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章 三千年的璀璨
冷楓無奈笑了一下，有些事情確實是沒有結果的，與其妄自奢求，不如趁早舍棄。
冷心兒向著遠處走去，慢慢的停住了腳步；“現在這樣也很好。”說罷，已經離去了。
抬眼望去，是冷心兒那窈窕的背影在是樹蔭的襯托下，若隱若現。
一聲聲無極鳥的叫聲，好似動聽優美的音樂在耳邊不停的回蕩。
“是這樣，也很好。”冷楓喃喃自語，急忙的收起複雜的情緒。身旁的空氣有著一絲異樣的流動，漫天的無極鳥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在天空上不停的哀鳴。
不知何時冷楓身旁站立著一個瘦小的漢子，是昨晚的那個人，冷楓昨晚和他聊了很多。
他的名字叫無極炎，是昔日赫赫有名的一代妖王。隻是他卻不曾說過他是被何人所傷，而冷楓也沒法問，這畢竟是人家的事情。
他站立在冷楓身旁不遠處，怔怔的望著飛過的無極鳥。臉色灰白的嚇人，一雙綠色的眼睛沒有絲毫的色彩，有的隻是釋然後的解脫。
“小子，陪我走走。”無極炎率先向著遠處走去。
冷楓一愣，可還是跟上無極炎。
無極炎走幾步就要停下來，望上片刻，似乎在回想著什麽。
“三千年前，我就在這裏出生。”無極炎苦澀一笑，指向天空不停飛過的無極鳥；“小子你知道這種鳥嗎？”
“剛剛聽我的同伴說了，這種鳥叫做無極鳥，是一種沒有腳的鳥，從出生就在不停的飛翔，困了在雲裏麵，累了在風裏歇，一生隻有一次落地的機會，那就是死亡的時候。”冷楓不懂他為什麽這麽說，可還是答道。
無極炎臉上有一絲古怪之色；“是呀，一生隻有一次落地的機會。曾經我就在想，上蒼對它們為什麽這麽的不公平，讓它們一輩子都在飛翔，直到死亡，你知道嗎？他們的壽命也隻有三個月，但是這三個月裏，他們無論白天夜晚，哪怕再怎麽疲憊也要不停的飛翔，因為落地那就意味著死亡。”
說到這裏，冷楓忍不住插嘴道；“生命長短不重要，它們翱翔在了整個天空，可以在它們有生之年，領略無數的美景，也許每一種生命都有自己的無奈。”
無極炎繼續道；“三千年在這將死的瞬間我終於懂得了，翱翔在天空是什麽感覺呢？那俯視一切又是怎樣的光景呢？自由自在翱翔的鳥兒是不是快樂的呢？”
冷楓驚訝的向無極炎望去，這時候他才發現，無極炎的眼睛和無極鳥的眼睛是如此的相像，臉部的輪廓如同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霧，已經看不清晰了；“你……你……的本體是無極鳥？”冷楓驚訝道。
“曾經我也很不甘，也不懂，為什麽無極鳥一出生就必須飛翔呢？為什麽不讓它們生出雙腳。”無極炎以手掩嘴輕咳了兩聲，手上沾滿了綠色的血；“三千年和三個月究竟哪一個更有意義呢？”
無極炎笑了，笑容有著解脫的釋然；“其實無極鳥，可以下地，可以休息，也可以活的很久，比如……三千年。”
“活著的時候會發現一年一年是那樣的漫長，可在將死這一刻才發現，原來三千年和三個月沒有分別。”無極炎又輕咳了兩聲，身上的傷口緩緩綻開，綠色的血液如同滲透牆壁的雨水，一點點流淌下來。
空氣中突然凝聚了，就連呼吸都有窒息的感覺。
上空的霧氣緩緩散開，露出藍天本有的藍色。清澈的天空飄著幾朵紗巾似的白雲，隨風飄蕩。
翱翔的無極鳥也停留在了原地，霧色散開的地方，仿佛變成了銅牆鐵壁，無論無極鳥怎樣的努力，始終掙紮不過。
無極炎神色凜冽；“我的仇家找來了，你快走。”
“這裏還有我一個同伴，我們三個聯手……”
冷楓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無極炎冷聲打斷了：“不可能，他的法力臻至天人無人可敵，就是幾十個你都不是對手。你看看上方的霧氣，你能驅散嗎？快滾。”
“發生了什麽事？”冷心兒感到了異樣從遠處趕來，看到無極炎的時候有些不解，這裏怎麽會突然多出一個人呢？而且看樣子和冷楓還比較熟悉。
冷楓突然感覺到身體一陣僵硬，就連手指都動不了了。想要說話，可是發現沒有絲毫的聲音。
無極炎對著冷心兒示意一下，告訴她不要出聲。
他瞬間跳了出去；“妖皇，我在這裏。”
冷楓明白，無極炎想要暴露自己來保護自己兩人。
