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醉酒吻傷
沙灘,柔軟、溫暖,散發著太陽的氣息,海風和濤聲遠遠地傳來。
一間海灘別墅的大廳內,聚集了三個人,室內氣氛死一般的沉寂。
三人分別為諾眾實業董事長劉震、釗林電子董事長謝勤、宏運集團董事長張之恆,也就是天城五虎將的其他三位核心人物,平時五人幾乎不碰面,之所以今天會這麼突然聚在這裡,是因為出大事了,川冬國和李世榮的死已讓他們坐寢難安。
這三人中當屬劉振年齡最大,一張面孔活像千年古樹的化石,也最具威信的一個,謝勤和張之恆都在等著他發話。
半天后,劉震終於開口打開沉默:「今天叫大家來的目的,我想大家心裡也都清楚了,現在已經不僅僅是追究冬國和世榮死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可能下一個就是我們其中的一個。」
謝勤脾氣暴躁,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憋了一肚子的火:「***,真是活見鬼了,從來都是我們欺負人,沒想到現在反了。」
張之恆年齡雖然在三人中最小,但相對比較冷靜,「我們現在不能坐以待斃了,我建議主動出擊。」
劉震眯了下眼,等張之恆繼續說:「噢……,說說看,怎麼出擊法?」
「據地下消息來看,少將一到天城,冬哥和榮哥就相繼遇害,所以我懷疑這件事與少將脫不了關係。」張之恆很肯定自己的想法,又繼續說道:「所以,既然少將都送上門來了,我們就不惜一切代價,斬草除根,以除後患。」
謝勤不以為然:「少將在天城,這大家都知道,可我不覺得是這小子乾的。」
劉震依然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只是眉宇間瀰漫著一種無法言喻的複雜。
謝勤正了正身子:「冬哥一遇害,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少將這逼 我了解過,可沒這麼高的智商,再說以他的性格,他要殺人,肯定不會這麼複雜,心機也不會這麼重。所以,我懷疑另有其人,而且,這個人深不可測。」謝勤言語間透露著某種不知名的恐懼。
劉震深嘆一氣,不由有些憂心:「我贊同阿勤的看法,不過大家也不用太擔心,我已經跟上面請求支援了,現在邵振的壓力可不比我們小。」
張之恆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我看這情況有點不對,我再過一個月的訂婚宴是不是要延遲下?」
謝勤不解的一瞪眼:「又訂婚?你上個月不是剛離婚嗎?」
張之恆不屑:「是你訂還是我訂啊,離婚後結婚這不是很正常嗎?」
「好了,都別吵了。不僅要訂,而且要提前,還要辦得風風火火,我倒想看看這次他想怎麼玩。」劉震言辭激烈,眼神中夾雜的傲氣壓得謝勤和張之恆不敢說話。
審訊室內,睨志偉雙手捂著茶杯,隱隱約約看到水杯中的水在晃動。
邵振情緒開始躁動:「我沒時間,所以話我只問最後一遍,是誰指示你的?」
睨志偉不敢看邵振,吞吞吐吐的回答說:「警官,冤枉啊,這、這真不是我。」
「哦,那我只能親自去問問李澤天的那些難兄難弟了。」邵振說完就站了起來,欲走。
睨志偉慌了,急忙將水杯往桌子上一放,接連站起來堵在邵振面前。
「怎麼?睨先生這是想拘捕我嗎?」
「我我我……邵警官,求求你別,我說我什麼都說。」
邵振見睨志偉言辭懇切,假裝同情的坐了下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幾天前他拿著一張照片找我,要我照著他說的做,不然,他就會把照片泄出去,所以我就只好按照他說的做了。」睨志偉說完神情慌慌張張的看著邵振。
