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這三個學生我不會教 (大章)
(昨天和編輯聊了,編輯意見是可以切了,但我決定不切繼續寫。
這挺慘的,於是想著建個群聽聽安慰鼓勵啥的,結果連我在內一共三個人,其中一個朋友還說是自己盜版過來的,這尼瑪!簡直慘絕人寰好不好!
但我能怎麼辦?
只能繼續好好更新和提前祝你們國慶快樂唄。)
……
魚院是一片湖,學子是湖裡的魚。曹小寧大勝裘敗一事,就如一塊巨石掉入湖中,引起巨大波瀾。
一連數日,波瀾都未退去,學子們依舊在群情熱議。
書院學子在鬥魚台較量本是常事,輸贏亦是常事,可曹小寧和裘敗這回,無論過程還是結果,實在非同尋常。
裘敗先以築基初期修為出手,被碾壓。后又不顧顏面,試圖用築基中期強壓,卻還是輸了,算是把自己和道正亭的面子丟盡了。
不止丟盡,還被他親自踩在腳底碾成了碎渣。
而曹小寧呢?
你和我同等修為,我劍帶著鞘都贏你。
你修為比我高時,我一劍敗你。
即只要曹小寧想,他想贏裘敗,只需一劍。
一劍而已。
曹小寧當日在蛻鱗榜下說的話,已然從妄言變成了學子們口中的金石之言,無論男女學子,人人都讚歎曹小寧虛懷若谷,明明可以碾壓裘敗,卻甘願自己被人誤解,也要給裘敗一個機會,無論實力還是心胸,都是眾人學習的榜樣。
而一如曹小寧所言,此役之後,再無人覺得裘敗應該是蛻鱗榜第十,不止如此,出爾反爾的裘敗已然成了過街老鼠,學子們懼其餘威,雖不至於當他面說什麼,可背地裡暗罵幾句還是可以的。
……
此戰後,曹小寧和裘敗的名聲可謂天壤之別,但這幾日兩人的行蹤,卻是相同,皆是窩在自己學亭,閉門不出。
裘敗是因為顏面掃地,沒臉見人。
曹小寧則是因為不敢出去。
他只要一出去,必有女學子將他圍得水泄不通,也不說什麼,一個勁地尖叫或者捂臉,更過分的是,甚至有女學子故意和他挨挨碰碰,上下其手,摸一摸他的衣服都是好的。
這讓他還怎麼敢出去?
而這幾日因曹小寧沒在書院轉悠,於是乎以往門可羅雀的藍玉亭,變得無比熱鬧起來,亭外天天聚著一幫人,九成都是女學子,吵著要進去找曹小寧,管事不讓,便託管事轉交物件給曹小寧,幾日下來,曹小寧洞府中,各類禮物情書堆成了一座小山。
更有甚者,還有不少女學子想轉入藍玉亭來修行,全被晏清拒了。
曹小寧不出去,但樊小勇也就不一樣了。
他天天早出晚歸,在書院中背著手閑逛轉悠一整天,還故意往人多的地方去,就是為了讓別人看到他,享受別人的關注。
的確很多人因他和曹小寧的關係,對樊小勇注目,也會與他套近乎,這令樊小勇甚是得意,可更多的是……
「快看,那個傻乎乎的白胖子就是樊小勇!」
「我知道他,聽說他花了很多錢才當上了曹小寧的跟班!」
「咦……長得又胖又丑,根本不配做我們寧寧的跟班!」
……
……
曹小寧天天窩在藍玉亭,樂得清凈的同時,卻也有些無聊。
晏清整日蒔花弄草,釀酒雕木,似乎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一個花匠木工,而不是一個學亭的座師,還時常會讓曹小寧幫忙掘土,讓曹小寧感覺像是過上了與世無爭的田園生活。
一日,晏清終於想起來自己是名座師,而不是花匠木工,叫齊三人,準備授課。
庭前,晏清問下面三人道:「你們最近修行上有什麼疑惑,都可以說出來。」
魚院座師的責任之一,便是引導學子修行,以及為學子修行中遇到的問題解惑。
曹小寧三人都是『漏網之魚』,進入魚院便是築基,這個階段不斷引天地靈氣入體,化為真元,強化肉身的同時,真元在體內逐漸積累豐沛,從水流滿滿變成岩漿一般渾厚,最終融合己身精氣神,和整片丹田一起濃縮成一顆金丹,即佛家的舍利和妖族的妖丹,乃一身修為精華,自此邁入金丹期。
