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臥底(下)
人,是一種互相矛盾的動物,木納的男人是,而女人,更是。
一場大雨,一把花傘,將蕭舞蘭和南宮宇牽引在了一起,兩條命運線,緊緊交織!本來,蕭舞蘭對自己的容貌和氣質是很有自信的,不說可媲美天仙,但也足以魅惑眾生。可就是在這個南宮宇麵前,她失敗了。
當她提出要送南宮宇去醫院時,居然本南宮宇無情的拒絕了,還下了逐客令,這激起了蕭舞蘭內心的倔強。
我一個大美人站在這裏,還好心送你去醫院。你不領情就算了,趕我走算什麽?!
上頭的命令要自己接近這個男人的身邊,掌握他的一切情報。本來她信心滿滿一定能拿下南宮宇時,卻開頭就被吃了個閉門羹。因此,蕭舞蘭很生氣,她一生氣就會頭腦發熱,不管一切,從南宮宇的竹屋裏甩門而出的時候,她決定了,這個男人,就算組織再怎麽強迫自己,也撒手不管了,反正組織裏比自己懂得勾男人的狐媚子多的是。
蕭舞蘭的矛也就產生了。
可是有句話說的好,女人就是善變的動物,你猜不透女人的心思。
在蒙蒙細雨中行賭氣走了一會後,蕭舞蘭又改注意……準確的說,是女人的好勝心在作祟——這個男人如此難伺候,又無視我的美色,那我還就杠上了!
她在心中下了毒誓,不把南宮宇征服的服服帖帖的,就不回組織!
至於南宮宇……
這回他也正鬱悶著呢。
他本來就是個冷漠性子,不輕易接受人,長時間不和人交往,這也導致了他對待異性有些木納。
當一個情感木頭碰上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要照顧自己的時候,會做出什麽反應?
當作看不見?抱歉,南宮宇不是瞎子,他是個正常男人。
那麽當禽獸?想多了,你見過見的第一麵就把人家撲倒的嗎?
所以……隻剩下一個結果了。
鑽牛角尖。
他一邊喃喃自語著希望隻是萍水相逢,另一邊,眼前又浮現了蕭舞蘭的音容相貌。
傳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狗屁!英雄之所以難過美人關是因為英雄在考慮著到底是當君子還是當禽獸,一進一退英雄不好選擇,陷入了死胡同!南宮宇不算英雄,但也不是狗熊,蕭舞蘭又是他第一位“深交”的女人,當然要慎重對待了!
於是,在其他領域精明無比的偷天獨狼,在最普通的男女關係處理上犯了難,導致大腦暫時短路,他沒有深入想過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蕭舞蘭這個女人,什麽時候出現不好,偏偏在他和神魔島墮落天使兩敗俱傷後傷痕累累時出現,出現時為他體貼的過分,又是遮傘又是背他送他回家的,其意何為?
南宮宇在頭腦發熱想了蕭舞蘭的容貌一天後,終於想到了這一點,頓時多了一個心眼。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雖然南宮宇心裏有過這蕭舞蘭是刻意接近自己的想法,但最後,南宮宇還是把這個想法扼殺在搖籃裏了,他願意相信……第一個走進他內心的女孩,會是抱著目的性地接近的!
