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章 天主歸來
“心兒，世間本多風雨，跟著我更是顛沛流離。天山派才是你最好的安居之所，也是唯一能保護你的存在。”話語剛落，冷楓再不停留，身影決絕的向著遠處而去，任憑冷心兒如何的呼喊他，他都不曾回頭。
“冷楓。”
“冷楓，你要去哪裏？”
“冷楓，不要拋下我。”
“你等等我，好不好？”
那一字一句聽的他心如刀割，這段情終如那向東而去的海水再不複返。隻是那刻下的烙印，將會永存心底。
他終究還是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
他決絕不曾回頭。
終於徹底的走到了山下，山上的一切景物模模糊糊，孤苦悲涼的囚徒生涯恍如隔世。
逐鹿天下，從今日起。
“天主，天主。”一個獨臂的人突然從不遠處飛來。
冷楓急忙的停住腳步，不由的眉頭一皺。竟然是楊老，他怎麽會在這裏？難道說自己脫困的消息這麽快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屬下叩見天主。”楊老對冷楓恭敬的行禮。
冷楓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真是巧呀。”
楊老搖了搖頭；“不是巧，時至今日距天主被囚禁已有一年之久，屬下時常在這裏等候，打探天主的消息。在數日之前海嘯不斷，雷劫隆鳴，屬下便有預感，那應該是天主脫困。所以屬下這幾日在格外的留意著下山的路，果然今日見到了天主。”
“你還真是忠心耿耿，你就不怕等來的是一個乞丐，或者是失去一個琵琶骨的廢人。”冷楓淡淡的問道，眼睛猶如寒芒一樣直射楊老。
不知為何，楊老在冷楓的注視下不由的感覺到了壓力，仿佛那一雙眼睛可以將自己全部看透。昔日的那個少年已經隱隱成了一代梟雄：“天命之人，豈會輕易倒下。良禽擇木而棲，亂世之中唯有天主可以帶領我們走向另一個紀元，讓我們活下去。”
“哦？”冷楓眼睛微迷，意味深長的道；“原來我的價值是帶領你們活下去。那我無法帶領你們活下去，你們就不會效忠我了唄？”聲音平淡無波，眼神淡淡的望著楊老。誰也不知道冷楓到底在想什麽。
楊老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急忙跪倒在地；“天主贖罪，屬下一時失言。”
“好了。”冷楓有些不耐煩的道；“我知道你的衷心。”
“謝天主。”楊老站起身來接著道；“天主不在的這一年，屬下已經組建了少許的勢力，就為了等待天主歸來，帶領眾人叱吒風雲縱橫天下。”
冷楓的眼神有著一絲波動，不得不說，楊老想的還真是周到。自己現在的主要想法就是組建自己的實力，一個人的實力在強，也抵不過龐大的勢力。
自己的原計劃是以月心門為主，慢慢的擴建收服他人，雖然月心門那些人法力不高，更是一群女子，可這樣的亂世之中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想要活下去就要不斷的擴大自己的實力。
雖然楊老做的確實不錯，但是那到底是聽命於他還是聽命於自己還有待考證。
“你有心了。”冷楓淡淡的道。
楊老心中一喜；“天主過譽了，這一切都是屬下應該做的。”頓了頓接著道；“天主是否和屬下去門派看看？”
冷楓點了點頭；“也好。”
兩個人向著南方一路而行，往昔祥和的世界遍地屍橫遍野。隨處可聽見他人的啼哭聲，這個世間已經徹底的被妖族掌控了。
那些沒有法力的凡人更是不敢忤逆妖族的命令。
單單隻天域的人就能救世了嗎？縱使天域真的可以擊敗妖族，可那天道輪回之時他們又如何阻止呢？
芸芸眾生注定毀滅，隻是毀滅在妖皇的手裏，還是輪回的手中。也許跟著妖皇還有最後一條活路吧？
“咦。”冷楓向著四周巡視了一圈不由的感覺到熟悉。
隻聽楊老淡淡的道；“這裏是昔日淩天門所在，自從淩天門被滅之後，屬下便將這裏當成我們的總壇發展勢力。淩天門那些殘存的人早已經歸順於我們了。”楊老聲音有著一絲自豪。
淩天門被滅是難免的，畢竟他們是天域的人，而且現在妖族和天域已經開戰了，妖皇不可能那麽傻，留下淩天門充當天域的後備之軍。冷楓突然想起在戲台上強顏歡笑唱戲的那個女子了，隻是一閃而逝。
“你做的很好。”冷楓聲音有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楊老早已經不敢有著絲毫輕視冷楓的意思了，現在他也知道冷楓早已經不是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少年了。不過這樣的改變正合他的心意。
