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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愚公計劃

  中西結合的四合院,布置得典雅雋永。


  張昂看著庭院中央那棵傲立雪中的紅梅,想起閑來客棧裏的那棵她很喜歡的梅樹。


  “它就像是我的靈魂伴侶一樣,我有什麽話都願意和它說,特別是你不在的時候。雖然它不會說話,可是在庭院裏聞著梅花香氣就覺得很安心。就像是外婆給我的感覺。”


  張昂聽了這番話,既難過又有點吃醋。一棵梅樹也能分走她的關注。


  可是後來想想,梅樹陪她的時間比他多,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和它計較呢。


  終究是輸給了時間。


  他自說自話道“心雨,這一次,我用我的所有賭我們一個未來。”


  岑陽端著咖啡來到廳堂,正好聽到張昂的低語,他踱步來到窗前,順著張昂的視線看窗外庭院裏的風景。


  對他而已,就是一株梅,一柸雪,僅此而已。自己注定隻是個追名逐利、滿身銅臭的商人,可做不來對景抒情那麽文藝的事。


  “昂,我一直覺得很不可思議,愛情,對你來說真的那麽重要嗎?重要到要向自己強大的父親開戰的地步?”


  “當你真正的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答案。”


  張昂走到桌前,指著杯子裏的清水,“猶如這杯水,假如你從來沒有喝過,我用再多語言讚美它的好和重要性,對你而言都是無意義的。你要親自品嚐,才能了解個中滋味。”


  “不喝水,還有牛奶、豆漿、果汁、啤酒……”


  他無奈的笑道,“我隻是打個比喻。選擇再多,我也隻取這一瓢飲。”


  岑陽無所謂的聳聳肩。張昂的感情觀有一種殉道者般的偏執和排他。他認為愛情本身並沒有那麽神聖,那隻是張昂美化後的結果而言,他想要的也許根本不是愛的那個人,而是愛情本身。


  並且岑陽也很懷疑他愛的人是否也如他這般看重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否也有張昂這種孤注一擲的英勇。


  如果沒有,兄弟好歹轟轟烈烈愛過一場,是條好漢;不過若對方是和他一樣的偏執狂,那麽恭喜,瘋子湊倆,齊全了。


  林恩和伊利亞穿著低調又顯奢華的大衣,來到四合院。


  進入溫暖如春的廳堂,脫掉外套,內裏依然是一身規整的高定冬季西裝三件套。兩人頗得意自己挺拔而俊秀的身姿,經過光可鑒人的玻璃前,特意停下整理自己的衣冠。


  張昂和岑陽早就見怪不怪,坐在桌前等著他們。


  “好不容易來趟北京


  也不說給我們安排些放鬆的節目。時差都沒倒過來就要指使人幹活,萬惡的資本家。”


  麵對林恩的抱怨,張昂照單全收。並及時的按下遙控器。


  窗簾徐徐落下,接著打開電腦和投影儀,一張圖片出現在眼前,上麵寫著四個字愚公計劃。


  四人看著這四個大字,收起了嬉皮笑臉,表情嚴肅。眼裏閃過銳利的光芒。


  華爾街聲名遠播的資本三劍客,張昂,林恩,伊利亞,今天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來到這裏。


  愚公,不惜付出一生,並把子孫的一生都押上的代價,隻為搬走堵路的兩座大山。


  萬幸張昂頭上隻有一座大山,那就是他的父親張崇山。


  原本他打算循環漸進的的方式達到移山的目的。可如今他的步步緊逼加上張弈和張榷的加入,讓他既感到了危機也看到了機會。


  鼠標一點,一張餅狀分析圖閃現在屏幕上。


  “他的股權占比目前是32,你僅有8,加上你妹妹張晨的5,弟弟張晟的3,和黑水上次突襲得到的2,還差了14。”


  伊利亞提出疑問道“昂,你確定張晨和張晟會把他們手中的股權’借’給你嗎?”


  “不給也要給。”


  林恩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一眼張昂,他知道張昂不會虧待自己的妹妹,也不屑於拓昇集團那點股權,但他剛才冰冷的語氣,讓他想起張昂在華爾街翻雲覆雨的那些日子,他也是這樣冰冷,精準如機器般發出一個個指令。


  張昂沒有向他們解釋自己對張晨和張晟的股權他為何如此自信。但是他既然說了,那就是穩了。


  “張昭手裏的15也算上。”


  聽到這句話,岑陽把數據修改了一番,“125,還有什麽法子?”


  “張弈張榷各有3,另外有36,分散在20名大小股東和少數散戶手裏,暫時不能打草驚蛇。我還能拿到另外45,剩下的8,就是我們的目標。”張昂繼續加碼道,


  “45從哪裏來?”


  “樊登文,司南,我姑姑張卯芳。”


  岑陽笑問,“他們就不怕你奪宮失敗,殃及池魚?”


