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小白的第一關

  小白的選擇也是接受，雖然小白不需要接受什麽傳承，但是，很久之前，他曾經在傳承聖殿之中留下了他一部分的力量，當需要的時候，便可以取出來。


  這也是小白唯一一個留下的，已知地點，還很安全的能量。


  如今，小白認為，自己應該來取回自己的力量了。


  跨入第一關的大門，映入眼簾的並非是一座宮殿，而是一整個宮域。


  眼前穿著不同顏色，但是幾乎同種風格的少年少女們，正在忙碌著，他們見到小白，紛紛行禮，道一句：“恭迎妖王。”


  這個場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他曾經經常會經曆的場景。


  這個地方，也是再熟悉不過的地方，曾經，是他的家，或者說，一直都是他的家，隻不過，這個家的主人，少了一個。


  那個對他一直很溫柔，那個將他帶回來的存在——水晶宮宮主。


  小白不記得他是什麽時候出生的，也不記得他到底活了多久，從出生開始，他就一直混混沌沌的，什麽都不知道。


  直到遇見了他，是他給了他名字，是他教會他生存所以需要的一切。


  天知道，那時候的他，也不過才一兩歲的年紀。


  雖然內界的存在，從出生開始，就懂的一切，不老不死，時間的計算方式，也和外麵不一樣，但是，那時候的他，真的就是一個孩子，卻愣是裝大人一樣的帶著他。


  他很堅強，真的很堅強，一個人，麵對敵方數不盡的軍隊，數不盡的強者，依舊拔劍而上，不帶絲毫的遲疑。


  他也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戰鬥的時候，所有人隻要推到他的身後就好，他不會讓任何一個敵人超過他所在的地方，仿佛像一條無形的防線一般，隻要越界的存在，無論多強，都會被凍成冰塊，然後，整個碎成冰渣。


  他似乎從來沒有表現過疼痛，也從來不見因為疼痛而皺一下眉頭。


  即便他還是孩子的時候，堅強的讓人心疼。


  無論是多嚴重的傷，他都會說，沒關係，憑借我的回複能力，很快就會好，不要擔心。


  但是，即便回複的再快，難道都不會疼嗎？


  小白曾經問過他，但是，他的回答卻是，疼啊，但是說出來就不疼了嗎？再說了，這種程度的痛覺，習慣就好。


  習慣，他竟然說習慣，疼痛也是可以習慣的嗎？受傷也是應該習慣的嗎？

  記憶中的他，語氣從來都是清涼的，表情從來都是清冷的，沒見過他有過什麽情緒波動，也沒見過他有過什麽不一樣的表情。


  如同一個雕刻好了的水晶娃娃一般，每天每天都是一個樣子。


  他被成為內界的藝術品。


  嗬，藝術品啊。


  他是活生生的，他是會痛苦，會疼，需要關懷的！


  小白一直是心疼著他的，但是，他卻依舊堅強的讓人心疼。


  有敵人，沒關係，有水晶宮主呢。


  有戰爭，沒關係，水晶宮主會解決一切。


  但是，誰想過，那時候的他，還隻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隻是孩子啊。


  卻要被迫承受這些，看著他淡漠而又稚嫩的臉，小白就覺得整個心都酸酸澀澀的。


  終於，他犯錯了。


  並不是什麽不可饒恕的錯。


  他隻是有了喜歡的人而已。


  可就因為這個，他就要接受懲罰，然後一世又一世的死在他的麵前。


  小白真的很想將他喜歡的人，在他沒有喜歡上之前，把他殺死，這樣，他就還是水晶宮主，就還可以好好的生活在水晶宮，然後過著萬神朝拜，聖獸避退的生活。


  明明他已經被懲罰了，為什麽還是要讓他去戰鬥，讓他去為這個世界作出貢獻，憑什麽！有誰問過他的意願。


  小白不服，小白想要救他，但是，小白卻無能為力。


  隻能看著他一世一世的走向上一世的路線，然後，進入下一世。


  小白是想要和他一起死亡的，或者和他一起經曆一世又一世，但是，他卻在最後，將小白救了下來，於是，小白依舊是他的妖王、妖帝。


  小白是知道的，他希望小白能夠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但是，小白卻想要保護他，小白不想在繼續被他保護著，想要保護他，可惜……卻依舊在不斷的被他保護。


