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綁架勒索(一)
離上海賽事開賽還有三天,張昂減少了訓練的頻率。每天集中練習的時間由原本的三小時減少到一小時。
晚上十點,從網球館出來的張昂,發現自己的自行車輪胎又漏氣了。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五次了,難道是有人惡作劇?
張昂無奈的推著車,往常去的那家路邊小店的方向走去。
“車怎麽了?”
“車胎好像爆了。店主不在?”
張昂見修理工是新麵孔,隨口問了一句。
“進貨去了。今天就我一個人。”
張昂不以為意,站在一邊靜靜等待。
“你要不店裏坐會兒,我看你這車不便宜,得小心些,要搞好一陣呢。”
張昂謝過他的好意,沒有去找座位坐下,而是在門口走動。觀察店裏的物品。
他看著原本放著雜物的桌子被一塊厚布遮蓋,長長布一直垂到了地麵,心裏升起警覺。再細看正在離他幾步遠處倒騰自行車的生麵孔修理工,動作有些生疏。手臂上賁發的肌肉,在無聲的告知這隻手擁有著怎樣的力量。再看他的虎口,厚厚的一層繭子。
這不是一個一般都修理工。
“這位大哥當過兵吧?”
修理工愣了愣,笑著回答道,“怎麽看出來的?”
“常年累月練出來的身板一看就和健身房裏練出來的不一樣。”
修理工笑了笑。沒有接著聊下去。
張昂垂下眼瞼,無聲的拿下背上的網球拍,挑開蓋住整張工作桌的厚布簾一角。
就在這時,一塊滲了大量乙醚的布巾迅速準確的遮住了張昂的口鼻。手腳也被對方壓製,無法反擊。昏倒前最後一眼,看到了布簾下麵被五花大綁封住口舌倒地不起的店主。
他很快的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嘀嗒嘀嗒,張昂在有規律的滴水聲中醒來。
全身被綁在一張椅子上,雙眼也被黑布蒙上,看不到一絲光亮。
“醒了?醒了就好。”
張昂沒有出聲。他的鎮定自若激怒了綁匪,其中有人忽然一腳狠踢在他的腹部,張昂痛出聲來。
“這不就出聲了嗎?”
痛楚從腹部蔓延,張昂小心的呼吸,把痛感降到最低。調動五官感知目前身處的環境。
這個空間除他之外,還有三人。
氣息綿長,腳步穩健的應該就是對他下手的那個修理工;開口的人腳步虛浮無力,聲音有一種
奇怪的艱澀感,應該是常年吸煙導致的壞嗓;踢他一腳的人聽聲音是個年輕人。
張昂的判斷沒有錯。
正在把玩從張昂身上扒下來的那塊腕表的年輕男子叫洪亮,是洪利的侄子,和洪利一樣不務正業,遊手好閑,家無餘糧。前不久追了很久的女孩把他當狗屎數落斥罵了一番,沒幾天就嫁給了一個小工廠老板。他日日飲酒,發誓要掙大錢,衣錦還鄉閃瞎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的狗眼。不過話雖然放得狠,卻沒什麽用。於是想錢想到發瘋的洪亮光聽叔父露了個口風,就迫不及待的表示要加入。
那身手很好的修理工是誰,洪利不說,洪亮也不敢多問。聽叔父說那人手上的有過人命,洪亮心裏發毛,不太敢靠近。
見張昂如此光鮮,心生嫉妒,踢了他一腳後,心裏果然舒爽了不少。
“你心裏應該也知道我們要幹什麽了,我們呢隻想求財,不為害命,不想多吃苦頭的話,就趕緊把你爸張誌城的電話報一下吧。我們早點拿到錢,你也好早點回去,說不定還能趕上那什麽網球比賽。”
洪利一腳踩在張昂的網球拍上,使勁跺了幾腳。
張昂緩緩的爆出一個號碼。
張誌城正在翻看財務報表,手機振動起來。一看是陌生來電,猶豫了一番,還是接了起來。
“你好,請問哪位?”
“張總經理,你兒子現在在我家做客,手頭有點緊,想跟你借點錢花花。”
洪亮故意壓低聲音,一想到自己正在跟一個大老板對話,心裏還有些洋洋自得。學著電影裏的口氣道“怎麽樣張老板,要兒子還是要錢?”
張誌城先是心中一緊,然後按下錄音鍵,冷靜的和對方周旋,“我要聽聽我兒子的聲音。”
不一會兒,手機裏果然傳來了張昂的聲音。
“爸,我是阿昂。我被綁架了。”
聽出他聲音有些虛弱,張誌城又急又怒“你們是不是打他了?!”
上位者的威嚴一時鎮住了洪亮,他心虛道“就踢了一下……”
洪利拿出本子拍了拍他的頭,提醒他繼續。
洪亮看著洪利本子上的數字,張大了嘴巴,磕磕巴巴道“打……打他怎麽了?識相的限你明天中午前拿出一千萬,交不出來我就……”他捂住話筒問洪利道“真這麽說啊?”
洪利用本子狠狠的又打了他幾下,洪亮接著說道“交不出錢,我們就撕票!”
看見侄子把電
話掛了,洪利跳起來又狠狠打了幾下。
“交易地點交易方式說了嗎你就掛電話?你是豬啊!”