  “當然也不是白給的。”


  樊登文要為他兩個兒子留後路,司南要萬眾一把手的位置,姑姑張卯芳則是在老王和新王之間選擇了張昂,一直被自己的父親和哥哥輕視,她心裏憋著一股恒久的怨氣,張昂巧妙的利用她這股怨氣,和她達

  成了利益協定。


  各取所需。


  林恩直接問道“你說說你的計劃吧。”


  “想要把我父親從董事會主席的寶座上拉下去,有三個方案。


  第一,繼續遊說股東簽署轉讓協議;第二,稀釋他的股權,第三,以黑水的名義,一個一個的收購拓昇的子公司。最後一個辦法太激烈。我們就從第一和第二個辦法同時做吧。原本說服董事會增發新股是一件難事,但這件事,我父親自己替我解決了。現在的問題是,這些新股權的歸屬。”


  “你要攔截?”


  “對,隻要我們能攔截到五分之三,我們就贏了。”


  說得輕巧,要做到可不容易。


  “也不是很難啊。”伊利亞想到了一個有趣的事情,“拓昇這次決定新增股份,是為了和喬家合作,打入美國電影市場,喬家未來的女繼承人,我記得一直都是昂的仰慕者……”


  在場的男人一點即透,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張昂和喬家結盟,不就順理成章的接手喬家的資源了嗎?


  可問題是,張昂現在要做的就是反抗父親對他婚姻的控製。


  “喬莎已經和張弈合作。她是不會站在我這邊的。”


  “未必,”伊利亞作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粘身的情場高手,斬釘截鐵道“你如果夠狠,就先通過她收服喬家,成功後再把她一腳踢開就好了。或者全都收了,中國有句話不是叫做享齊人之福嗎?”


  見張昂興趣缺缺,隻好搖頭歎氣道“有捷徑不走,偏要走彎道。那就隻剩下硬剛這條路了。”


  “對不起了諸位。大家要做好硬剛的準備。”


  他嘴上說著抱歉的話,臉上可看不出一絲抱歉的神態。一如既往的囂張。


  不過他有囂張的資本。


  三人在求學期間,張昂用和岑陽設計的一係列軟件所賺得的錢,成立黑水投資,明麵上的法人是林恩和伊利亞。借著黑水投資的掩護,成立黑水基金,自己隻是基金會一長串名譽董事裏名單裏的一個名字,實際上他才是幕後老板。


  黑水才是他真正的武器,現在他要用這炳利劍,將自己的父親逼下台。


  風雅的中式書房裏,張崇山一邊練字,一邊和站在一旁的張特助說話。


  “聽說阿昂在招待朋友?”


  “對,在碾子胡同七號。都是昂少爺在商學院讀書時候的朋友。”


  “年輕人喜歡和年輕人聚,我們這些老的,想摻合都摻和不進去了


  ”張特助正要說幾句順耳的話,張崇山搶先說道,“你看我這個字寫得如何?”


  一個氣勢磅礴的福字被他舉在半空。俗話說,字如其人,張特助總從這個字裏,看出了他的不甘。


  張昂做得越好,張崇山的不甘就約強烈。就像乾隆雖然退位,可嘉慶依然恪守著君臣之道。對自己的父親言聽計從。


  張昂表麵上也做得很好,張崇山指哪打哪,可他打得太幹淨了,讓張崇山有了失落感。越是習慣掌控一切的人,越不願退場,張昂還是太急了些。也不知道他在急什麽。


  “和往年一般大氣。”


  “和往年一樣?那我這一年的字都白練了?”


  “怎麽會白練,書法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百忙之中能保持水準,已經實屬難得。再說又有幾人,能像董事長您一般寫得出這樣的字?”


  一番話說得得體又熨帖,張崇山如同數九寒天喝了杯熱茶,每個毛孔都覺得舒適。


  “你啊你……”


  張特助是個好的,也因此才能一直在他身邊,位同副總。現在坊間都說他是現代版的十全老人,就是不知道這位他一手栽培起來的張特助是和珅還是劉墉?


  回到張崇山居住的四合院,張崇山的第二任妻子,張昭的母親柳迎夏正在擺盤。十六歲的張昭正是嬌俏可愛的時候,她穿著一身冬裙,圍在父親身邊彩衣娛親。


  “阿昂回來了,快去洗個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好的,柳姨。”


  一家人坐定,張崇山隨口問起他今天的行程,“不是說有同學從美國過來,怎麽不請到家裏坐坐?”


  “他們可不是那種坐得住的人,早早約了人去三裏屯找樂子。差點可把我也給拉去了。”


  “我也去,我和哥哥一起。”張昭眼睛亮晶晶道。


  柳迎夏用筷子打了一下她的手,“小孩子瞎說什麽?”


  見張昭嘟嘴,張昂用公筷給她夾了塊臘肉。


  “等你長大了,哥哥再帶你去。”


  見他對自己笑,張昭心裏歡喜,哪裏還記得生氣。


  “你可真是個孩子王。真是奇怪,這些小毛頭怎麽一個兩個的,都那麽聽你的話。”


  “由此可見,阿昂以後一定是個好父親。”柳迎夏順著張崇山的話道。果然見張崇山讚善的看了自己一眼。


  張昂知道,今晚的主菜要上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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