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三章 定計

  冷楓的話宛如驚雷一般，將冷心兒打的措手不及花容失色，如玉的臉頰一片蒼白，不見絲毫的血色。


  她渾身不由的顫抖，嘴唇顫栗，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往昔高高在上的仙子在這一刻異常的無助。仿佛是迷失的幼獸，在陰沉的夜色之下無助的顫抖。


  “這個空間隻有你才能打開。”冷楓有些不忍，輕歎了一聲；“你是打開這個空間的唯一鑰匙。”


  過了許久，才聽到冷心兒空蕩蕩的聲音；“我是打開這個空間的鑰匙？”她喃喃的重複了一句。


  “為什麽會這樣？”她顫抖的問道，眼眸在這一刻有著深深的痛苦和無助。


  “萬物相生相克。一切雖然是因天而行，但是有些東西天道也是改變不了的，因為這也是天地的規律。”冷楓幽幽的道；“就包括這個空間同樣也是另一種規律，空間、你、輪回、成了不同的規律。”


  “那如果打開這個空間，我會如何？”冷心兒小心翼翼的道，似乎她在恐懼什麽。


  冷楓輕笑一下；“這個空間不會被打開的，隻要有我，沒有任何人可以打開這個空間。”他聲音鏗鏘有力，似是在對上天宣誓一般。


  現在自己真的身邊已經沒有人了，一個一個都離開了，隻剩下最後一個冷心兒了，所以，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讓她死的，況且也不需要她死。


  望著冷楓流血的肩膀，竟然有些刺眼，冷心兒急忙的移開目光，幽幽的道；“那為什麽剛剛我會什麽也不知道了，我甚至都不記得是怎麽傷害你的了？”


  “你被另一個空間的氣息牽引了，所以那時候根本不是你。”冷楓淡淡一笑；“至於我的傷，那也不是你傷的，因為當時不是你。”


  冷心兒慢慢的低下頭，身影淒涼而哀傷，猶豫了一下，她有些悲哀的道；“如果在最後所有人都要死，那麽我寧願打開這個空間。”


  冷楓臉上驀然一變，身體不由的顫抖了一下，大喝道；“不可能。”


  “可是，若不這樣，這芸芸眾生，萬千的生命都會毀滅在輪回之中的。”冷心兒有些激動的道。


  “冷心兒，你聽著，不需要打開這個空間，我一樣可以拯救眾生。你不可以死，你也不能死。”冷楓沉呼道；“隻要我突破破道，那麽一切自然迎刃而解了，這一切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沉默半晌，冷心兒無助的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


  “哈哈……”冷楓爽朗一笑；“那是自然，因為我就是天命之人。我也是可以拯救眾生，帶領他們超脫的人。”心中突然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自己若是為了阻擋妖皇超脫的人，那麽誰才是阻止自己的人呢？


  天道無非就是一個混混僵僵的意識，有些事情隻能借助外人之手完成。


  這方天地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棋盤，芸芸眾生是棋子，天道為棋局，雖然它並不能完全的掌控一切，但是卻可以利用棋局而控製這一切。


  他眼神不由的一凝，若真有阻止自己超脫的人，恐怕應該就是芸芸眾生了？他搖了搖頭，急忙將這個想法甩出腦海，現在還沒到最後一刻，說這些還言之過早。


  聽冷楓這麽說，冷心兒壓抑的心情略有好轉；“嗯，我相信你。”


  兩個人佇立片刻，便離開了這裏，向著遠處的宮殿走去，天域的人早已經在這裏等候了，看到冷楓和冷心兒過來的時候急忙行禮；“叩見天主，叩見主母。”


  這一句‘主母’讓冷心兒臉頰有些嬌羞的微紅，宛如雪地豔麗的紅梅開在臉頰，美的動人心魄。


  “都起來吧。”冷楓淡淡的道。


  黃鶯猶豫了一下；“敢問天主，現在輪回已經到來，天主要如何才能帶領我們逃脫輪回？”


  “你在懷疑本座嗎？”冷楓聲音有些微冷；“還有，不是逃脫，是帶領你們超脫。”


  “妾身不敢，隻是天域數十萬人的性命都在天主手中，現在輪回已經來到，他們難免有些人心惶惶。”黃鶯恭敬的道，聲音不卑不亢。


  冷楓冷哼一聲；“若是沒有本座，你們可以在輪回中活下去嗎？”現在輪回雖然來到，但是一時半會也腐蝕不了世間，畢竟九天玄門並沒有完全打開，隻是開啟了其中一角，不過，雖然隻是開啟了一角，但是造成的危害卻是巨大的，人人都惶恐不可終日。