……
就在南宮宇和蕭舞蘭相遇的幾天後,寧港市一家五星級酒店豪華貴賓室內。
一位少女穿著吊帶睡衣,長發披肩,半躺在沙發上,手上一杯顏色發酵皆是上上之選的紅酒,輕輕搖晃著,爾後輕咪了一口,直起身子,望著遠方明柳公園的方向,臉色有些憤怒之色。
這少女便是蕭舞蘭。
“這個死木頭,我一個弱女子,把他從明柳湖背到他家,還好心提出送他醫院,不領情也算了,居然趕我走……南宮宇,你會後悔的!”少女咬著銀牙,恨恨詛咒著。
忽然,客房的門忽然被打開了。
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冷酷男子,身著一件黑色的西裝革履,一條潔白如絲的領帶係在胸前,增添了一絲英氣,精神抖擻。隻是他的麵色猶如寒冰一般,一副薄薄的眼鏡架在眼前,在陽光的反射下,折射著陰寒迫人的冷光。一把閃閃發光的瑞士軍刀別在腰間,輕輕搖晃著發出叮當的聲響,這把軍刀是正宗瑞士生產的,仔細一看這刀反倒不是一件殺人的工具,倒像是一件久遠的收藏品,露出的刀鋒不再鋒利,而是有些鈍,甚至還帶著斑駁鐵鏽。
這男子迎麵走來,身上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森然之意,即便開著暖氣,可溫度還是生生下降了幾度。
“父親大人。”蕭舞蘭連忙起身,對著這個男子行了個禮,並請他坐下。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殺手組織死神鐮刀的頭目,路易斯·阿甘迪。
也是蕭舞蘭的父親。
“蘭,接近到目標的身邊了麽?”阿甘迪從容地坐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蕭舞蘭,良久之後才含笑地問道。
望著阿甘迪帶笑的麵容,蕭舞蘭心底有些沒底,甚至有著一絲恐懼之意,抬起頭來勉強笑道:“接近了,隻是前幾天他身受重傷我送他回家後,他對我下了逐客令。”
“哦?身受重傷?逐客令?”阿甘迪笑意更濃了,有些皺紋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子。
“是的,傷的不輕。和他搏殺的是剛和我們結盟的神魔島。”蕭舞蘭說道,表情卻愈發恭敬了。
在蕭舞蘭的記憶中,這位父親是很神秘,一年都見不到幾次。也就教導蕭舞蘭武功身法,才會現身幾次。好幾次練武,傷痕累累的蕭舞蘭,看著父親冷漠的背影,沒有慈愛,相反,是冷漠,是狂熱!
沒錯,就是狂熱!那眼神,就像一個色狼看見了一個赤身裸體的美女一樣!後來蕭舞蘭漸漸長大了些,懂事之後,便被父親編入殺手堂,從第一次執行任務,第一次殺人,第一次體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那種戰栗,路易斯·阿甘迪從未多說什麽,可是任務失敗,迎接蕭舞蘭的,將是痛苦的嚴刑。
在阿甘迪眼中,自己這個女兒,隻是個工具,為自己殺人賺錢的工具。
蕭舞蘭眼神黯淡,心裏苦澀一笑。她知道,名義上是父女,實質上是上屬下屬關係,甚至自己的地位還比不上阿甘迪的一些親信。
“是哪個墮落天使?”阿甘迪緩緩的坐在沙發上,雙手十指緊扣,從酒櫃裏拿出一瓶82年的拉菲,倒入酒杯之中,嘴角輕輕的抿了一口,似乎在品味酒帶來的味道,接著緩緩的問道。
“是毀滅墮落神雅典娜和萬獸墮落神特洛伊。”
“是嘛,兩人在十二大墮落天使中皆是排名前六,居然敗了,這個南宮宇,不簡單啊。”阿甘迪又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陷入了沉思,眼中,似乎有著寒芒閃過。
片刻之後,阿甘迪抬頭冷冷的看著蕭舞蘭。蕭舞蘭被這麽一盯,有種被鎖定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一頭狼,盯著自己的獵物一樣,一股冷汗從其背後浮現出來。心,也是緊了一下。
阿甘迪卻是輕輕一笑,“我的好女兒,別怕,哪有跟自己的父親講話這麽害怕,你是在恐懼嗎?又或者……”阿甘迪故意頓了一下從衣服中掏出一根雪茄,點燃之後,帶著玩味的笑容問道:“你是在說假話。”
這句話,很輕,隨意說出的一句話,卻像回音一樣回蕩在這個房間內,久久不散。猶如一把刀,狠狠刺進蕭舞蘭的心,她的心涼涼的。
深深的呼吸一口氣,蕭舞蘭努力地平複的自己的心裏,平靜的看著阿甘迪:“我並沒有說謊,你要我去當臥底,想必是派來眼線跟蹤我了吧,不用否認,你是我的父親,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阿甘迪也是詫異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哈哈一笑:“哈哈哈哈,不愧是我阿甘迪的女兒,了解我!不錯,我剛才就是在試探你,如果你剛才會表現出一點不正常的樣子,我會毫不猶豫的將你召回組織,然後打入地牢,又或者,殺了你。暗殺獨狼的事,也隻有我跟神魔島的萬神之主知道,絕對容不得第三個人知道,我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你,你就成了知情人,若是完不成,後果你清楚的。”
蕭舞蘭的眼神,也是漸漸的冷了起來,並不反駁,靜靜地聽著。
“不過你不用擔心,隻要你好好的完成這個任務,好好的潛伏在南宮宇身邊,安安分分當這個臥底。你是不會有事的,千萬不要有二心,別忘了,你的母親是怎麽死的。”說道最後一句時,阿甘迪的聲音,已是變得森然,好像來自地獄的喪鍾一般。
聽到最後一句話,蕭舞蘭的瞳孔,也是不由的放大起來,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阿甘迪,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可掩飾的殺意和憤怒。
她一生都無法忘記她母親是怎麽死的!