洪亮求饒道“叔,要不還是你來,我真不行。”
洪利想了想,對坐在一邊一聲不吭的修理工道“大虎,你來。”
被稱作大虎的修理工沒有拒絕。他知道洪利在警局有案底,他的聲音辨識度高,如果張家報警,很可能很快暴露。
張誌城馬上打電話給張崇山,匯報了這個緊急情況。
人在北京的張崇山馬上命令他報警。並且打電話給了錫城南區公安局局長,也就是秦柯的父親,秦振國。
不到十五分鍾,南區公安局重案組一組的骨幹集結在警局。
喬裝打扮的張誌城悄悄的走進重案組辦公室,拿出自己的手機。
技術組立即對手機啟動監聽。
“張昂隨身的手表,球鞋,內褲,一般都會有定位裝置,希望這些東西都沒有被綁匪換掉。”
張誌城拿出張昂的資料遞給重案組組長辛從安。
“我首先要說明一個事情,張昂不是我的兒子,而是拓昇集團董事長張崇山的長子。我們董事長已經連夜從北京飛回來。”
“他曾經也被綁架過?”
辛從安拿出兩篇剪報問道。
張誌城點了點頭“沒錯,而且是兩次,一次六歲,一次十歲,所以董事長才會不對外公布他的真實身份,並且嚴令他一定要隨身帶上定位裝置。”
“找到了,是一處廢棄辦公樓。定位已經發送。”
張誌城繃緊的神經鬆了鬆,默默的擦了一把汗。
“a隊由左政帶隊,先去埋伏,要不惜一切代價,確保人質安全。b隊聽我指揮,原地待命。”
秦振國拍了拍他道“老張,辛組長還有一些情況需要了解。”
張誌城仔細回答辛從安的問話。
“董事長也是最近這兩年才開始帶著他出席一些場麵,沒想到又發生了這樣的事……”
秦振國和張誌城見過幾次麵,因為兒子秦柯經常會提前張昂,所以自己也不免對他有些好奇。在一些場合見過,兩人還算熟悉。不過他萬萬沒想到,張昂竟然不是他兒子,而是張崇山的兒子。
張崇山,商界巨擘。常年盤踞財富榜前十。是個頗有傳奇色彩的人物。
要是他的長子在自己的轄區出了事,估計他的仕途也要到頭了。
秦振國仔仔細細的聽著辛從安
和張誌城之間的對話,在旁補充自己的看法。
這時候,張誌城電話又響起來了。
“你沒有報警吧?”聲音變了,應該是換人來談了。
“沒有,絕對沒有!什麽都沒有我兒子的命重要,我願意給錢。我們有話好商量,千萬別傷害我的孩子。”
大虎被他一番拳拳父愛的表態所觸動,深不見底的眼眸透出一絲光亮。
“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在你的住宅和公司都布了眼線,一旦發現你報警,立即撕票。明天晚上七點,把錢放在湖心公園門口的綠色垃圾桶裏。”
“時間太緊了,雖然總經理這個職位說出去好聽,但我也不過是個打工的,哪裏去找這麽多現金?你再給我點時間籌錢,我就算是借高利貸也會把錢湊齊了,求求你了,我一時真的拿不出那麽多。”
“明天晚上七點前,你能拿出多少?”
“五百萬。”
“那就五百萬。如果明天我拿不到錢,你會看到你兒子的屍體。”
電話掛斷了。
屍體這兩個字,給在場所有人的心裏都壓上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
洪亮聽到一千萬一轉眼就縮水了一般,就像自己損失了一個億一樣痛心。
“叔,這……怎麽就變成五百萬了,虧太多了!”
洪利心裏也很不滿意,有些怪大虎自作主張,但又不太敢反對。畢竟計劃成功與否,都要仰仗他。
大虎看出洪利的想法,解釋道“張家是做生意的,忽然之間四處籌錢套現,肯定會驚動很多人,時間拖得越久,我們就越危險。五百萬不少了,太貪心小心吃壞肚子。”
張昂聽了他這番話,心裏倒為這個大虎覺得可惜了起來。
叔侄二人也隻能無奈的接受了。守了沒一會,就耐不住寂寞,找了個無風的角落打起牌來。剩下大虎坐在張昂身邊看著他。
三月間夜裏的溫度還是很冷的。張昂打了一個噴嚏。隨即,一張絨毯蓋在了他的身上。
“謝謝。”
肉票竟然對綁匪道謝,大虎覺得真是荒誕至極。
聽到大虎的笑聲。張昂開口問道“你笑什麽?”
“笑你,心裏恨不得給我們一人一刀,卻還對我道謝。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有錢人家的教養?哼,可笑。”
“你綁架我,勒索我的家人當然可恨,不過我向你道謝,是因為你好心給我披上毯子。”
沒有聽見
大虎的回話。張昂有心試探他,
“如果你們把我的背包也帶上了的話,可不可以拿出裏麵的水杯喂我喝口水,我很渴。”
不一會兒,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張昂勾起了嘴角。
“張嘴。”
喝了點水,張昂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清醒了不少。他遲疑道
“我有件事一直想問你,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本章完)
還在找"唯有歲月解情深"免費?
百度直接搜索: "速閱閣" 速度閱讀不等待!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