妹。”
聞聽這話,蕭瑾萱嘴角冷笑一下,一把將擋在麵前的顧清平推開,雙眼淩厲的看向了顧清歌。
“我遷怒與她?顧公子那你不防問問你的好妹妹,剛剛刺客攻擊時,我已經退到一旁了,可卻被人從背後,將我推向那名中年刺客,若非如此,周顯禦就不會腹背受敵,更不用匆忙之下,用後背幫我擋下那致命的一刀了。”
原本還憤憤不平的顧清平,一聽這話,立刻不敢置信的看向個顧清歌,並忙出聲問道:
“歌兒,瑾萱小姐說的可都是真話,你適才真的推了人家,想置她於死地不曾。”
其實眼見蕭瑾萱,說的這般肯定,加上顧清歌癡戀周顯禦,已經到了入魔的地步,顧清平如今雖然在詢問緣由,可心裏卻是已經信了大半的。
而顧清歌聞聽這話,當即就滿臉委屈的死勁搖頭,並雙眼驚慌的辯解道;
“兄長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妹妹可是未來的禦王妃,加上我如此愛慕殿下,怎麽忍心讓他深受重傷呢,這一切都是蕭瑾萱故意毀謗與我,為的就是離間我和禦王的關係,從而取代我的位置,將我從殿下身邊攆走。”
蕭瑾萱望著顧清歌,到了如今,還在一臉無辜模樣的狡辯撒謊,當即右手一揚,又是一記響亮的巴掌,就招呼在了對方的另一側臉頰上。
將聲嘶力竭,盡力辯解的顧清歌,打的再次愣在原地後,蕭瑾萱眼中殺氣閃過,聲音冰寒徹骨的說道:
“若非有人推我,難道我還會自己迎著刺客撞上去不成。當時在鋪子內,那兩名刺客被周顯禦攔住,根本不可能暗下推手,那剩下的便隻有你們兄妹二人,顧公子為人我還是信的過的,而且我與他也無仇怨。唯一恨不得將我置於死地,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人,就隻剩下你顧清歌了。”
蕭瑾萱的一番分析,合情合理,滴水不露,聽得一旁正焦急等待大夫的牛京,都不禁暗自點頭認可。
慶功宴明帝給周顯禦賜婚的事,離京師隻有幾十裏外的京軍營,自然是上至將領,下到兵卒全都知道這件事情的,更深知自家王爺要娶得,是顧尚書家的千金。
本來這段婚緣,在外人眼裏也是郎才女貌,天賜佳緣的好事情,可如今牛京看著眼前的顧清歌,真是怎麽瞧,都覺得這位顧家小姐,可是半點也配不上他們王爺的。
尤其是一想到,周顯禦如今重傷昏迷,竟然有一半的緣由,是這個顧清歌弄出來的,牛京心裏這個氣啊,恨不得雙鐧直接掄向對方,給顧清歌生生拍扁了才解氣呢。
同樣這會恨不得殺了顧清歌的,那就是蕭瑾萱了,周顯禦她雖然苦苦疏遠,可對方在她的心裏的重要程度,甚至比她自己的生命都還要寶貴。
顧清歌因情生恨,就算百般的算計,千般的陷害,蕭瑾萱念著彼此的情分,還有心裏的那份憐憫之情,都可以一笑置之,不予理會。
可若是對方因為要害她,竟傷到了周顯禦,這就是蕭瑾萱絕不能容忍的了。
因為隻要她還活著一天,任何人,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傷到周顯禦,否則她就要讓對方用性命,來平息她心裏的恨意和憤怒。
因此,眼見顧清歌在事實麵前,在也無法狡辯一句了。
蕭瑾萱吃力的彎下腰,將刺客落下的匕首,緊握在了自己的手裏,然後她便向著顧清歌,再次走了過去。
眼見蕭瑾萱也不說話,可她如今這身上染盡鮮血,滿臉殺氣濃重的樣子,任誰看了,也知道她絕不是握著匕首,要去和顧清歌打個招呼那麽簡單。
尤其是一旁的顧清平,想起在衍慶宮正殿內,蕭瑾萱麵無表情,要叫薛後付出代價時,那種勢不可擋的攝人氣勢時。
他忽然覺得,往昔瞧著溫婉的這位蕭家庶出千金,若不在攔住對方,或許她真的會一刀要了顧清歌的性命。
眼見情況不對,顧清平忙焦急的說道:
“瑾萱小姐息怒,就算令妹在不對,如今救治禦王要緊,而且你若在這傷了清歌,事後你自己,也很難獨善其身,至於歌兒的過失,我定會將她領回府中,據實稟報給雙親父母,叫他們嚴懲清歌的,瑾萱小姐如此安排您可還算滿意。”
聞聽這話,蕭瑾萱向著顧清歌,走去的腳步沒有停下半分,臉上卻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