如何更有效地將靈氣轉化為真元,如何錘鍊肉身,如何更好地運用真元等等,都是一門學問,晏清覺得自己有必要為曹小寧三人解決這些問題。
「我沒有疑惑。」
曹小寧道:「築基期而已,能有什麼疑惑嗎?」
被曹瑛教導這麼多年,曹小寧已經站在一個很高的位置去看待修行,這個位置,或許比金丹境的晏清都高,並且曹小寧天生天脈,天賦無雙,無論真元的質與量,都遠勝常人,若不然也使不了蜉蝣劍。
對他來說,整個築基期的修行,只需慢慢累積真元就行了,無非是時間問題罷了。不止如此,曹瑛早就已經為曹小寧鋪好了之後的修行路,如何凝金丹,如何化嬰,甚至如何化神,曹小寧都心裡有數。
所以他真沒什麼好問的。
晏清若是有想問的,倒是可以問他。
「我也沒有疑惑。」
樊小勇道。
「為什麼?」晏清皺眉道。
以曹小寧的天資,或許什麼都透,並不需要他解惑,可樊小勇是出了名的天資差,靠著如山般厚的家底,才強行推到了築基期,不可能沒有問題啊。
「問題太多了,無從說起,還不如不說了。」
樊小勇想了想道:「更何況我只想跟寧哥學如何人前顯聖,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問題上。」
晏清:「???」
他接著看向許三思,心想浮沉橋最差紀錄是你創的,你總該有疑惑吧。
卻不曾想許三思道:「我也沒有疑惑。」
「你又是為什麼沒有疑惑?」晏清滿臉問號。
「沒有就是沒有啊。」許三思認真道:「真的沒有。」
許三思雖然不強,浮沉橋測試只走了九階,可這不代表他的天賦弱,只是他的心思一點都不放在修行上,更把自己當成一個書生而已。事實上,許三思只是被爹娘逼著去修鍊,自己對修行一點沒興趣都沒有,只是隨意練練的態度,卻還能突破築基的人,天賦已經很好了。
更何況他還曾和曹小寧說過,他雖然不是很喜歡修行,可偏偏修行得很順利,那些修行的書他一看就都能懂,一直順風順水,從沒遇到過平瓶頸和問題,這點許三思自己也很奇怪。
所以,他是真的沒什麼要請晏清解惑。
晏清哭笑不得,他看著自己的這三個學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不過既然今日決定授課,那便不能就這麼算了。
「沒有疑惑也罷,我來教你們點別的。」
於是他道:「修行一途,不僅僅只是一味提升境界便行了,境界修為只是基礎力量,你還需要種種手段去把這份力量更好地發揮出來,這便是各種功法存在的意義,同等境界修為,功法越強,發揮出的力量便愈強。比如說……」
晏清頓了頓,看著三人,問道:「馭物之法,你們都會吧?」
樊小勇道:「鍊氣六層開闢氣海之後,便能真氣外放,隔空馭物,這誰不會啊?」
晏清笑了笑,拿出一把扇子,正是他去藏仙島時,常帶的那把。
此扇做工精緻,扇骨十八,正反泥金扇面,分別繪著山水圖和萬花圖,扇柄還墜著一小塊沉香。
他指了指遠處的一棵三人合抱的樟樹,笑道:「那你試試看馭我這把扇子,像刀劍一般穿過那棵樹。」
「這有什麼難的?」
樊小勇道:「不過老師就不怕扇子壞了嗎?」
晏清笑道:「這你放心,我這把玲瓏扇可不是普通的扇子,而是一件法器,絕對壞不了。」
「真的假的,這破扇子是法器?」樊小勇不信。
「你看好了。」
晏清一笑,展扇一揮。
只見扇子正面的山水圖消失不見,而在眾人眼前,一片山水虛影漸漸浮現,青山蒼翠宏偉,頂天立地,江河浩浩蕩蕩,奔流不息,惟妙惟肖,宛如真實一般。
「山水圖,是守圖。」
晏清道:「小勇,向山水圖出劍試試。」
樊小勇去到山水圖對面,一劍刺在山水圖上,卻見羨魚劍被擋住,劍尖落處有波紋盪起,彷彿一根羽毛落在水面上,只有漣漪,卻根本破不開水面。樊小勇一連出了好幾劍,依舊如此。