兩個人沿著階梯而上，婉約的階梯一如從前，隻是多了一種難以的壓抑悲涼氣息。仿佛什麽都沒有改變，又仿佛什麽都改變了。
最初的淩天門是什麽樣子，冷楓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前方那就是往昔淩天門的總壇了，自己曾經為了媚雪不顧生死的闖入。想到媚雪，冷楓嘴角勾起少許的微笑，隻是轉瞬即逝。
前方那無數的人分別站在倆旁。
楊老不由的訓斥了一聲；“你們還在等什麽，還不叩見天主。”其實楊老也怕冷楓多想，畢竟現在的冷楓讓他都感覺到恐懼。
“叩見天主。”所有人跪倒在地，聲音直衝雲霄。
冷楓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走著，穿過了人群，穿過了時光，向著高處走去。前方之上放著一張金色的椅子，椅子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龍頭高高揚起，仿佛隨時可以直衝雲霄。
“咦，你……”冷楓望向旁邊的一個人，眼中有著一絲波動。竟然是流月離，流月離是雪月閣的人，而這裏有著許多雪月閣的人，甚至是流月離的師傅，趙問天都在此列。
流月離偷偷的望著冷楓，眼中閃過驚訝之色。
若是妖皇將雪月閣給滅了，怎麽會有這麽殘存這麽多人呢？那明顯是不可能的，唯一的結果就是雪月閣也歸順在了這裏。
隻是以雪月閣的人縱使是歸順也應該是歸順天山派，而不是自己。冷楓意味深長的望了楊老一眼。
楊老仿佛看到了冷楓所想，急忙道；“天主，雪月閣本就是屬下曾經所創建。而現在歸順天主更是順應天意。”
“你倒是有心，恐怕你已經謀劃很多年了吧，縱使是沒有我，你也一定會和天域死磕。”冷楓摸著冰冷的椅子，冰涼的感覺從椅子上傳來，直達心底。不知為何他突然有著一種寒冷的感覺。
頓了頓，冷楓望著楊老接著道；“隻是你不是一開始聽命天域嗎？你和天域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呀，能讓你謀劃這麽久？”雖然楊老一向表現出一副衷心耿耿的樣子，可是自己也不能排除這是天域安插在自己身邊的棋子，畢竟天域太過可怕了。
楊老神色微動，眼眸中有著一絲難言的苦楚；“天主可知道我們是什麽種族嗎？”他有些苦澀的道，望著冷楓眼中有著希冀的光芒。
冷楓眼神一動，難道不是人嗎？可他也不是妖，他的身上根本沒有絲毫的妖力。想了想淡淡的道；“什麽？”
“我們的祖先是金鵬族。”楊老有一些自豪，可有著悲痛，就是種族不同才帶來了滿族被滅，而剩餘的人也淪為了天域的奴隸。
“竟然是金鵬族。”源在神識中驚訝的道。
“你也知道這個種族嗎？”冷楓對源問道。
“金鵬族是天地間最古老的種族，最初的生命。在這個還沒有人類的時候，它們就已經存在了。金鵬族似人非妖，似妖非人。”源淡淡的道。
“你直接說人妖得了。”冷楓沒好氣的打斷了源。
源不滿的斜了冷楓一眼；“當然不是人妖了，它們的體質是可以變化的，而它們的血脈之力更是強盛到了極點。傳說它們的一滴血，就可以讓人的體質徹底淨化。隻是後來它們的體質發生了異變，而天道也不可能讓這樣變態的種族長時間的存活下去，所以它們開始被上蒼詛咒。出生的金鵬族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天生癡呆。後來它們全部滅絕了。”
看來金鵬族滅絕和天域一定有著直接的關係，而楊老的手臂也是天生就斷的。
隻聽楊老在前方沙啞的道；“我們金鵬族有著世間最純淨的血脈，可以淨化人體，可以助人修為……因為我們金鵬族是真正的天之驕子，是可以唯一逆天而行的一種生物，可是天道又怎麽會讓我們永遠的長存下去呢。我們自身的血脈開始枯竭，微弱，而孕育的後代開始出現異樣的變化，或者畸形或者天生癡呆，能存活下來的更是少之又少。”
冷楓靜靜的聽著，他知道塵封歲月中悲涼，淒慘的往事要露出了原本的輪廓，更顯出不為人知的一部分。
恍惚有著淒然的歎息從歲月中悄然傳來。
你忘記了嗎？那千年的往事。
你記得嗎？你記住的又是什麽？
是那撕心裂肺痛苦的哀嚎。還是那仇恨熊熊燃燒的火焰充斥著你那炙熱的胸膛。
在午夜夢回之時，狠狠的燒灼著你。
《元旦了，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