“顧清歌犯下的錯誤,你們顧府要如何懲處,那是你們的事情,但她既然害的我與周顯禦,都被刺中一刀,那我定要讓她十倍奉還給我,等我在她的身上,刺出二十道傷口後,顧清平你在將她帶走也不算辭。”
話說到這,蕭瑾萱往日的溫婉不見,臉上閃過極為嗜血的陰冷之氣,並繼續緩緩說道:
“至於事後我會不會受牽連,這個就不勞顧公子擔心了,反正我手中的匕首,也是刺客留下的,到時顧小姐的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也是刺客照成的,和我蕭瑾萱又有何幹係呢。”
論心黑手狠,十個顧清歌也抵不上一個蕭瑾萱。
顧清歌能做的,所謂陷害,不過是說兩句狠話,或者背後使壞擺了,這種小伎倆,蕭瑾萱之前不是束手無策,隻是不願理會罷了。
可如今周顯禦受傷,蕭瑾萱算是在也忍耐不了顧清歌了,她要麽不出手,這一出手就是直接想了結掉對方,永絕後患。
而且就算當麵將人殺死,她連退路都給自己想好了,到時隻要一推到刺客身上,就算顧清平站出來說是她殺的人又如何。
大周律例規定,至親之人,是不可出堂作證的,所有說的話,也都不會成為證詞。
至於牛京,別忘了蕭瑾萱身後,站著帥府這尊龐然大物。
大周兵馬盡出蕭家,這句話可不是白叫的,到時她有自信,叫牛京將今日的事情忘掉,不對外提起半句。
眼見蕭瑾萱思慮周密,半點不漏破綻,顧清平更加確定,對方是真動了殺心,可是他哪能看著自己的妹妹,死在麵前,當即就想不管不顧,上前奪了蕭瑾萱手裏的匕首。
可是他腳下才移動了半分,一旁的牛京,就一把將他給攔住了,還故意憨笑的說道;
“顧公子,您可是咱們長平有名的博學之人,想必對治傷一定也有涉獵,你快幫我瞧瞧,王爺傷的到底重不重,否則我這心裏,可半點也安穩不下呢。”
牛京嘴裏嘟囔著,就不管顧清平的抗議,直接把他就給拖到了周顯禦的近前,不許他去幫襯顧清歌一下。
因為適才牛京自己,都恨不得殺了顧清歌,隻是他如果這樣做,事後定然要惹下大麻煩,所以才穩重憤怒,沒有莽撞行事。
可眼下蕭瑾萱籌謀得當,殺了顧清歌也能安然抽身,不會受到連累。
當即牛京恨不得親自將自己的佩刀遞給蕭瑾萱,幫她了結掉顧清歌,因此哪裏會給顧清平,上前相救的機會。
牛京的有意相攔,顧清平哪裏會感覺不出來,見自己根本趕不過去,當即腦中靈光一顯,想起了一個,或許能救下顧清歌性命的辦法出來。
當即,就見他大聲焦急的喊道:“瑾萱小姐,你不能傷我妹妹,難道你忘了昔日你還有一次遇刺時,若非是清歌救下的你,你早就命殤刀下了,她對你於情是相交許久的摯友,於理是你的救命恩人,難道你真要忘恩負義,親手殺了有恩於你的人不成。”
已經將匕首遞到顧清歌麵前三寸有餘了,蕭瑾萱望著對方因為驚恐,已經癱軟在地,麵色慘白的模樣。
她的腦海裏,就浮現出那日,顧清歌也是這般驚恐,卻還是鼓足勇氣,從刺客手裏,將她救下的那一幕了。
當即心裏被顧清平的話觸動到了,蕭瑾萱眯起眼,凝視顧清歌許久後,最終這一刀還是沒有落下。
將下彎的腰直起來,蕭瑾萱閉上眼睛,充滿冷然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幽幽的說道:
“顧清歌,你救過我一命,今日你也害了我一回,咱們彼此間的恩怨就此兩清,而這也是我最後一次放過你,若下回你還敢對我出手加害的話,我蕭瑾萱不會在手下留情了。”
話一說完,蕭瑾萱就看向了顧清平,並示意對方,可以將人領走了。
接著在顧清平千恩萬謝,又無比內疚的道歉聲中,他將顧清歌攙扶起來,然後便匆忙的離開了。
而這時郎中和擔架也都尋來了,蕭瑾萱隻是將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就顧不得失血過多的眩暈感,還有周身疲憊不堪的痛楚,強忍著不適,上了馬車也同牛京等人,向著禦王府一同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