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最後的報複
隻見兒子梁中軍目光幽幽的盯著她。
“兒子，餓了吧？媽馬上去給做飯。”她提起菜就往廚房裏走。
“媽，他們都說，是你害死了爸爸……”
“放屁！放他娘的狗屁！他們知道什麽？”
就像一隻被吹到極致的氣球，兒子的懷疑就是那根刺向氣球的針，球碰一聲就爆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要不是為了你，我能過成這樣？”
梁中軍跑回自己的房間，憤怒的把門甩上並反鎖。
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麽以前隻要他媽媽發難，心雨不是跑出去就是關上門。
因為他的母親就是一個瘋子。
而瘋子隻會發泄。學不會理智和控製。
都是為了你……
要不是你，我怎麽會這麽慘……
這是你欠我的，你們全他媽欠我的……
除了我，每一個人真的在乎你，要是你不聽我的話，我也不要你！到時候你就是個沒有人要的雜種……
梁心雨走後，她無盡的怨氣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因為他沒有反抗的能力。
他的父親，永遠是冷眼旁觀的那個。就像之前冷眼旁觀姐姐心雨被她當成發泄的對象一樣。
為什麽他要生在這樣的家庭，為什麽他會有這樣的父母？有時他甚至有點恨姐姐心雨，她既然已經逃出去了，為什麽不把他也帶走？
他嗚咽一聲哭出聲來。
雖然他的父親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可他也曾讓他騎在肩上玩耍，夏天會帶他去遊泳館遊泳，秋天去果園摘果子，知道他愛吃大閘蟹，省下買煙錢帶他去打牙祭……
他的母親雖然脾氣暴躁，情緒反複無常，風評也不太好，可也盡心盡責的給他安排一日三餐，生怕他凍著餓著……
他的姐姐，會因為自己不好好學習，逃課，打遊戲，千裏迢迢奔回來教訓他，生怕他學壞……
他對這些被稱為家人的人是既愛又恨你。
為什麽家會那麽傷人呢？
心雨醒來後，還是有些恍恍惚惚的，張昂不放心她，寸步不敢離開。心雨擔心耽誤他的事情，逼著自己打起精神，吃吃喝喝倒是正常了起來。
她第一件事就是去警局了解調查進展。秦柯和搭檔把她和張昂帶到會議室，他拿著文件夾，詳細的說了目前查到的線索。
“據了解，譚琴在兩年前有過婚外情，對象是一名外地來務工的中年
男子，租了你們家的房子，和譚琴維持了一段時間的感情。你父親知道後，對她提出過離婚。後來隨著那個男人的離開不了了之。不過她後來一直有和這個男人保持聯係，也曾瞞著你父親偷偷私會。譚琴一直有給他錢。”
心雨看著秦柯遞過來的照片，照片上男人看起來沒什麽特別，不過是比梁實德年輕些。
“我父親的死和這個男人有沒有關係？”
“就在你父親去世前一天，他在錫城出現過。”
心雨心裏一跳，捏緊了手裏的照片。
“不過經過調查，和譚琴私會過之後，就跑到上海花天酒地去了，連醫院都沒靠近過。據他交代，錢也是譚琴給他的。”
“她給他錢，僅僅是因為私情？”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可以支持其他推測的痕跡。”
張昂進一步問道，“那他的安眠藥又是從哪裏來的？”
秦柯從文件夾裏抽出一張購買記錄。
“這是他用譚琴的網購賬號下的單。由於是違禁藥品，所以標注的是零食。我們根本沒有想過往這個方向去找。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網警打擊此類犯罪時正好抓到了那家店，拿到了購買記錄。把錫城買家的訂單信息送過來備案，這才讓我們查到了。
於是我們提取了譚琴的購買記錄，確實有這個訂單，並且是被刪除了的訂單記錄。我們原以為這可以作為證明譚琴有作案嫌疑的證據之一，畢竟她的犯罪動機也很充分。可是取證過程中發現，從快遞櫃取出這個包裹的人是梁實德，而且還有人證。”
秦柯又抽出一份筆跡鑒定，“這是省公安廳的筆跡鑒定專家出具的鑒定書，確定遺書是你父親的筆跡，沒有被篡改的痕跡。”
心雨接過那張紙，但是沒有看。
“所以，我父親他真的是……我不信。”
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秦柯看著心雨煞白的臉，有些於心不忍，不過他是警察，查明真相是他的職責所在。
“心雨，你父親的死不是常規意義上的自殺，更像是一場為了蓄意陷害妻子譚琴而設計的局。雖然手法有些拙劣，但殺傷力是巨大的。”
人言可畏。