晏清一收,山水圖消失不見,重新回到扇面,而後他再度揮扇,另一面的萬花圖也消失不見了,而是飄懸空中,成了一片花海虛影,奇彩斑斕,絢麗無比,令人賞心悅目。
「萬花圖,是攻圖。」
晏清揮袖,空中的萬花虛影帶著一股龐大的威壓,朝樊小勇壓去,每一朵花都比刀劍更加可怕。
「啊!」
樊小勇嚇壞了,大叫起來。而隨著晏清收扇,萬花圖又瞬間消失不見,回到扇子上。
「現在信了?」晏清看著樊小勇,笑問道。
「信了信了。」樊小勇拍著胸道。
「玲瓏扇可攻可守,可是一件難得的寶貝。」
晏清摩挲了下扇柄,遞給樊小勇道:「來,儘管試吧,看能否洞穿那棵樹。」
「哼,老師看好了,可別眨眼睛!」
樊小勇信心滿滿,調運真元,開始凌空馭起玲瓏扇。
可玲瓏扇飛出去幾丈遠便摔在地上,別說洞穿那棵樹了,根本碰都碰不到。
樊小勇有些尷尬,眼睛骨碌碌一轉,借口張嘴就來:「哎,今天早飯沒吃飽,沒力氣。草率了,草率了。」
「老師面前就別找這麼蹩腳的借口了。」
晏清召回玲瓏扇,輕輕在樊小勇頭上敲了下,又舉在手中,笑道:「其實呢,任何一個築基期,在這麼遠的距離,都不可能馭著玲瓏扇洞穿樹身,無關真元渾厚,而是扇頭四方,除非使用上乘的馭物之術,才可能做到。」
他停了亭,看著三人,笑問道:「你們想不想學啊?」
卻見樊小勇不服道:「什麼叫任何一個築基都做不到,我就不信了,我不行,難不成我寧哥都不行?你讓寧哥試一下,他若也不行,那我們就學!」
「好!」
晏清笑意盈盈,將玲瓏扇遞給曹小寧,道:「小寧,你便來試一試吧。失敗也不用灰心,昂。」
曹小寧接過扇子,並指一點,玲瓏扇向著所指方向飛去。
然後……
然後晏清便笑不出來了。
玲瓏扇在那棵樹上留下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小洞,而後隨著曹小寧劍指一勾,繞飛而回,落在曹小寧手中。
論馭物,世間幾乎沒有比一線天更厲害的功法,曹小寧連蜉蝣劍都能駕馭,區區一把玲瓏扇,自不在話下。
曹小寧將玲瓏扇還給晏清,道:「試過了,並不難啊。」
樊小勇振奮道:「我就說嘛!再難,能難得倒我寧哥?不學了不學了!」
晏清眼角一抽。
但還是那句話,今天他是鐵了心一定要教他們的,於是他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道:「其實呢,修行路上,丹藥、符籙、煉器、陣法等都很重要,今日我就教你們煉丹之道。」
樊小勇道:「老師,我想我不需要學煉丹了。」
「為何?」晏清問道。
樊小勇道:「我丹藥多到餵魚都喂不完,還學煉丹做什麼?」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句話是沒錯,但當一個人擁有吃不完的魚,那他還學捕魚做什麼?
樊小勇接著道:「不止我不用學,寧哥和小師弟也不用了,他們想吃什麼丹藥,就跟我拿好了。」
說著,便取出藏室,把丹藥一顆顆的往外搬。
玉靈丹、龍芝丹、天肌丹,金髓丸……各類丹藥應有盡有,且都是最名貴的靈丹,連晏清都煉不出來的那種。隨便一顆丟到外面,都能引起修者爭得你死我活。
「停停停,別再拿了。」
晏清一手捏著印堂,一手制止道:「既然不煉丹,那還可以學符籙之道。」
「符籙?」
樊小勇又開始從藏室里往外搬東西了,不再是丹藥,而是各種各樣的符籙,雷殛符、凝元符、挑燈符等等,也都是品級高到晏清畫不出來的那種。
晏清無言以對,他只是想教點什麼而已,為什麼就這麼難呢?
晏清沒再提議學煉器和陣法。
因為他知道樊小勇肯定會拿出各種靈器法器,以及各類陣圖,證明根本不需要學。
「這三個學生我不會教。」
他只是默默轉身,去種花了。
種花可比教學生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