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意外
張華一臉的不可置信，其的嘍啰們也都懵了。
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平時雖然裝腔作勢，然卻沒幾個真的有壞心眼的，這一次跟隨張華過來教訓這個叫做龍嘯的小子，一方面是基於利益的原因，莫先澤開出的條件確實優渥，而另一方面全然都是為了教訓這個所謂的『騙子』。
沒想到，這剛一交手，對方竟然就來了個下馬威。自家老大竟然被這樣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學生掃了面子，眾人之前囂張氣焰全然換成了憤怒。
畢竟張華在這二十來人中還是很有威望的。
見身後忽然起鬨，這十來輛轟鳴的低音炮的摩托加上這手拿棍子的二十來名壯漢已經吸引了不少圍觀群眾，再在此地鬧下去，必然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然而自己又已經收了莫先澤那倒霉蛋的錢，此時張華就算想息事寧人也都有些騎虎難下了。
似乎看出張華眼中的猶豫，龍嘯將手中的棍子往張華方向一擲，隨後揚了揚頭，低聲道：「看來今天還必須給眾位一個交代了。」
龍嘯已經邀架了，張華自然不會畏縮，收起鐵棍，用在場的人都能夠聽見的聲音道：「道上事情，道上解決，後門外一里，廢舊加油站。」
龍嘯並未答話，嘴角輕揚。率先走了出去。
張華一眾人眼睜睜看著龍嘯招搖過市，待其走了有五十米左右之時，張華的親信張凱這才走到張華身邊，低聲道：「大哥，這個小子有兩下子。我們……」
張華看也沒看張凱，眼神一直盯著龍嘯遠去的方向，半晌，才道：「我看見了。」
「我們要不就……」張凱將後面的話省略了，他一向是個怕惹大麻煩的人，不過鬼點子奇多，張華雖然很重義氣，然而行事卻略顯莽撞，兩人這一動一靜，一軟一硬的組合，倒是扶著這團體歪歪扭扭的上路了。
張華自然知道張凱是要自己打退堂鼓，表情凝重的搖搖頭：「這一架，我們還非上不可了，你去叫上剩下的兄弟，全部在加油站集合。」
「可是……」張凱還想勸解什麼，卻被張華一聲打斷：「我自有分寸。你只管去就好。」
張凱看了看張華，卻也只是無奈的搖搖頭，隨後依言一溜小跑便沒了。
張華望著龍嘯消失的背影忽然有些走神。剛才雖然被這小子給遛了一手，不過不知為何，竟然還真沒感覺討厭。
…………
龍嘯步履瀟洒，不快不慢，甚至還帶著些許愜意。方才張華那一鐵棍雖然還不至於傷到自己，卻也是這段時間來唯一一次過招，有種痛快的感覺。這不禁讓他有些好奇，自己的實力究竟如何。
回想此前幾次的交手，幾乎沒有任何困難係數，雖然這張華也不可能是自己對手，不過在交手之中，卻對此人有些莫名的好感。
龍嘯與張華都不知對方對自己都有一種好感，這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許多年後，兩人回想到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還仍舊會一口飲盡杯中酒，哈哈大笑之中帶著些許的感慨……
龍嘯蹲在加油站環視四周，加油站的地面並沒有多少灰塵，然而曾作為辦公室的房子，玻璃窗已經被人砸爛，大門虛掩著。牆體上還有不少噴漆噴畫，加油點的鐵箱子上面，凹凸不平，似乎經常被重物襲擊。
再抬頭看周圍，加油站曾是北海大學收購地皮之前便存在的，後來因為某些利益原因，一直荒廢著這塊地皮，加上又在後山之後，所以便格外蕭條。
龍嘯一路走來，問了不少學生，幾乎都是同樣的反映，先是詫異的將龍嘯打量一番，似乎很驚訝龍嘯為何要找這個地方，隨後快速指了一個方向便匆匆離去，唯恐避之不及。
隨後繞過後山走到目的地時，一直便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就連治安崗亭，也是設在後山前，一名保安昏昏欲睡的坐在亭子里，根本沒注意從面前走過的龍嘯。
這兒果然是一個打架的好地。龍嘯感嘆，真是喊破喉嚨也沒人知道。
大約有五分鐘后，轟鳴的摩托車聲音這才過來，而這一次來人明顯比方才要多上一半。
似乎眾人都知道了剛才龍嘯徒手接住張華一棍的事情，此時眾人面上都帶著一種緊張和憤怒。
張華率先走到在龍嘯的面前，神情嚴肅：「你看上去不大。」
龍嘯有些愕然，身體仍舊保持著微微躬身備戰狀態，卻被這張華忽如其來的閑話家常給拉出情緒。
張華忽然爽朗一笑，似乎也料想到龍嘯並不會回答自己這個問題，朗聲道：「你和我了解到的那個龍嘯倒是有些出入。」
