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衣人
七年後。
夜,死一般的沉寂,樹欲靜而風不止,幽幽的月光透過林枝的縫隙,零零散散的灑了一地。
富恆海上威尼斯佔地面積9000畝地,是天城最大的海上娛樂水城,號稱亞洲水之都,尤其在富恆別墅區內,每戶都居住在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島上,島與島之間由仿世界著名的972座橋相互連接;別墅外有自家的私家遊艇,水道直通內海沙灘。亦可以通達內海的每個島嶼,但是在島嶼主人允許的情況下。這裡居住的大多不是富商高官就是世界當紅巨星。
富恆海上威尼斯的一檔高檔別墅內,一個黑影忽地一瞬從屋子的窗戶輕然躍下,掃視了下四周,輕步走至西牆的一角,正欲翻牆而過時,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怒喝:「誰?站住,竟敢私闖民宅,好大膽子。」
黑衣人楞了楞,不慌不忙的停下了腳步,默語,也未回頭。
隨即一束白光從黑衣人的身後射了過來,直打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依然未動,全然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
光束的源頭是一個身著保安服飾的中年男子,猛地跑了過來,右手手電筒高高的揚起直照著黑衣人的頭,試圖想看清這膽大包天的黑衣人到底是何方人物。只見光頭保安左手伸入腰間,欲步欲趨,看樣子腰間應該別著一把槍。
有些富商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給自己找的私家保安都私下隨身佩戴槍械以防萬一,但也不敢隨便開槍,畢竟這不是在美國,槍械是嚴厲禁止的。
光頭保安看樣子也算有幾把刷子的人物,不然也不會被僱到此地當保安。見黑衣人沒有任何回應也沒有任何動作。於是緊接著大怒道:「***竟然連彪哥我的面子都不給,跑到老子地盤上來鬧事,我看你小子是活膩了,識相的馬上舉起雙手給老子乖乖的爬在地上。把老子惹毛了,老子一槍甭你個腦袋大西瓜爛。」
黑衣人依然沒有說話,像柔風裡黃山懸崖峭壁上的松一樣靜;又彷彿這一切根本與他無關,或者他覺得他只是走錯了地方,沒必要對他這般大吼大叫,他只是一個路過此地的過客而已。
光頭保安火了,心裡拿掂道:「老子活了大半輩子還真沒見過這麼奇葩的,穿件黑衣戴個黑帽,腰間還插兩把刀,賊就是賊嘛,還搞得牛逼哄哄的,這他媽是在拍古裝片么?哼,連川爺的家都敢闖簡直就是找死,還跟我裝這麼一出,老子先一槍崩了你再說,到時候警察追查起來還怕嫁禍不到你身上?」
光頭保安沉思過後,訓練有速的從腰間扯出一把fns-9手槍,直對著黑衣人,手指正欲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對,就在那麼一瞬間,不快也不慢,時間把持准到了極點,一直站在那一動不動的黑衣人,雙耳一顫,彷彿那雙耳朵就是他的第二雙眼睛似的,旁邊的微風都是從他耳朵里傳出的一樣,遽然一個轉身,右腳提腿一個橫劈,速度之快,連貫性之強,快、准、狠,「砰」地一聲落在光頭保安的臉上。
光頭保安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媽呀」的一聲慘叫著就向一側甩了出去,栽了一個大跟斗,他都沒來得及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模糊的記得在黑衣人回頭的那一剎那,一對極冷極寒的目光投射過來,臉上就迎來一陣被火燒般的灼痛。
黑衣人的腿快如閃電收如風,已穩穩的站在原地,彷彿根本沒動過一樣靜靜的站在那裡。隨後一墊腳尖,縱身一躍,騰空向圍牆又是一蹬、單手撐牆,像一片和風的樹葉飄向了黑夜。
光頭保安猛晃了下頭,揉了揉眼睛,一巴掌拍在地上:「操,他媽還真有幾下子。」保安從地上撿起甩落的手槍別在腰間,看了看四周,心中大怔:「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尼瑪,該不會菜花大盜吧,川夫人年紀雖然大了點,但那豐滿的魔鬼身材還是挺豐滿的?不對,川夫人的房間除非是她自願,要不然連蒼蠅都不可能飛進去的,我得回去查下監控錄像,這麼晚了賊也沒抓到,要是把川夫人吵醒了豈不是自討沒趣,明天一大早再稟報川夫人吧。」
光頭保安起身拍了拍衣服,邊捂著臉屁顛屁顛的往保安亭方向回走,邊大罵道:「操……尼瑪,最好別再讓我逮到你,要不然老子非得宰了你不可。」 ……
翌日清晨,小轎車、電動車、自行車、大巴等各種交通工具車水馬龍的穿梭在這座剛蘇醒的城市的大街小道。空氣里跌浮著被塵世攪渾的聲音,時而清晰時而渾濁,緊湊的拍和著這座城市的節拍。在食尚街中間的一家小店門前,早已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店鋪門頭上牌匾上的幾個大字簡簡單單卻格外耀眼:「舌尖上的漢堡」。
這座城市的人幾乎都吃過他家的漢堡,漢堡王子阿木早已是紅遍大江南北的人物,國內線上各大知名電商站都有他的漢堡旗艦店,全國各地加盟店鋪500多家,公司旗下員工達數萬人。
但這始終讓人費解的是不知道他為什麼始終每天堅持在這裡擺攤賣兩個小時的早餐;有人說阿木是為了等待一個女孩,也有人說阿木是為了感恩一個人,但不管怎麼樣,在吃貨面前,從來都不會謝絕美食的幽惑,誰去管這麼多。
阿木正和店員熱情的為客戶準備著新出爐的漢堡,突然,長長的隊伍前走上一個男人,長著一張形似獵人般俊闊的臉,大約二十五歲的樣子,碧藍的眫子猶如餓虎般深邃,劍眉高鼻,全身上下簡直就是力量的化身.