邵振在睨志偉說話的過程中,腦子迅速的運轉了一遍,也差不多知道個大概了,睨志偉說的照片,應該就是和王龍老婆偷情的照片。邵振略有些失望,這些對他來說根本沒一點用,線索又斷了。
正在這時,邵振手機響了起來,他漫不經心的接起電話:「喂,怎麼了?……什麼?下周訂婚?……好,我知道了。」
邵振突然聽到張之恆下周訂婚的消息,著實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這風口尖頭,明擺著就是對那個人**裸的挑釁。
睨志偉看出邵振的異常,不敢打擾,愣愣的站在那不說話。
邵振回過神才注意到睨志偉還沒走,「好了,你出去找大偉錄個口供吧,到時候我會再聯繫你。」
睨志偉一聽,急忙連連點頭跑出去。
邵振面色凝重的看著窗外,心裡突然湧起一絲絲莫名其妙的迷茫。
紫東西苑的夜像極了一個靜謐的世外桃園,不管在小區外多喧囂,小區里終究沒能聽聞過一聲車鳴,沒見過一輛疾馳而行的車輛,哪怕是一輛快速滑行的自行車,這裡的一切都安靜,安靜得那麼的理所當然,彷彿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世界詮釋著西苑最世外的小區文化。
邵振輕按了幾下門鈴,一會屋裡就傳來了陳昕睨的那讓人聞聲已先醉的聲音:「誰啊?是大叔嗎?」
「是啊,餓了吧?吃飯沒?大叔給你帶了好吃的。」
「好的,大叔稍等下。」
略兩分鐘后,陳昕睨終於打開了門,調皮嬌捏的微低著身體做歡迎儀式,她的臉盤此刻像極了垂掛在枝梢上已經成熟的桃子,下顎稍稍的尖凸,映襯得格外柔和而精緻。
陳昕霓一臉面帶喜色的說道:「噹噹當……,歡迎大叔回家,小女子有禮了。」她說話間還不忘做欠身的動作。
邵振茫然的在屋裡遊離了一圈,滿屋都是燭光,溫馨的場面溢滿了一種家的味道,物品井井有條的擺放著,地板亮可當鏡,猶如一場即將邂逅的浪漫之夜,讓他半天才緩過神來,臉色浮起一絲暖意。
「哎呦,沒想到我們家的小公主還這麼懂得生活啊,有情調,以後哪個小子碰上了,準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啊。」
陳昕霓得意:「哈哈哈……那是,忙了一天餓了吧?來,看看本姑娘的手藝怎麼樣?燭光晚餐哦!」
邵振看了看客廳餐桌上的飯菜,立馬神速般將手中的快餐塞在身後的垃圾桶里,換上鞋箭步走到餐桌前,速度快到陳昕霓誤以為邵振迫不及待的想嘗試自己的手藝。
邵振看了看桌子上的菜,中肯的說:「看來以後免費的保姆都有了,這下可賺大了,可以吃了不,看得我嘴都饞了。」
陳昕睨跟了上來:「可以啊,都在等你呢,不過我得再加點音樂。」
沒一會,屋子裡驟然響起一首溫馨的音樂,整個客廳里蕩漾著濃濃的浪漫氣息,微風輕輕的騷動著窗帘,引得燭光有點惶恐不安,畫面格外唯美。
燭光下,陳昕睨邊看著邵振的臉一邊往邵振碗里夾菜,溫柔的問道:「大叔,我的手藝怎麼樣?」
邵振擋不住陳昕霓,看著碗里都快滿出來的菜,大笑道:「呵呵,不錯不錯,跟誰學的?」
「這個就不告訴你了,大叔,你不覺得今天有點特別么?」
邵振眼珠打了個轉,向著屋裡掃視了一圈,愣著眼問陳昕睨:「額……,怎麼了?有什麼特別的啊?」
陳昕睨有些悶悶不樂,低下頭:「今天我生日。」
邵振一聽,嘴裡的飯差點沒吐出來,硬生生的給咽了下去,裝作一副很內疚表情:「對不起了,丫頭,你的生日,我我……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邵振說話間已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盒子在陳昕霓眼前晃了晃。
