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瓮中捉鱉
自從川冬國一案之後,邵振的頭痛越來越厲害,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明明睡得好好的,第二天早上起來,全身一陣酸痛,感覺像跑了一晚上的馬拉松似的,渾身無力。
邵振鐵青著臉,表情異常的痛苦,還好走在前面,所以小徐他們看不到。前者把牙齒咬得吱嘎的響,加快了腳步,強忍著痛色不讓自己的手下看到。因為他是這個隊的台柱,如果他一但有些什麼意外,團隊肯定會動搖,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
在邵振強忍著劇痛上了車,將防窺玻璃搖上后,一頭向後仰去,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手艱難的從旁邊的小盒子里掏了掏,摸出幾粒止痛藥吃了后,才稍稍的疏了口氣。
邵振隨便掃視了下周圍的道路,許久,目光才回到反光鏡里,看到後面警車上的警員一個個已經按耐不住的探出小腦袋。
小徐怕邵振出了什麼事,正欲下車上前探過究竟時,卻見邵振的車忽地發動起來,一轟油門,揚長而去。他一攏眉頭,鬆了口氣,立馬拍了拍警員的肩膀說道:「快快快…..跟上.」
而此時,在三廂花園小區北門的出口向左拐約一百米遠的路旁正停著一輛麵包車,車裡橫七豎八的擠著幾個奇裝異服的年輕人,有嚼口香糖壓驚的,也有在窗口吸煙的。
面部車內煙霧繚繞,有一個不愛抽煙的男子終於受不了,對車裡還在猛吸煙的兩個馬仔怒吼起來:「***吸夠了沒有,沒有死到外面吸去,別妨礙老子養精蓄銳。」發話的男子羅漢眉,濃眉大眼,是個長相肥胖的大個,聲音像爆竹般的洪亮,此話一出,立即引起車裡的其他人不滿。
其中一個剔著光頭,留個山羊鬍的馬仔,手裡還夾著半截煙,倏地仰頭就一個對罵:「蓄你麻痹,你說話就不能小聲點么?嚇老子一大跳,操你麻痹的。」
大個也不是好惹的,一聽濃眉一緊,像頭公牛一樣喘著粗氣,二話不說,上去迎著小山羊鬍的臉就是一拳,小山羊鬍的男子來不及閃躲,被一拳砸出鼻血來,還聽見大個的在怒喝道:「操你大爺的,敢罵老子,看老子打你十八代祖宗。」
「我草你媽逼的,敢打我,老子今天砍不死你。」小山羊鬍馬仔一抹鼻血那個火大,一把推開門跳了下來,正準備從座位下抽出早已經準備好的開山刀時,剛握住刀柄,便被一隻手死死的拉住了,同時冰冷的丟來一句:「不想死的就都***給老子閉嘴。」
說話的是一個額骨微高,面容清瘦的男子,他也就是答應李澤天來除後患的凱子,凱子雖然瘦弱,但是和李澤天的關係極好,所以在場的兄弟都忌他三分。凱子一發話,果真都安靜了下來,小山羊鬍接過凱子遞過來的紙巾,揉了揉塞進鼻孔,把聲音壓得很低,悶哼道:「你他媽等下有種的話給老子等著。」
「操,老子會怕你,等就等。」大個聲音還是很囂張響亮的應道,後果就是剛說完,腦袋「啪」的一下迎來了一陣劇痛,「你他媽當老子說話是放屁么?***,吵吵吵……吵什麼**吵。」打人的是凱子,凱子的雙眼似乎都快要噴火一樣,扭曲得讓人脊背發寒。
沒想到在李澤天面前唯唯諾諾的凱子,竟然有這般威懾力,這一巴掌拍在大個的腦袋上,不僅大個沒有抵抗,反而一副很服的樣子,不敢再說話。
待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后,凱子重重的嘆了口氣,慢聲說道:「剛才邵振已經來過了,小區裡面肯定已經安排了警察看守,門口保安看樣子也已經打過招呼,我們沒時間再等了,多等一分鐘,天哥就多一份危險。現在我們想進去小區恐怕已不是容易,大家看看有什麼好的建議?」凱子說話的時候臉綳得緊緊的,對邵振的出現似乎仍心有餘悸,不敢亂來。
「直接衝進去砍死算了,俺們這麼多人還怕個**啊?」小山羊鬍男人一股衝勁的說道,話剛說完就被凱子一句怒吼:「你他媽逼的,就不能動下腦子么?你以為你在玩上海灘啊?操。」
小山羊鬍男子吃了閉門羹,不敢再多說,嘚瑟的將頭歪向半邊。
凱子伸了個懶腰,一把拉開車門跨了下來,對車上的一堆人吩咐道:「去附近看下哪裡有沒有什麼快遞公司,借幾套衣服過來先用下。
車裡的馬仔也明白什麼意思,陸陸續續的下了車后,相繼走散,以免引起路人的懷疑。凱子見眾人相繼走後,心裡一緊:小麗,你要等我,我一定會帶你走的。凱子握緊拳頭,向小區東邊走了去,則在小區周圍勘察了一圈后,做好蹲點的準備。在確定好小區周圍的監控錄像后,凱子胸有成竹的回到了車裡。
