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似曾相識夢歸來(1)
他真的不能相信,她所說的話。她說什麼?她說她不是蓬蒿。她怎麼能說她不是蓬蒿呢?那眉眼,那神情,那熟悉的氣息。誰要是說她不是他的靈兒,誰要是說她不是他的蓬蒿,打死他,他也不相信。他更不相信自己會認錯人。他會認錯他日思夜想的愛人,會嗎?不會,一定不會,他認錯了誰,他也不會認錯他的靈兒。那個精靈般的女奴。不會的。不會的,她就是靈兒,她就是他的靈兒,她怎麼可以不是他的靈兒呢?
「你不是蓬蒿,你真的不是蓬蒿?」
因齊把大手撫上了月奴的額頭,
「你沒有發燒,你不是蓬蒿,你怎麼能不是蓬蒿呢?你敢說你不是蓬蒿?」
「大王,你認錯人了。」
月奴冷冷的說。她本來還有幾分的莫名的傷感,此時都化為了憤怒。這個齊王真的是太自以為是了。只因為他是齊王,他就可以任意的撥弄別人的命運了嗎?他說別人是誰,別人就一定是誰了嗎?他一點兒也不懂的尊重別人。這就是齊國的王。看來外面的傳言真的不虛啊。他還真是一個狂妄的人。
「你,你真的不是,你?」
因齊困惑而又受傷的看著懷裡冷冷的小人兒。她的軀體在他的懷裡一寸寸的變冷。她的小臉兒上明顯的擺滿了不屑。
不會的,怎麼可能呢?她怎麼可能不是蓬蒿呢?
「你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依然用雙臂圈住了她。他相信她就是蓬蒿,就是他的靈兒。可是她的靈兒怎麼會不認識他了呢?她發生了什麼事嗎?
「大王,請你明白,我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我是月奴,犬戎部落的公主。月奴公主。我不知道你說的靈兒是誰。可是,你能不把我叫作那個名字嗎?我有自己的名字,月奴,月奴公主,犬戎部落的月奴公主。」
月奴不滿意的抗議著。她承認,在他那樣深情的叫著那個名字的時候,她的心裡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楚,但是,也有著一絲淡淡的不快。她不想這樣,在他懷裡抱著她的時候叫著別的女人的名字。她是他的西宮夫人,不是嗎?是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他怎麼可以在新婚之夜這樣對她呢?
一生這個字眼一進入月奴的心裡。她的心不禁一顫,,好奇怪的想法啊。一生,她怎麼會想到要和這個男人共度一生呢?王室的聯姻自古以來就是少情絕愛的。只是政治上的一種需要。她相信齊王只所以會娶她,也是和其它的那些嬪妃世婦一樣的,只是為了政治上的原因。在這十四個外族公主里,她獨被封為西宮夫人,想來也是齊國為了中原的霸主地位,而要藉助他們部族的實力吧。她怎麼會想到一生這個詞呢?
月份奴不禁有點想笑自己的天真愚魯了。
她說什麼啊,他的靈兒,這個傻蓬蒿,她在說什麼啊,她說她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她還問靈兒是誰?她居然問他靈兒是誰?天啊,誰能告訴他這裡面到底出了什麼事啊。
他緊緊的盯著面前的這張熟悉的臉,就是這張臉啊,那兩彎如黛的柳眉,在夢裡也是千轉百回啊。這猶如寒夜的眼眸,眸光如煙如霧,在夢裡醒里也是難以忘懷啊。可是,就是這張臉,就在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她說什麼啊。她居然不認識他了。這是多麼可笑的事啊。
因齊笑了,一抹笑意剛在眼眸深處展現,一滴男兒淚就又滑了下來。
在這之前,如果有人對他說,這一生他會流淚,他絕對不相信。如果有人說他會為了一個女子流淚,那麼真的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的。可是真的象古人所說:
「男兒淚,女兒哭,我為你傾盡一生的眼淚,你拿什麼陪給我的幸福。」
也許真的是以前他讓靈兒流了太多的眼淚,現在他也會為她流淚。也許以前他讓靈兒為她付出了太多的痛,現在他才會為她付出這一生的等待。
他不知道這裡面出了什麼錯。可是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兒,她就是他的靈兒。她就是那個傻傻的蓬蒿。不管誰說什麼,他哪怕不相信他的眼睛,他也會相信他的感覺。從來也沒有哪一個人能讓他這樣為她哭,為她笑,為她痴,為她狂。
可是,就是眼前的這一個人兒。就是這個月奴公主,她如此輕易的打開了他的心扉,讓他如此的……
不管你是誰,是靈兒也好,是蓬蒿也罷,就只是月奴也好,你走進我,你就該為你的選擇負責。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我的愛人,我這一生的愛人。我選擇了你,你就該為我付出這一生的愛和情。一生的笑與淚。這一生,你只屬於我。這一生,你永遠也不可以再離開我。你就是我的選擇,這一生的唯一的選擇。
因齊虎目含淚,深情相望,然後,他面對著眼前的這個蹙眉嘟嘴的小人兒,他笑了,他笑的很燦爛。那笑容象陽光一瞬間照亮了月奴沉下來的臉。讓她也不由的跟著他笑了。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眼對眼,你笑,我笑。
傻傻的就象兩個孩子。
如果把這樣的事說給齊王宮裡的人聽,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會相信,狂傲冷酷的齊王,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如果把這裡發生的事說給雅琳奶媽她們聽,說死她們也不會相信,一向不會大笑,沉穩文靜,無情無愛的月奴公主會笑的這樣開懷,象個白痴一樣。
可是,他們就這樣笑了,笑的是如此的盡情,笑的是如此的不能控制。
笑著笑著月奴的眼裡滑下了一串晶瑩的淚滴。
就象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隨著他笑一樣,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哭。可是,知道不知道都沒有什麼意思,她就是這樣笑著笑著就哭了,當著他的面,讓那一串串的淚滴就這樣的從面頰上滑落。
他走上前,伸手,輕柔的擦掉她臉上的淚,他把她慢慢的攬到了懷裡,他把頭慢慢的伏在了她的濃黑柔軟的長發里,他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就象是嘆息一樣的說道: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都是我不好。我什麼也不說了。你別哭了,你哭的我的心都要碎了。」
這句話,好熟悉啊。月奴知道夢裡的那個男子也對那個女子說過同樣的話。也就是說就是眼前的這個男子,他也對夢中的那個女子說過同樣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