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沒有氣息
研磨怔然,卻聽景靖又道,「更甚於,我和皇伯伯之間的關係,不是也出現了分歧?」
研磨似乎也有些明白過來,看著景靖,「小王爺的意思是說……」
「先是飄香樓地道被炸,引起我的注意,再是靈升大師的異樣,讓我心思轉移,再是……這一切種種,不像有人提前算計,蓄意而為?」
研磨沉默,面色卻有些猶豫,如果這一切都是被人提前算計著發生,一步一步……那其人的心思,當真是……深到可怕。
而且,研磨看著自家小王爺的神色,他從來以為自己的主子心計稟然,計謀無雙,卻沒曾想,這次……
「別想了,不如現在就進去看看那料事如神之人。」景靖出聲間,人已經抬步朝寧王府的大門口而去。
「景小王爺,我們現在去寧王府?不是要去蕭小姐嗎……」雖然已經想到是誰,可是研磨還是出聲阻止景靖。
景靖眉梢輕微一揚,「皇伯伯不是說要找到蕭玉兒嗎,那如何肯定,蕭玉兒不是在寧王府呢。」景靖話雖是在對著研磨,說是目光卻對著寧王府緊閉的大門。
「可是,小王爺,皇上定然是想到了這一層,已經吩咐了暗衛首領派人去暗查,若是我們這般冒然闖進去,那結果……」
「只要找到蕭玉兒不就行了,既然今次我輸一陣,那總要找到籌碼拔回一局不是。」景靖說話間,人影一閃,不是走寧王府的正門,而是橫空一掠,穿進了寧王府,研磨自然跟上。
「唰。」景靖與研磨剛在寧王府現身,便被突然出現的一群人所攔,氣勢稟嚴,阻越雷池。
「世子病重,並不見客,還請景小王爺不要為難屬下等。」明一對著景靖恭敬一禮,畢竟人家是小王爺,此時此刻不能讓人拿捏住把柄,而在明一身後,還跟著十多個人。
景靖目光銳利的打量著明一,聲音依然是張揚的姿態,「一直聽說,寧王府有十二暗衛,卻只是見著你和明六兩人,今日一見,單就這份輕淺無息的功力,都不能小覷。」相較於明一等人的嚴謹,景靖話到最後倒是越發的縱恣之態。
明一面色不動,退後一步,「不過是傳言,屬下等只是一心盡著守衛之責,景小王爺高看了。」
「既然知道是我高看,那還不讓開。」景靖說這一句話時,語鋒陡然一厲,氣勢而發。
「世子病得不能見客,還請景小王爺諒解。」明一不退,不卑不吭。
景靖眉峰緊嚴,突然一聲笑,「今日爺我還就是要見他,就算他現死了,我也要見。」景靖話落,對著空中一揮手,頓時,數十勁裝束衣之人,面色肅冷的出現在景靖面前。
而此刻,寧王府的屋檐極暗之處,同樣有十數人正彎身看著前方局面。
「怎麼辦,暗使大人在此,皇上之前又沒有說,我們現在是退還是進?」
「首領大人也沒說暗使會在此,我們還是先靜觀其變。」
對話聲轉瞬消散,十數人黑衣人精著雙眸看著前方,而他們卻並未察覺到,在他們的身後,不遠處,一道極淡的氣息正在緩緩靠近。
而此時此刻的主院內,氣氛沉靜,許老,水月,錦綢三人皆看著院子中央,月光下站得筆直的劍肅,景靖既然能這般大然進來,想必已有后招,今日若不見到寧世子定然不會罷休,但是飛清和寧世子如今還生死不明,更何況見人。
水月神色更不見得好,之前跟著明一一起布陣,雖然明面上景靖只帶了一隊禁衛軍,可是暗地裡卻多了許多黑衣高手,不是皇家護衛,不是皇室暗衛,但是身手個個高等,她若不是發現得極時,恰時收手,早就要和靈升大師一樣被自己的陣法給反噬了,而今,此時,感覺到前院里的氣息,她也一瞬間明了,那些到底是何人。
「劍首領,你先離開吧,絕不能讓景小王爺見到你,你身後的力量也不可有所動作,這是世子仔細吩咐過的,以景小王爺之慧眼,你一出手,不用問,也能猜出你的身份,那到時,不說世子努力這般多年的心血白廢,就連之前藺晨的自投羅網,也是白費了。」許久,錦綢看著劍肅勸道。
劍肅沒動,月光傾灑在他白皙而冷峻的面目上,如同浮雕一般。
「劍肅,錦綢丫頭說得對,你先走,老夫在此,景小王爺再如何,還不敢拿老夫如何。」久默不語的許老也出聲開口,這一聲出,明顯帶著蒼悵之態。
劍肅卻沒動,好半響,才在錦綢期切的眼神中緩緩道,「方才,我沒有感知到沈飛清和世子的氣息。」這話說得極慢,好像每說一個字,就像是怕被風吹散而不能聽到般。
但是,院子里幾人都聽到了,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沒有氣息,什麼叫做沒有氣息。
錦綢大驚,一把抓住劍肅的胳膊,「劍首領,你說什麼,錦綢沒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錦綢下一句已經帶了一絲極重的鼻腔濃音。
「我說,就在方才,景小王爺出現在寧王府那一瞬間,我已經沒再感覺到沈飛清和世子的氣息。」劍肅好像真怕錦綢沒聽清,又道,一字一句,似在說著與自己全然無關的陌生人的事情,面色冷峻得如冬天的霜白。
錦綢卻在這麼一瞬間,整個人氣息一軟,放開了劍肅的胳膊,腳步更是微微一個踉蹌,靠在身旁的石桌之上,「不會的。」
劍肅這時才終於回神,看著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如果說方才面色還只是難看,而眼下,面色已經慘白到不見血色的水月,「你也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了是嗎?」
聞言,許老和錦綢當即看向水月,似乎想從她口中聽到一絲驚喜。
水月坐在那裡,迎著錦綢與許老看過來的眼神,沒動,也沒回應,只是頭垂得極低,目光發怔的盯著前方映著光影婆娑的地面。
「水月……?」許老終是忍不住開口問,可是年邁的聲音卻是輕了輕,似怕聲重一點,會影響到什麼,驚動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