良久，心雨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問，“為什麽？為了報複她的出軌，所以用自己的生命設了這樣一個局？”
“這個答案，恐怕隻有你父親知道。”
警方結案那天，被告知調查結果的譚琴，沒有了往日
的張牙舞爪和竭斯底裏。她木然的消化著這個事實。最後，她笑了。
如果真的如警察所說，他刻意陷害她殺夫，可能是為了報複她的出軌，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心裏其實很在乎她？在乎到寧願不計後果，甚至顧不上兒子的感受，隻求和她同歸於盡？
奇異的，她多年來的怨氣，竟然因為這個有些一廂情願的認知，漸漸消解。
她平靜的對警察提出一個要求，“可不可以不要把真相告訴我兒子？”
“可以。你可以告知梁實德是自殺，其他的，我們不會對外公布。”
案件接了梁實德的遺體也被安排著送到了殯儀館。
今天是梁實德送去火化的日子。
譚琴帶著梁中軍早早的守在殯儀館，心雨，張昂，秦之儀許秉國都來了。肅靜的等待和遺體告別。
“許心月呢？”譚琴對秦之儀突然發難，“之前人一直不出現就算了。怎麽？連自己父親的遺體告別儀式都不準備出現，她是怎麽為人子女的？哦，對了，她現在姓許不姓梁。改了個姓就連自己的爸都不認了是吧？”
話音剛落，許心月就在嚴格的陪伴下出現在門口。
她帶著黑紗帽和墨鏡，小腹明顯的隆起，在嚴格的攙扶下一步步走來。
“我爸也真是可憐，走了都不得安寧，攪事精。”
譚琴剛要跳腳回罵，殯儀館的人過來通知他們，都準備好了。隻得忍下一口惡氣，作為喪主出麵主持喪禮。
經過入殮師妙手點綴，梁實德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般，躺在床上。他沒有什麽親朋好友過來和他做最後的告別，也就現場這幾個人。
譚琴不停的抹著淚，看著這個和她生活了十六七年之久的男人。除了愛情，他幾乎給了她想要的一切。名分，孩子，家庭，生活保障。
也許，這麽多年下來，他心裏也是有她的。是她太貪心了。一直忍不住和他較勁，和所有人較勁，包括自己。一直以來，他都對她足夠寬容。如果可以重來，她也許能做得好一些。
“你這個混蛋，死了也不放過我……”
秦之儀也難掩傷感，幸好有許秉國在她身邊溫言寬慰。
想起之前，兩人的婚姻生活雖然一地雞毛，更說不上好聚好散，但好歹夫妻一場，她怎麽也想不到他會以這樣的離開人世。依稀還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麵，他安靜而靦腆，看著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那個傻樣。
談戀愛和剛結婚那會兒，他們還是很好的，她衝
動，做事情顧頭不顧尾，他謹慎，謹慎到膽怯的地步。可他離開的方式卻震驚了所有人。
一聲歎息。
儀式簡短而隆重，在眾人的目送中，梁實德的遺體被送進火化爐。
晚上許秉國在許宅擺下飯菜，把張昂，心雨和嚴格心月這兩對聚在一起。
秦之儀看起來有點低落，看到心月的大肚子，心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想起之前和嚴格的母親張卯芳碰麵，心裏就堵得慌。她嘴裏帶刀，口口聲聲說她沒把女兒教好，勾引有了未婚妻的男人。以致未婚先孕，私德有虧。更是要學曆沒學曆，要家世沒家世，做的又是拋頭露臉的工作，也就靠著一張臉混口飯吃。哪天年老色衰也是看人臉色過火而已。
氣得她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差點佛袖而去。無奈女兒孕肚已經快要看不下去，她又不肯拿掉，一心想要給孩子一個家。她也隻能為了女兒吞下這口惡氣。
她這個女兒生來就是個討債鬼。
不過秦之儀也不是好惹的，硬氣的表示這媳婦你要是看不上也沒關係，大不了讓孩子姓許，養在自己名下，反正又不是養不起。不過這輩子姓嚴的都不準見。橫豎是你兒子自己退的婚，死活要娶，到最後結不成婚還不是怨你！
當心就把場子要回來了。但梁子也結下了。
不過嚴格和心月還是如願以償，順利的登了記，婚禮生完孩子後再辦。
秦之儀奄奄的問心月，“你手裏的工作都處理完了？”
“嗯。發了通稿，說我去國外進修。以後有機會轉大銀幕或者幕後。”她這樣計劃也是為了讓能夠更好的融進嚴家。
原本秦之儀也不想讓心月繼續在演藝圈工作的，但一聽張卯芳也反對，馬上轉為了支持女兒繼續在事業上奮鬥。反正這兩個人就是對上了。
說完了小女兒，就要說說大女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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