沒一會,大個和小山羊鬍男子都帶領自己的兄弟「借」到了幾套衣服提著回來,凱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留了一套后示意讓幾個人都換上。
等馬仔都隨便套好衣服,凱子則從車裡拿出了一張原先準備好的小區分布圖,叫大家聚攏到車子里來,分析好事成之後,如果有個萬一的逃跑路線:「三廂小區總共有南門和北門兩個出口,馬廣智就住在北門左拐的五號樓三層,等下你們假裝好送快遞的,邵振現在在追蹤殺榮爺的兇手,這裡應該不會留幾個人看守。」凱子邊說邊用手指在地圖上比劃了一翻,手指停在五號樓門前,然後抬頭看著那個大個說道:「大馬,你帶兩個弟兄從南門進去,然後從東邊的車道繞到五號樓門前。」
凱子見大馬點頭明白后,又扭頭對小山羊鬍男子說道:「山羊,你等下帶著一個弟兄從北門進入小區,然後從西邊的車道走至五號門前,先用送快遞的去擋頭陣,隨後是假裝居民的人上,一定要放開,要是誰把戲演砸了,以後就不要再出現在上海了。」說這話的時候,凱子的語氣里充滿了血腥味,都理解凱子的話是什麼意思,眾人立馬捶胸搗脯的保證:「凱哥,您放心,您儘管在這等我們的好消息,保證全光,一個不留。」說著大馬還做了一個割喉的姿勢,喉嚨擠出「嗝」的一聲。
「嗝你妹,拿一件快遞衣服給我,我帶兩個弟兄打頭陣,你們隨後,上去給我麻利點,我查過了,小區每棟樓的門口的監控系統全是壞的,只是嚇唬嚇唬人,沒作用,你們不用遮遮掩掩的,放開點,進了小區就沒事了,走。」凱子說完一揮手,除了幾個斷後與應接的,其餘都心有靈犀的向四周散去,逐步向小區目的地聚攏。
小區保安出乎意料的隨便詢問了下,也沒多嚴查,在凱子們的幾句忽悠后便信以為這真的就放了進去,也沒有深究,馬仔都是混跡江湖的老手,偷摸拐騙沒什麼事沒幹過的,所以在小區保安面前,稍稍使點小伎倆,還是很容易就矇混過關了。剛才那個保安老大爺,此時已坐在椅子上頭一點一點的,呼呼欲睡。
五號樓前面的確是停了一輛警車,警車裡是兩個正在談笑的男人,凱子穿著一件快遞服帶著幾個小弟,拉低帽檐便快步走上去。路過警車時腳步稍緩了下來,他不敢走太急,不然會引起懷疑。好不容易才走至車頭前的時候,手心已捏了一把熱汗,隨即加快了速度。
就在這時,突然從車裡傳來了一聲大吼:「喂,那三個誰?幹嘛呢?」沒等凱子回頭,就聽見車門「咣」的一聲撞響,接著就走下兩名警察。
凱子和那兩個馬仔不敢再繼續向前走,愣愣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能屏住呼吸裝起膽子,回頭笑嘻嘻的答道:「警官,我們是上門取快遞的呢?」也就在凱子說話的同一時間,緊接著便有兩個打扮隨便的年輕人從兩名警察的背後快步走過,因凱子和兩名小弟極力吸引拉扯警察,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所以那兩個男子便輕輕鬆鬆的進入到了樓層。
見人已安全進入后,凱子懸著的一顆心也落了下來,警察當然沒讓凱子進去,因為身份不明,說話之乎者也的含糊不清,有重大懸疑,被列為嫌疑人名單拘留候審。
剛溜進去的那兩人正是山羊和大馬,這正是凱子特意安排的,他只要負責引開警察就好了,接下來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抬頭看了看三樓,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山羊和大馬手裡拿著早已準備好的開山刀,一衝一衝的佇立在三樓馬廣智家門外,大馬舔了舔嘴巴,冷冷一笑,抬去右腿迎著門就是一腳射上去,這老式的防盜門哪受得了這麼兇猛的衝擊力,「哐」 的一聲閃開,大馬和山羊對眼一視,提起砍刀,一個疾步沖了進去。
在跨進門的那一刻,大馬忽地剎了一個急剎,山羊在後面沒留神一頭撞了上去,倒一個後仰翻,氣得兩嘴邊的小山羊鬍一抽一抽的,怒吼剛到嗓子眼,竟給硬生生的吞咽了回去,雙眼傻愣住。
大馬高高舉起的砍刀橫在空中一動不敢動,大口大口的吞咽著唾沫,屋子安靜得只聽見他們兩人的喘氣聲。
好一半天,山羊才定神下來,雙腿發軟,已站不起來,嘴巴啪嗒啪嗒的上嘴唇打下嘴唇,顫微微的輕喊了一聲:「孫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