面對這毫無預兆驚喜,陳昕霓頓時傻眼了,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人是邵振。
陳昕霓小心翼翼的接過盒子,生怕用力點就把禮盒弄壞了似的。
邵振笑了笑:「戴上吧,讓我看看這耳環能不能配得上我們的陳大美女。」
陳昕霓欣喜的點了點頭,取出耳環便戴了上去,還故意臭美的問邵振:「怎麼樣,大叔,漂亮嗎?」
「美……」
「那是。」
「咳咳……我說的是耳環真美」
「討厭,人家生氣了。」陳昕霓故意撅著嘴巴假裝生氣的樣子,可愛至極,惹得讓人不忍疼惜。
邵振無奈,將筷子往桌上一放:「呵呵,好好好……大叔甘願受罰,一切聽陳大美女處置。」
陳昕睨臉色一變,大笑起來:「好,這可是你說的哈,說話要算數哦,我當真了。」
「呵呵,丫頭,我的話兌換率就那麼低么?」
「沒沒沒,大叔你別想多了,只是我想跟自己確定下,因為夢裡你總食言。」
「啊……」邵振睜大眼睛看著陳昕霓。
「額,好啦好啦,回歸正傳,其實,我就我想喝點酒,以前每次生日和朋友們一起都不敢喝醉,因為喝醉了沒安全感,但是我真的好想醉一次,想知道如果醉了,是不是什麼煩惱都沒了,就一次,好不好?」陳昕霓央求的看著邵振,「大叔,只有在你身邊,我心裡才踏實。」她一副很委屈的樣子祈求著,小手輕輕的拽了拽邵振的臂膀。
邵振沒有回答,眼神疼惜的看著陳昕睨,一張小小的圓臉,如含苞待放的桃花,精緻美麗,努力地瞪著大眼睛,始終滿懷期望地盯著他,讓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
時間彷彿化成了水滴,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塵世上,敲打著兩顆沉默的心。
突然,剛還一臉深沉的邵振,抬手提瓶往陳昕睨的酒杯里滿上了小半杯紅酒。
陳昕睨立馬歡喜的接過杯子,嘀咕的一口氣就喝完了,差點沒嗆到,不小心打了個嗝。
「丫頭,慢點,沒人跟你搶。」邵振接過杯子眼神始終深切疼痛的看著陳昕睨,那眼神,充滿著陌生,充滿著內疚,蔓延到心裡,直至盪起滿滿的憂傷。
此時邵振的心裡湧上一陣愧疚:「喝吧,丫頭,壓抑在心裡很久了吧,這些年,一個人受了很多苦吧,是不是想爸爸媽媽了?哎,傻丫頭,明明很想哭,卻偽裝得那麼的倔強。」
沒幾杯之後,陳昕睨始終還是不堪酒力,臉色已微微泛紅,差不多醉了。
「好了,昕睨,差不多了,你已經醉了,別喝了。」邵振將杯子放在一邊,不再給陳昕霓倒酒。
陳昕睨醉意朦朧的看著邵振,眼神略帶幾分迷離,搶過杯子在空中晃悠來晃悠去,酒模酒樣的對邵振呢喃道:「大叔,我沒醉,我只是高興,我還要,還要嘛!」
邵振見阻止不了,試圖轉移話題:「丫頭,這樣吧,大叔帶你出去走走,透下風怎麼樣?」
陳昕睨雙眼一怔,眨巴著眼睛:「真的嗎?好啊好啊,那我要去月橋看夜景,好不好?」
「好好好,去哪都行。」
陳昕霓沉醉在往事中:「以前每次生日爸爸都會帶我去那看夜景的,他說那是他和媽媽第一次約會的地方,可是媽媽去哪兒了?一直沒有回來,媽媽還會再回來嗎?我好想她。」
邵振抿了下嘴唇說:「丫頭,你還有大叔在啊,你不是一個人。」
陳昕睨醉笑著:「我就知道大叔最疼昕睨了。」
昕睨忽地一起身,樂得臉上像是開了一朵芍藥花兒,自我陶醉著,舉著酒杯在屋裡翩舞歡呼起來,「噢噢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