確切的說,這個男人連骨子裡都散發著一種森寒的氣質,那似一種來自歲月的狂野,又似一種積澱青春的苦澀。尤其那雙弓眉下的眼睛像一池碧水,清澈、深不見底,就像他這個人一樣乾淨卻又那麼的神秘。
此人名叫邵振,乃市刑偵大隊長,十八歲時進入市公安局刑警隊,從此展露鋒芒,連破各大奇案,親手捕獲的悍匪罪徒數以百計,不過因學歷上的限制,升遷的機會很少,但在公安內部,他卻早已成了赫赫有名的傳奇人物。不誇張地說,邵振就是市刑警大隊的標誌,即便是脾氣火爆有『東北狂虎』之稱的巡警大隊長孫震剛到了他的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上一聲「邵隊長」。
邵振對一旁正忙著的阿木面帶微笑的說道:「阿木,一份a套餐。」
阿木聞聲立馬扭過頭,欣喜的回道:「好嘞,早給您準備好了。」阿木一手遞過包裝好的漢堡又接著問道:「呵呵,老大,這麼多年了,您吃不膩么?這個套餐您都吃了三年了。」
邵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提著早餐慢慢的走遠了;店前的長隊依然在耐心的等候著,阿木轉過身對一旁的店長說道:「您看下店,老規矩,10點準時關門,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解下圍裙便走進了後門。
富恆海上威尼斯的一座別墅內氣氛顯得格外的壓抑,這座別墅因為是私人定製,所以與其他島嶼的別墅不甚相同,最明顯的區別是外面有了一道銅牆鐵壁般的圍牆。整個富恆別墅區僅有五個島嶼別墅是私人定製量身打造的,可想而知這五個島嶼的主人身份何其高貴。
別墅內光頭保安用毛巾捂著臉,面對著一個女人,只見她似乎五十來歲年紀,但面容甚美,此時臉色陰沉,光頭保安吞吞吐吐的對女人解釋道:「夫人,那人的腿法真的太厲害了,您也知道我是什麼來頭,十年特種兵生涯不是白混的,手裡還拿著一把槍,竟然連出擊的一點機會都沒有,那傢伙的腿法著實好可怕。」
女人一聲喝道:「放屁,我看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人沒抓到不說,竟然還不及時通報,要不是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我發現項鏈不見了問起,你是不是就打算隱瞞了?還是壓根你就是內奸?」
光頭保安:「怎麼可能,再借我十條命我也不敢啊,我以為他剛進來正巧被我逮著了想逃跑,您房間的燈又是關了的,就沒敢打擾您休息啊。」
「一個賊都抓不住,簡直就是飯桶,還不如養條狗。」
光頭保安:「是是是,要是再讓我遇見那兔崽子,我非得一槍嘣了他不可。」
女人又大怒起來:「哼,就您那三腳貓的功夫,也好意思在這跟我扯,別忘了,槍是川爺為以防萬一才給您們佩戴的,但在國內的法律絕對不允許的,別以為打腫臉就想充胖子,到時候牢飯有夠你吃的。我剛檢查了我的房間,除了丟了兩條價值300萬的項鏈外倒是沒丟什麼其他東西,我到懷疑是一般偷雞摸狗的小毛賊,您別讓賊跑了在這找一些荒唐的理由騙我,老娘都活了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不是小孩子,這件事暫時不要報警,傳出去讓別人知道我們川家著小偷不上明天頭條才怪,川爺的脾氣您也知道,恐怕到時候您這條小命也難保了,下去最好給我好好查清楚,黑也好白也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光頭保安慌忙扯下敷在臉上的毛巾抹了抹頭頂冒出的汗珠連連回道:「是是是,夫人,小的這就去辦,一定會給夫人一個交待。」
川夫人靜靜的走到屋外的廊台上,凝視著遠方的碧海天空,神色極其凝重,心裡不由的憂道:「難道他回來了?不可能,他早就應該死了,這絕對不可能,可是如果真像啊彪剛說的那樣,若不是他還會有誰會少家的絕學?難道?是少義還有私生子?不行,我得打個電話給冬國。」思忖間川夫人便拿起手機撥了出去,電話那頭卻傳來的是: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放下電話,川夫人心裡籠上一層愁雲,失望的嘆息道:「哎,我竟然忘記了,冬國今天正好回國,現在應該正在飛機上呢,看這記性越來越不好了。」川夫人正欲放下手機卻突然傳來一條簡訊:親愛的,我剛上飛機,馬上就起飛了,信號不好不能接打電話,分開多日,甚似想念,今晚,乖乖的在家等我回來。」
看著手機川夫人臉騰地一下子泛起了紅盈,搖了搖頭略帶幾分羞澀的表情,念叨:「老不正經的,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肉麻,今晚看老娘讓你吃不完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