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章 恢複記憶
冷楓低頭沉思，海冰凝所說的自己早已經想到了，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考慮的那麽多了。
而且自己的體內有著天靈珠，玉靈珠和天道的糾纏已經夠深的了，那加一顆地靈珠又有什麽呢？地靈珠也許是自己邁入破道唯一的機會，縱使地靈珠不能使自己邁入破道，也一定可以讓自己的修為大進。
“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冷楓苦笑一下；“這些事情唯有以後想辦法彌補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邁入破道。”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得到地靈珠，若是天虎真的在這裏，那麽自己還可以順手除掉他。
縱使天虎不在這裏也一定會趕往前線的，到時候還可以利用坤宇進行劫殺，然後搶奪地靈珠。無論如何天虎都要死，自己都要得地靈珠。
“天虎現在確實還在這裏，並且離咱們不遠。”海冰凝淡淡的道。似乎在提醒冷楓。
冷楓點了點頭，望了影孤靈一眼；“前輩可否幫我暫時照顧她？”
“你現在就要去？”海冰凝黛眉一皺。
“是。”冷楓望著天空的月色，眼中掠過一絲悲哀，眀燦的月光一如既往的明亮，隻是還能亮多久呢？
也許這個世間本來就沒有什麽永遠存在的。
也許這芸芸眾生，天地萬物，不過是天道一時興起，而創造出來的一種玩物罷了，當天道累了，玩夠了便會會開始輪回，毀滅一切。
人是最脆弱的，但也是最強大的。
海冰凝深深的望了冷楓一眼，心中無聲一歎，隨即似笑非笑的望向影孤靈；“她也許並不需要我的照顧。”她的兩隻眼睛越發的深邃，仿佛是漆黑不見底的黑洞一般，讓人不由自主的迷失在裏麵。
影孤靈望著她的眼眸，拉著冷楓的衣袖，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哥哥。”
“額，靈兒怎麽了？”冷楓望向影孤靈。
影孤靈望著海冰凝的雙眸癡癡的道；“我好像見過她。”眼中滿是迷茫之色，似乎在努力的回想什麽，但是腦海中依然還是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
冷楓一愣，望向海冰凝，靈兒沉睡了千年之久，若是真的見過海冰凝也是在千年之前。
“前輩……”冷楓斟酌了一下，剛要問道，就被海冰凝打斷了；“你不用問了，我們自然認識。”
冷楓欣喜若狂，海冰凝認識影孤靈，那必然也會知道靈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是誰將她沉入海底，又讓她在海底沉睡了千年之久。
“你想恢複她的記憶嗎？”海冰凝突然道，黛眉微微皺起，望著孩童一般的影孤靈，眼中掠過一絲疲憊之色。
“前輩有辦法？”冷楓急忙的問道。影孤靈若是恢複記憶那麽再好不過了，要不然自己還真的不知道怎麽安置她。
海冰凝淡淡一笑；“若是她恢複了記憶，很有可能與你為敵，你也要恢複她的記憶嗎？也許現在的她才是快樂的，你要她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嗎？”
沉默許久，冷楓摸了摸影孤靈的腦袋，影孤靈對著她天真一笑，笑容滿是純真，兩隻眼睛眯成了月牙狀。
“我沒有權利剝奪一個人的記憶，況且我也不想讓她這樣下去。無論她以後是否與我為敵，那都不重要，最起碼這幾天我相信她是不會忘記的。現在的她確實很快樂，無憂無慮的，但是這樣的人還是最初的她嗎？小孩子一樣的單純，忘記了一切，就連自己都忘了。”冷楓淡淡一笑，笑容有些苦澀，雖然不理解海冰凝為什麽會說靈兒會和自己為敵，可海冰凝既然這麽說了，那一定是有根據的，甚至是海冰凝知道影孤靈的一切。
海冰凝輕笑一下；“既然這樣那我就幫她恢複記憶。”
“靈兒，你想要恢複記憶嗎？”冷楓摸著影孤靈的腦袋喃喃道。
也許當影孤靈的記憶一恢複，那麽所有的一切都會改變。
影孤靈根本不知道冷楓要做什麽，望著冷楓癡癡的笑著。眼眸中滿是純真的笑意，隻是這樣的純真還能持續多久呢？
在這樣的世間沒有人能夠永遠的單純下去。
咬了咬牙，冷楓深吸了一口氣；“前輩，請你開始吧。”
海冰凝點了點頭，伸手發出一道白光將影孤靈籠罩在了其中。
“嗚嗚……你要做什麽，哥哥救我。”影孤靈突然恐懼的叫道，對著冷楓無助的伸出手。
“靈兒不哭，很快就好的。”冷楓在一旁柔聲安慰著。
“啊……”影孤靈嘶吼一聲，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腦袋，身體在不停的顫抖。