在蕭舞蘭還很年幼的時候,一次很重要的任務因她的母親顧及個人恩情而失敗時,阿甘迪親手將匕首刺進那道柔弱的身體之中,緊接著,地上一片鮮紅,蕭舞蘭的母親臨死前,在蕭舞蘭耳邊說的那句話,她一生都無法忘記。
“聽著舞蘭,千萬不要想著去報仇,因為他是你的父親,無法抗衡的父親!好好的活下去!”
這句話,伴隨著蕭舞蘭的長大,像亡魂一樣,一直纏繞在自己的身邊,多少個夜晚,因為忘不了這個畫麵而失眠。
蕭舞蘭母親的死,一直是蕭舞蘭心中的痛,對她的童年,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但倔強的蕭舞蘭,並沒有把母親臨終前的話聽進去,相反,報仇!漸漸占據了她的頭腦。仇恨的種子,已經深深的埋在了她的心中,她之所以堅持練武,即便傷痕累累,也會堅持下去,隻為了一個信念:殺死自己的父親。
現在眼前的父親,所謂的仇人,重新提起了蕭舞蘭的痛,滔天的殺意,隨著殺手的本能,直接鎖定阿甘迪。
“哦?這就憤怒了?不用這麽看著我,你母親的死,完全是她自己造成的,一個連任務都完不成的廢物,有什麽資格活著這個世界上,現在你的表情,是想重蹈你母親的覆轍嗎?”麵對蕭舞蘭的殺意,阿甘迪卻是輕輕一笑,反問道。
“你!”蕭舞蘭的小手已經緊緊的攥著,眼神狠狠的看著他,卻無言以對。
她心裏知道,阿甘迪現在之所以會提起當年的舊恨,完全是想激怒自己,一激怒自己,就會對他出手,這樣阿甘迪就有足夠的理由來鏟除自己這個孽根,這樣一來,自己就會被擊殺,報仇什麽的,更別提了。而且作為死神鐮刀的頭目,怎麽可能不會武力,蕭舞蘭完全可以肯定,阿甘迪的實力,絕對遠超自己。
“好了,別那麽看著我,隻要你好好為我幹活,好好完成任務,你還是我死神鐮刀的小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阿甘迪淡淡的說了一句,接著便跟蕭舞蘭講述他的計劃:“記住,這次和我們鐮刀殺手組織合作的,是西方的神魔島,西方神話的代言人。我們有共同點目標:擊殺南宮宇!至於他體中的仙骨,我沒什麽興趣,歸神魔島,而我想做的,僅僅是想擊殺他而已,別想問為什麽要殺他這種毫無營養的問題,他幹掉了我們組織的兩大S級殺手,血債,隻有血償。你的任務,就是接近他,潛伏他的身邊,將他的一點一滴,全部一字不漏的匯報給我,就這麽簡單,至於擊殺南宮宇,是神魔島的事情,我們不必插手。”
阿甘迪繼續說:“神魔島那邊我會盡力去說服宙斯,讓他多派一些墮落天使來圍剿南宮宇,明白了麽?”
“南宮宇,必須死!”
阿甘迪眼神猶如陰寒之冰,澎湃的殺機湧出,空氣似乎也是變得冷了起來,蕭舞蘭也是打了個寒顫。房間之內,一片森然悄然彌漫開來,在這殺意籠罩之下,蕭舞蘭居然顫抖起來。
“還有,你的忠心,是不是心存二意,我是清楚的,別給我耍什麽花招,你對我來說,彈指便可滅殺你,我走了,你繼續休息吧。”說完之後,阿甘迪很快離開了。
確定阿甘迪離去後,蕭舞蘭才敢大口呼吸起來,此時卻發現,自己的全身,已經被冷汗給浸濕。
阿甘迪!你真該死!
蕭舞蘭狠狠的詛咒了一聲,隨即眼神黯淡下來。
臥底麽……真的不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