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文卿歸府(2)
眼見得一向待人隨和謙遜,甚少動怒的沈文卿這會不但拍了桌子,而且還言語淩厲了起來。
正中下懷的薛玉雁立刻瞧向蕭瑾萱,接著便是抿嘴得意一笑。
“蕭側妃你我封位相當,你不把我薛玉雁放在眼裏也就罷了。如今王妃發話叫你下跪,你竟然還敢站在那裏。果然是個庶出女,當真是一點尊卑規矩都沒有。”
幾乎是薛玉雁這話才一說完,屋內上到主子,下到近側伺候的下人,全都麵色古怪的瞧著她。
因為薛玉雁恨極了和她封位相當,卻備得周顯睿關護的蕭瑾萱。
所以她是一直死死盯著對方,哪怕沈文卿在說話時,她也沒去瞧這位正妃一眼。
而聞聽得薛玉雁竟然叫自己下跪,蕭瑾萱將看向沈文卿的目光收回,接著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笑意,然後便嘲弄的說道:
“薛側妃在說這話前,勞煩你瞧清楚了,王妃這話可是對我蕭瑾萱講的。我雖是庶出不假,可和薛玉雁你這厚著臉皮,如今還坐得住的本事比起來,我可是望塵莫及了呢。”
一聽得蕭瑾萱這話,薛玉雁哪怕在遲鈍也察覺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而這時感覺到坐在一側的許亭茵也使勁的扯了扯她的衣角,當即薛玉雁這才後知後覺,大感不妙的慢慢向沈文卿那裏瞧去。
而原本以為定然會對蕭瑾萱橫眉冷目,極為動怒的沈文卿,這會神情確實難看的厲害。
可是等到薛玉雁這一轉身才發現,沈文卿的神情是極為的不悅,但是對方這股子火氣明顯是衝著她來的。
而一見得薛玉雁可算望向了自己,當即沈文卿端正的麵容就又是一沉,接著語帶告誡的說道:
“本妃雖然才回京師,但也已然從你們的言語裏聽出來了,王爺和昭陽郡主的這段婚事乃是父皇所賜。聖上的恩典,你們竟然也敢妄自菲薄。尤其是玉雁你當真是糊塗,身為側妃不告誡妾姬,維護王府後宅和睦,反倒帶頭搬弄是非,若是不罰你這王府哪還有規矩可言。”
被劈頭蓋臉的一頓說教,薛玉雁過了好半響這才算反應過來。
眼見得自己原本還挖苦蕭瑾萱呢,結果自己卻成了最大的笑話,當即她這麵子可就有些掛不住了。
雖說沈文卿的祖父是朝廷元老,六部尚書,位同副相的沈牧。
但是比起身份顯赫,薛玉雁是兵部尚書的嫡次女,親姑母是薛皇後,祖父更是薛老丞相,全都猶在沈文卿之上。
加上在這王府之內,沈文卿小事上一向不太計較。
而本就性子有些魯莽,腦子不算太聰明的薛玉雁,便覺得這位睿王府是個好欺負的。
因此在王府內作威作福慣了的薛玉雁,這會覺得自己丟了臉麵,竟然當即直接站起身來,極為不滿的說道:
“沈文卿你這是什麽意思,這蕭瑾萱進府,我就不信你心裏會痛快。你別不敢得罪王爺心尖上的人,有氣便拿我撒火。我薛玉雁也是名門世家之女,由不得你拿捏欺負。否則當心我告訴皇後姑母,看到時候她怎麽訓斥於你。”
薛後為眾皇子的母後,因此沈文卿自然也是對方的兒媳。
而眼見得這薛玉雁竟然直接用母家相壓自己,沈文卿雖然惱怒,可是她向來端莊仁孝慣了,那些個厲害正室的架勢她可是學不來的。
因此被莽撞無禮的薛玉雁這麽一抬扛,沈文卿還真有些下不來台。
而滿屋的下人也沒一個敢動薛玉雁這位相府嫡出女的,一時間屋內的氣氛可以說極為的緊迫尷尬。
而就在薛玉雁高傲的仰著下巴,挑釁似的望著沈文卿,並為自己將對方逼問得王妃尊嚴盡失,而暗自得意的時候。
忽然她便覺得自己的身邊傳來了輕輕的一記冷笑聲,還沒等她皺眉看清楚是誰敢這麽對她無禮的時候。
眼前她隻覺得一抹紫色衣影飄過,接著一記響亮的巴掌聲,還有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感,就瞬間叫薛玉雁不禁尖叫出聲了。
捂著自己的右半邊飛快腫脹起來的臉頰,薛玉雁忙向後倒退了幾步。
而這會她才看清這掌了她一耳光的人,竟然是不知何時走到近前來的蕭瑾萱。
語帶哭腔,聲音激動到都有些微微顫抖了,薛玉雁當即一指對方,就怒火中燒的喊道:
“蕭瑾萱連沈文卿都不敢動我,你竟然敢出手掌我的嘴。你們這滿屋的下人是眼瞎耳聾了不成,還不趕緊給我將這個賤人綁了。我可是睿王府的側妃,她敢對我無禮,今日我非活活將你杖斃不可。”