  “小白？在想什麽呢？”


  清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帶著些許幾乎聽不出來的疑惑。


  也隻有在麵對小白的時候，他才會流露出少量的，幾乎可以忽略的情緒或者感情。


  小白猛然轉身，卻見熟悉的他正站在他的麵前，一雙冰藍色清冷的眸子，正帶著一絲的疑惑的看著他。


  小白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就像是有什麽東西一直更在喉嚨一般，讓小白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少年牽起唇角，冰藍色的眸子染上些許暖意：“小白回來了，怎麽不去找我？”


  小白垂下頭，依舊什麽都沒說。


  假的，假的，小白知道，麵前的他，是假的，不是他的夥伴，不是他的宮主，但是，小白真的很像和他多相處一會。


  少年走近一步：“小白？在想什麽？”


  小白下意識後退一步，然後溫和地道：“宮主……你……過得好嗎？”


  小白一直想要問出來的一句話，每一世都想要問這句話，但是，卻沒有問出來的時候，如今，麵對著這個幻覺，便問了吧。


  少年似乎有些不理解小白的問題，沉默良久，才道：“沒什麽不好的。”


  似乎想增加可信度，少年再度開口道：“我現在要全力有權利，要權限有權限，要力量有力量，要什麽有什麽，即使是毀滅一個世界，甚至多個世界，也不會有人的說我一句不對，難道不好嗎？”


  說著，少年低下了頭，深吸口氣，抬起頭又道：“而且，我有小白。”


  小白震驚的看著少年，沒想到少年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似乎帶著一點委屈，帶著一點無奈，但最後，卻是真真正正的，發自內心的愉悅。


  少年繼續道：“嘛那～剛剛的情緒，似乎超過規定範圍了，小白不乖哦，竟然問了會影響我情緒的問題，我的情緒波動過大，說不定哪裏就要倒黴了呢！”


  似乎還帶著一些幸災樂禍，一絲絲的惋惜。


  也隻有在小白的麵前，少年才會表現出些許的情緒來。


  小白歎了口氣：“宮主，小白該走了……這裏……不是小白該留下的地方……”


  少年忽然抓住小白，死死的緊緊的抓住，然後，釋然一笑，再度放開小白，同時，隨手將脖子上帶著的淚滴形吊墜扯了下來，然後，交到小白的手中：“我知道，小白是一定會離開的，因為外麵，有小白的宮主在等著小白呢！”


  說著，少年似乎想要笑的燦爛，卻染上了悲傷的色彩：“小白的宮主，永遠都是小白自己的選擇呢。”


  小白下意識的接住手中冰冷的吊墜，然後緊緊的握住。


  不知道為什麽，小白的心裏很難受，似乎，有什麽要遠離他一般。


  小白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去拉住正在後退的少年，但是，手卻從少年的身體穿過，無法觸碰到少年絲毫。


  少年的身體，也開始變得透明，但少年還是開口道：“小白，我從來都是希望你能有好好的，遠離一切是非，我從來都是希望你能夠一直存在下去，所以，請你一定不要受傷，不然，可是會有什麽地方，因為你的受傷而倒黴呢。”


  少年再度牽起唇角，然後輕聲道：“再見了，我的小白。”


  然後，少年的身體，徹底消失。


  同時，小白的所處的地方，已經不再是那個熟悉的宮殿，而是試煉神殿。


  空曠的房間中，小白愣愣的站在原地，手中攥著的，正是那一刻少年交給他的吊墜，還帶著少年冰冷的體溫。


  還有那熟悉的味道。


  小白猛然抬頭，眼中似乎在壓抑著什麽，喃喃的對著手中的吊墜道：“你……也是我的宮主吧。”


  幽藍色的光芒，自吊墜上一閃而逝，似乎在回答小白的疑問。


  小白深吸一口氣，將吊墜係在脖子上，邁開步，向下一關前進。


  試煉神殿第一關：幻。


  幻鏡之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真假，誰有說得出來呢。


  就在小白離開第一關的時候，那帶著清涼之感的歎息聲，緩緩消散。


  似乎有一個身著藍裝的少年，注視著一個一身白衣的青年一步一步的離開宮殿，然後，少年的身體，宛若冰雪消融一般的消失。


  整個空間，再度恢複平靜，似乎少年從來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