「你和一般滋事尋仇的老大也不太像。」龍嘯也回之一笑。
張華斂容，低喝：「動手！」
十來名圍著張華的大漢舉起手中的鐵棍便沖著龍嘯沖了上去。這人竟然能夠徒手接住老大的鐵棍，至少也是練家子，不管實力如何，定然抗揍！
龍嘯也沒有絲毫的猶豫，面色一貫的冷漠，身體微微傾斜，繞出一個詭異的軌道，輕鬆的避讓開了第一個攻擊，隨後便與眾人纏鬥起來。
張華雙手環胸嚴肅的看著面前事態的發展。自己這幫手下有幾斤幾兩，他是清楚的，可是畢竟也是不慫的漢子們，可是龍嘯這個小子的回防卻有條不紊，疾而不亂，雖然有些時候不可避免的會受傷，卻都輕易的避開了那些重要部位。
然而這都不是讓張華驚訝的地方，最讓他驚訝的卻是：一個普通的正常人，在遇到群毆事件，竟然能夠如此冷靜的應對，這樣的反映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大三的年輕人身上！
龍嘯側身繞過一名高瘦男人的攻擊，迅速一腳踹在其屁股上，男人避之不及，朝前摔了個狗吃屎順帶拉了兩個墊背的。後背幾個不輕不重的悶棍換來的卻是十來個對手倒下五六個，剩下的雙眼通紅，已經過了被龍嘯威懾的期間，完全被龍嘯激起了原始的成王敗寇想法。
「大家一起上。」見兄弟們已經倒下了五六個，張華上前將傷者拖了下來，便招呼所有的手下一起上。
剩下的人聽見老大號令，朝著口中吐了一口唾沫，隨後沖了上去。
一時間，二十來名壯漢，手握鐵棍朝著龍嘯衝殺上去，口中呼喊著，聲勢浩大，場面看上去緊張異常，在這破舊的加油站雖然時有鬥毆，可都從來沒這麼激烈過。
龍嘯戰鬥正酣，忽然覺得腳下一軟，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好像瞬間被抽走了一般，脖子好像被什麼扼制住，喘息都格外困難。
怎麼回事？剛才的打鬥雖說負傷，卻也都只是皮外傷，且全在後背，不可能對自己身體造成如此大的影響。就在這瞬間，龍嘯身體各處又結實的挨了幾悶棍。
拳頭、腳踹，如雨點而下，一時間無力感將受創感催生得好似深入骨髓一般，疼痛的感覺擴張到每一個毛孔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怎麼回事？」站在一旁觀望的張華察覺到龍嘯的不對，按照之前龍嘯與自己的動手，他不應該這麼快就扛不住的。這樣鬧下去，恐怕會出人命。
不知為何，張華的眉頭皺了起來，隨後張口喊道：「住手！」
一下接著一下的攻擊讓龍嘯有些吃不住，本應該在自己計劃範圍的事情，忽然被這出意外搞得方寸大亂，身體的疼痛一浪高過一浪，可是意識卻更加清楚，他甚至聽見夾雜著謾罵、呼喊、拳打腳踢以外五六十處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張華的這聲制止，讓龍嘯喘了一口氣，不過身體的疼痛讓他仍舊不能站起身，只能蜷縮著身體痛苦的扭曲著。不過，張華這聲制止，他記下了。
「你小子今天也得到教訓了。兄弟們，拍幾張照片，咱們走吧。」張華面無表情的喊道。
其實這幫人並未怎麼傷到龍嘯，在龍嘯反應異常之前，一直都是這幫人吃虧，當他有異常開始沒一分鐘，張華便制止了眾人的攻擊。所與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不過想著自家老大從未坑過自己人，便也沒多想，有的已經掏出了手機，有的卻在憤憤不平的罵著，說龍嘯衝撞老大，應該多給點教訓。
張華並未回應眾人，上前兩步，蹲在龍嘯面前，小聲道：「小子，撐得住吧？」
聲音之中沒有任何的感情，卻讓龍嘯心中一暖，這張華確實有意思。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示意自己沒事，龍嘯蜷縮得更緊了。剛才深入每一個細胞的疼痛減緩了，取而代之的確是渾身肌肉酸疼。
「老大，不給這小子一點教訓？」張凱見龍嘯落了下風，瞬間從畏畏縮縮的小弟變成了大爺。
「教訓個屁！這他媽是學校，弄出人命，你擔著？」張華犯了個白眼，朝著張凱的腦門就是一個爆栗，隨後升了一個懶腰佯裝不屑道：「行了，咱們走人吧。」
而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弄出人命，我擔著。繼續！」
張華抬頭，不知何時莫先澤幾名狗腿，已經站在不遠處，雙手環胸，一臉陰測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