別看這世家貴族中出來的千金名媛,平日裏一個個高雅清秀的很,殊不知因為自小寵溺過甚,加上不知人間疾苦。
往往一些德行不好的女子,就比如那以死的錢瓔珞,還有如今這個薛玉雁,都完全視人命如草芥。
但凡惹到她們的人,張口閉口直接便是奪人性命。
蕭瑾萱尚且身份在這擺著,薛玉雁衝動之下都敢如此口不擇言。
試想一下也便能猜得出來,平日裏那些伺候在對方近側的下人婢女,恐怕一個當差不利,一條小命也算是保不住了。
對於薛玉雁這種世家千金,蕭瑾萱這個自小苦日子長大的人,自然也是瞧不得對方那驕縱的樣子。
加上蕭瑾萱這會,心裏又覺得虧欠沈文卿,因此自然更不見得薛玉雁這張狂無禮的作為了。
而向來就是薛玉雁馬前卒的許亭茵,這會立刻就站了起來,竟然抬手也向蕭瑾萱打去。
眼見得這一幕,跟在蕭瑾萱身後的文昕可不是個擺設,都不用吩咐,直接便上前就把許亭茵給擒住了。
而眼見得屋內這會薛玉雁聲嘶力竭喊個沒完,許亭茵也掙紮不休,咒罵不止,一應的下人婢女也全都慌了手腳。
望著這亂成一團的樣子,蕭瑾萱就不禁皺了皺眉頭,接著隻見得她幾步走到桌旁,一下把青玉描金茶壺拿在了手裏。
接著沒有一絲的猶豫,她當即就把茶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破碎的瓷器聲,瞬間壓住了屋內的一切喧鬧之音,而眼見得眾人都閉嘴看向了自己。
蕭瑾萱卻當即麵向沈文卿,不理會滿地濺出的茶水,直接便恭謹的跪了下去,而嘴裏更是輕聲說道:
“妾身蕭氏參見王妃,願您祥康安泰,福祿永澤。王妃本就掌管這王府內所有妃妾的生殺大全,您的一切決斷瑾萱都心悅誠服。而且我相信在場之中,隻要不是忤逆之輩,定然也不會違逆您的意思。而且誰若是在敢存有異議,我定然會將今日的事情,如實回稟給王爺,到時看看殿下會如何處理。”
如今睿王府內,何人不知周顯睿最疼愛重視的人,那便是蕭瑾萱無疑了。
而眼見得對方都跪拜在沈文卿麵前,而且還把周顯睿給抬了出來。
當即滿屋原本還舉棋不定,兩麵都不想得罪的下人婢女們。
立刻都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甚至連蘇秦和吳氏,也幾步上前跪倒在沈文卿這位正妃麵前。
而眼見得局勢得以控製住了,從新掌握了主動權的沈文卿,她雖然向來脾氣不錯,可也並非是個軟弱任人欺淩的主。
因此就見得她當即正妃的氣勢展露出來,接著便聲音威儀的說道:
“側妃薛氏目無禮教,攪擾王府不寧,更是語出無狀,還心存妒忌之心。立刻去靜心堂罰跪三個時辰,跪地抄寫靜心經十遍,若有再犯定不輕饒。”
這回沈文卿的話一說完,不管薛玉雁在如何的抗議不休,適才已經被蕭瑾萱震懾住的下人們,即刻馬上照辦了。
而等到薛玉雁哭喊著強行被拖走以後,沈文卿便又看向了許亭茵,這個平日就頗為不安分的妾姬。
不過沈文卿向來頗為大度,眼見得這會薛玉雁被帶下去後,許亭茵立刻就服軟的跪在了她的麵前。
一時間她便隻想斥責幾句,便不在和對方計較了。
畢竟在沈文卿的心裏,這睿王府的後宅和睦無事一些,周顯睿才能不受打擾,安心處理前朝的政務。
而因為平日和沈文卿私交很好,因此蕭瑾萱望著對方那緩和下來的眼神,就知道沈文卿是動了息事寧人的打算。
可是心知這睿王府的後宅對方就是平日裏管的太鬆了,今日若是不殺雞儆猴,沈文卿的正妃之位,還是有被撼動輕視的時候。
想到自己如今身在王府之中,蕭瑾萱自然要幫襯著沈文卿幾分,因此還沒待對方開口,她便當先站了起來。
眼神忽然帶著幾縷幽深的看向了許亭茵,接著蕭瑾萱聲音裏沒有任何感情的說道:
“許亭茵,我記得一個月前,你在我大婚第二日挑釁上門時,我責罰與你那會就已然說的清清楚楚。叫你以後安分一些,否則下次我是不會輕饒了你的。但是你適才竟然還想對我動手,十記軟鞭看來還是太輕了呢。”
眼見得許亭茵這會沒了薛玉雁狐假虎威,癱跪在地上渾身止不住顫抖的樣子。
可是蕭瑾萱已經決定拿她給沈文卿立威,並在這睿王府內殺殺薛玉雁的威風,因此她仍舊沒有絲毫心軟的即刻說道:
“文昕既然許妾姬這雙手自己安分不下來,那你便幫幫她吧。即刻挑了她的手筋,割個她那不懂分寸的舌頭,然後趕出睿王府,將人送回她的母家去,至於王爺的休書擇日便會一並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