  畢竟當死亡來臨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在保持最初的淡定了，每個人都是怕死的。


  貪生怕死，這是人類的本性。


  而天域的人也不例外，他們雖然對自己還有二心，但是現在他們絕對不敢輕舉妄動，因為自己的身上承載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跟著自己或許還能活下來，若是離開自己畢竟會死無葬身之地，先不說自己會不會放過他們，就是當輪回來到的時候，他們同樣會隨著輪回淹沒在世間。


  楊老在一旁急忙附和道；“天主此言不錯，現在輪回到來，妖軍當道，唯一能帶領我們活下去，給我們希望的人，唯有天主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紛紛附和；“是呀，天主可是天命之人。”


  “天主一定會帶領我們從輪回中活下去的。”


  “我們願意永生永世追隨天主，效忠天主。”


  “天主若有差遣，屬下等人萬死不辭。”


  一聲聲激蕩的呼喊，在輝煌華貴的宮殿門前，宛如長龍一樣久久回蕩。


  望著他們激動的樣子，冷楓突然感覺有一點可悲，這樣的他們和昔日在龍城排著長隊，領著救濟粥的乞丐有什麽不同嗎？都是將希望寄托在了別人的身上。


  也許每個人都是乞丐，隻是乞討的東西不一樣。


  有些人為了吃食金錢而乞討，有些人為了權利生命乞討，同樣的都是乞討，又有什麽區別呢？


  “來日我一定會帶領大家在輪回中活下去。”冷楓大喝一聲，聲音鏗鏘有力，堅定不移。


  “我們相信天主。”


  “我們願意永生永世追隨天主。”


  ……


  冷楓輕笑了一下；“都退下吧。”望了楊老一眼；“你和本座進來。”


  所有的人蜂擁而散，隻是在他們走出去的那一刹那，目光依舊還是牢牢的停在了冷楓的身上，那是一種非常炙熱充滿希望的目光，就仿佛是曾經的乞丐一樣，眼中帶著同樣的光亮。


  空蕩蕩的宮殿，竟然有著一絲異樣寒冷的氣息，前方那一張輝煌的龍椅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利，曾經也是有人坐在這裏俯視眾生，俯視一切，受萬人敬仰。


  清晨的陽光，隨著半掛下的幔帳射了進來，輝煌璀璨的宮殿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的雍容華貴。


  冷楓慢慢的走上龍椅，俯身而坐，望著站在下方的楊老輕聲道；“最近天域有什麽動靜嗎？”


  “在天主走之後，確實有些人按耐不住，蠢蠢欲動，隻是他們卻沒有想到輪回會這麽快來臨，本有些動作的人在這時也不由的安靜了下來，畢竟若是沒有天主，先不說他們能不能在輪回中活下來，就是妖族大軍都會將他們淹沒。”楊老如實的道；“現在就連黃鶯都不得不將希望寄托在天主的身上了。”說到這裏他眼中閃過一絲譏諷的色彩。


  冷楓點了點頭，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頭；“很好，恐怕這其中也少不了你的動作吧。”


  “屬下並沒有做什麽，隻是宣稱一下天主是真正的天命之人，是唯一一個可以帶領眾生超脫的人。而且天主不廢吹灰之力就掌控了天域，更得到了向明的本源傳承，這是有目共睹的，有些人其實早已經想要臣服天主了，隻是受製於黃鶯長老的壓迫，屬下隨便的推波一番，他們自然倒戈相向。”楊老淡淡的道；“畢竟在生死之間選擇，誰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生存。”


  冷楓閉上了眼睛，揉著額頭，神態之中滿是疲憊之色


  偷偷望了冷楓一眼，楊老猶豫了一下道；“不知天主此行如何？那妖軍是否臣服在了天主腳下？”


  睜開眼睛，冷楓輕歎了一聲；“我沒有想到妖皇的傷勢竟然會好的這麽快，簡直是讓我措手不及。”


  楊老斟酌的道；“妖皇統領妖族數千年，在妖軍心中的地位已經根深蒂固了，縱使有些人知道天主才是真正的妖皇，可天主並沒有對妖族做什麽，相反，而妖皇卻是在帶領著妖軍尋找活下去的希望。兩者對比，那妖軍定然會義無反顧的追隨妖皇了。”


  “隻要妖軍對妖皇死心，看到妖皇並不能給他們帶來希望，那麽自然會和天主對比了。”


  冷楓眼中寒芒一閃，摸著下巴；“戰爭，隻要戰爭不停，那麽妖軍早晚會對妖皇失望的，畢竟妖皇已經無法帶領他們看到希望了。現在連年征戰，妖軍早就已經厭倦了這一切。縱使妖族能在戰爭中取得勝利，最後又能剩下多少呢？”


  況且自己既然決定取其天道而代之，那麽戰爭是少不了的，自己要用那些人的絕望，悲呼，痛苦……來參悟自己的‘道’。


  他們的一切都將淪為自己‘道’的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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