海冰凝手中發出點點霞光，仿佛暗夜中的螢火蟲。隻是在霞光之中，那個綠衣女子在無助的叫喊著。
過了片刻，海冰凝收手，和冷楓並肩站在一起，兩個人同時向著那個綠色身影望去。
影孤靈蹲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著腦袋，過了片刻，她慢慢的抬起頭來，那一雙眼眸在不複剛剛的純真，眼角微紅，似乎是痛哭過後留下的痕跡。
前塵往事，前生今世她全部想起來了。知道了自己是怎麽起死回生的，知道了自己這些天的一切……
前塵往事，飄渺雲煙，千年時間改變了什麽？
歲月的痕跡在你心間留下了痕，刻下了疤。
那最初的你冰冷的躺在海底，是否期盼有一天清醒而來？現在的你終於回來了，隻是這已經不是你曾經熟悉的那一切了。
她慢慢的站起身來，綠色的衣衫隨風而舞，身影有著一種淒然的美。轉過頭望向冷楓和海冰凝，她對著冷楓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冷楓苦笑了一下，再也沒有靈兒了。
“海冰凝。”影孤靈望著海冰凝沉聲道。
海冰凝上前兩步，走到她麵前；“影孤靈。”
兩個人久久對視，忽然相視一笑。
影孤靈有些悲涼的笑了一下；“已經千年之久了。”聲音說不出滄桑，在裏麵更有著一絲顫抖的痛楚。她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風掠過臉頰的清爽。
“是，已經千年了。”海冰凝有些滄桑的道，隨即望向影孤靈；“已經千年了，你還不曾放下嗎？”
聽到海冰凝這麽說，影孤靈苦笑了一下，剛剛那純真猶如孩童的臉頰，在這一刻帶著少許痛苦，記憶恢複了，痛苦也恢複了。
人的痛苦源於記憶，人的歡樂也源於記憶。
沉默片刻，影孤靈澀聲道；“有些東西縱使是萬年，百萬年也是放不下的。”
海底沉睡千年，醒來已經滄海桑田。千年時間，百世輪回，但有一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
因為自己有了記憶，那麽自己還是最初的自己。
隻是不知道那些人，那些事，是否還一如往昔？
“確實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但是那隻不過是你自己的想法吧，也許你自己不曾改變，但是其他的已經改變了。”海冰凝搖了搖頭
影孤靈輕笑而來一下；“是，你也改變了。”她望向海冰凝，雖然還是千年之前的身影，但是卻已經不是千年之前的她了。
“你還要回到他的身邊嗎？”海冰凝突然問道。
影孤靈沉默許久，才幽幽的道；“我也不知道。”
“千年之前，他為了‘道’將你逼走，也許現在他同樣也會為了‘道’將你逼走呢？”
“我知道。”影孤靈深深的望了海冰凝一眼；“無論是你，還是他。你們除了‘道’已經沒有別的了。”她帶著濃濃的悲哀，眼眸中泛起蒼白無力的色彩，曾經純真的色彩終究還是不複存在了。
頓了頓，影孤靈接著道；“但我也知道他是為了我好，他不想連累我。”
海冰凝輕笑了一下；“確實，他的道逆天而行，生死難料，與其連累心愛的女人，倒不如相忘於江湖。”
冷楓眉頭一皺，他仿佛聽出了什麽，難道說靈兒和妖皇……若是真的這樣。他在心裏泛起苦笑，終於明白剛剛海冰凝所說影孤靈會和自己為敵是為什麽了。
這真是譏諷，自己救的人竟然是妖皇的女人。而妖皇又是自己不得不想辦法除掉的人，苦笑了一下，心中泛起無力的感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無論影孤靈是什麽人，都不會阻止自己的決定。
自己會走下去的，會堅持下去的。無論自己的堅持，是對是錯，無論自己的堅持是否有意義，那都不重要，因為這是自己的‘道’。
阻吾道者，吾必斬之。
無論是誰。
冷楓猶豫了一下道；“那個……兩……兩位前輩是老相識了，我也就不打擾兩位敘舊了，晚輩正好還有些事情要辦，就此告辭。”海冰凝和影孤靈早就已經認識，他們兩個人敘舊自己在這裏也多有不便，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縱使是戰死那也無憾了。
隻是懷中的那一塊染血的白色的衣角……
“哥哥。”影孤靈突然叫了一聲。
冷楓的身體不由一頓，依然還背對著她；“有什麽事嗎？靈兒……影姑娘。”
“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我能感覺到你是真心疼愛靈兒的。”影孤靈望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
“我疼愛的是靈兒。”冷楓低沉的道。如今靈兒不在了，被一個也許會和自己為敵的影孤靈替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