一個紅色的身影在半空中緩緩顯現；“想不到這裏竟然別有洞天，無極炎我們又見麵了。”
冷楓一愣，竟然是妖皇，可隨之也就釋然了，除了妖皇還有誰能把修行千年的無極炎傷到如此地步呢？隻是現在他不在麒麟山坐鎮三軍，怎麽會來到這裏呢？難道他就不怕天域的人或是其他人突然出手嗎？
“歸順於我，饒你一命。”妖皇淡淡的道，可聲音卻恍若雷鳴，在山穀不停的回響，震得人耳膜生疼。上方數十隻無極鳥無法最後的一聲哀鳴，便摔落到了地上，在無生機。
“哈哈……我無極炎縱橫數千年，早已經看淡生死，要不然你歸順於我吧！”無極炎蒼涼的大笑著。
妖皇神色一冷，身體向著無極炎而來。似是老牛拉車一般的緩慢。
“啊……”無極炎厲吼一聲，拳頭帶著他最後的力量擊向前方那個紅色的身影，那個不可戰勝的身影。
妖皇腳尖輕踢，虛無縹緲的一腳，仿佛不帶有絲毫的力量，可就是這一腳，無極炎身上的傷口血流如注，身體不停的後退，嘴裏綠色的血液瞬間打濕了衣襟，可還不等他有什麽動作呢、妖皇的身影瞬間而至。輕飄飄的一掌擊在他的胸前。
在這一刻，時間都靜止了，冷楓想要呼喊，可什麽都說不出來。
“不自量力。”妖皇淡淡道。看都沒有看無極炎一眼，便瞬間離去了。
無極炎身體直挺挺的向後倒去，在他倒下的瞬間，冷楓也恢複了行動能力。囚禁他的法術，隨著主人的身死也消失了。
“喂，老家夥。”冷楓扶起無極炎低低叫了一聲。
冷心兒雖然不懂冷楓和這個人是什麽關係，但她可以感覺到了冷楓的悲傷；“你不要太過難過，妖皇的修為太過可怕了，你根本救不了他。”
無極炎的眼睛還在睜著，慢慢的轉了一下。冷楓欣喜若狂：“老家夥你沒死？”
灰白色的眼睛非常的迷茫，仿佛已經不認識冷楓了。身體山的綠光不停的閃爍，柔軟而亮麗的羽毛從身上各處綻開，鮮紅的嘴，綠色的眼睛，但是卻沒有腳，沒有腳的鳥。
無極炎徹底的被打回原形了，三千年的修為毀於一旦。
“你的朋友竟然是無極鳥？”冷心兒有些驚訝道。
無極炎慢慢的拍打著翅膀，緩緩的飛起，隨著無數的無極鳥一同的飛向了遠方，冷楓已經無法分辨哪一個是無極炎了。
過了許久，冷楓淡淡的道；“有一隻無極鳥他不甘心上天給他們安排的命運，他拒絕了飛翔。”抬頭望著那成群的鳥兒，冷楓知道這裏有一隻不一樣的無極鳥：“三千年也好，三個月也罷。都有著各自的意義，成妖你雖然失去了翱翔在天空的色彩，可你戰勝了自己的命，你主宰了自己的命。”
冷楓收起悲傷的姿態，無極鳥翱翔向了遠方，直至再也看不見了。那一隻不一樣的鳥現在也可以享受到飛翔的感覺了。
過了片刻，冷心兒小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隻是想起了無極炎剛剛說的話，活著的時候會發現一年一年是那樣的漫長，可在將死這一刻才發現，原來三千年和三個月沒有分別。”冷楓聲音有些低沉；“其實是有分別的，他享受了其他無極鳥沒有領略過的生活。”
“妖皇怎麽會突然來這裏呢？難道說他並沒有坐鎮三軍嗎？”冷心兒有些不解。
冷楓皺了一下眉頭；“我也不知道，但是妖皇既然敢獨自離開，證明那裏一定還會有其他人坐鎮，應該是四大妖王，這一次曇香盛會前唯一的機會了。妖皇一定會孤注一擲的。”
“那這麽說我們營救其他人一定會更加的困難了。”
“一定會非常的困難，妖皇的法力不說，單單隻是四大妖王也足以毀滅一個門派了，而這次是妖軍傾巢出動，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但檀香盛會一旦召開，也就是天域出兵的時候了，妖皇不可能那麽傻，給自己留下很多敵人，而天域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妖皇將兩個門派毀滅，他們也一定會暗中插手。妖族和天域現在就已經在偷偷的交鋒了。”冷楓冷笑道。
冷心兒想了想：“如果這次天域的人真的插手，那我們救人的機會也會大大的增加。不過現在都隻是猜想，誰也不知道天域是怎麽想的。”
“天域的人一定會暗中插手，妖皇太強了，即使是天域的人都深深忌憚。隻是咱們不知道天域的具體計劃，更不知道天域的這步棋會怎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