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真相
陳昕霓懷著疑惑和新奇的目光看著邵振,問:「大叔,怎麼了?你沒事吧?」
邵振欣喜的拉著陳昕霓跑到電腦前,迅速點擊幾下滑鼠,電腦屏幕回放到小武給張之恆倒酒的畫面,邵振點擊了下滑鼠,畫面定格。
小武倒酒的動作畫面被放大解析度,這時邵振指著電腦上的錄像視頻,對陳昕霓解釋說:「丫頭,你看,這畫面有什麼可疑之處?」
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的陳昕睨瞅了瞅屏幕,一頭的霧水,訕訕地咧了下小嘴:「有嗎?我沒覺得有什麼啊,不就一個小男生在倒酒嘛,看你高興得。」陳昕霓說完覺得有些不對勁,蹙眉下又問:「大叔,你性取向沒問題吧。」
「啊,丫頭,你扯到哪去了。」邵振點了下滑鼠,指著屏幕解釋:「你現在連起來看看他右手食指的動作。」
陳昕睨眯著眼仔細的看了下,若有所思的回道:「他的手好像抖了一下,一個男生為什麼留這麼長的指甲啊?怪怪的。」
邵振見陳昕霓終於開竅,站直了身子,說:「呵呵,這就對了,這小子下毒手段還真有點伎倆,果然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紅酒的顏色本身可以掩護毒藥的顏色,倒酒時酒杯難免會產生些氣泡,如果不是仔細得再仔細的看,根本看不到杯中的異物。」邵振轉身開始整理著裝,一邊不忘著跟陳昕霓繼續解釋:「將毒藥藏在指甲里,光天化日之下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殺人於無形。」
陳昕睨開始產生了些興趣,不禁追問道:「可是,這個他為什麼要下毒害這個男的啊?」
「說來話長,我現在要回警局一趟,等下你上班注意安全。」邵振走出書房時看見客廳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早餐。一瞬間內疚感如潮水般湧向心頭,多年來,邵振一直忙於工作,都沒完完整整的好好陪陳昕霓吃完一次早餐。、
邵振的眼睛有些難受,瞥開陳昕霓的視線,盡量不讓她看見:「昕霓,今天你就自己先吃吧,晚上我再陪你。」
邵振說完沒等陳昕睨回答就拿起電話走到門口換鞋,邵振撥通電話:「大偉,馬上通知看守的弟兄們上樓對小武進行抓捕,我已經找到證據了。」
邵振掛電話后看了一眼陳昕睨,面浮愧色的說道:「丫頭,注意安全,走了。」
陳昕睨強擠了個微笑,兩隻小手緊緊互擰了下,斜瞟了眼桌上的早餐,輕聲道:「哦,大叔,你也是,注意安全。」
邵振尷尬的點了點頭,隨手合上了門。
隨著一聲沉悶的關門聲,屋子悄然回歸寧靜。
空空的大廳里,陳昕睨看著自己一大早辛勤準備的早餐安靜的躺在桌上顯得格外的孤單,迷離的眼神中摻雜著幾分落寞。或許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只是一再的找理由敷衍自己:在不在一起吃飯不重要,能和大叔一起生活就好。
高速公路上, 邵振正趕往小武居住的途中。
此時正值上班高峰期,車流走走停停的,像一條條蠕蟲在曲折的車道上向前蜿蜒爬行著。
突然,邵振車座旁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問:「怎麼樣?」
大偉在電話里,帶著顫音吞吞吐吐的說:「老大,小武死了。」
「什麼?死了?」邵振一腳踩下急剎,幾乎是喊出來的。
半晌后,邵振內心的激動才慢慢平復下來,說:「保護好現場,我馬上到。」
好不容易找到了小武下毒的證據,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
現在小武的死,似乎讓整個劇情畫上了更懸疑的符號。
直覺告訴邵振,那個人不可能會殺小武,如果要殺,也不會等到現在。如果不是那個人,那又是誰?現在的案情趨勢已經升級到了邵振無法左右的地步了。
小區單元租用公寓內,小武痛苦的表情歷歷入目,安靜的斜躺在地上。
現場並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迹,法醫正在勘察案發現場,對屍體進行初步檢驗,檢驗和鑒定同犯罪有關的一切蛛絲馬跡的相關證據。
大偉一見到邵振,趕忙慌張跌失的疾步向前打招呼:「老大,對不起,都是我們的失誤,兄弟們剛才衝上來本想抓捕小武的,沒想到他已經遇害了。」
這時,阿翔走了上來,戴著醫用手套的手裡拿著一根銀針遞給邵振:「老大,這是從小武太陽穴中取出的銀針。」
邵振隨手戴上警員遞過來的手套接過銀針看了看,這是一根極細銀針,表面閃現著燦燦白光。
這根銀針邵振好像在哪見過,但是想半天就是想不起來。
大偉見邵振沒反應,故意提高聲音分貝: 「老大。」
邵振這才恢復常態,面色凝重的問:「昨晚有沒有什麼異常的狀況?不管是什麼?」
大偉皺了皺眉頭,快速在大腦中搜尋一番后,失望的搖了下頭。
這時站在旁邊的一個警員突然恍然大悟,對邵振說:「不對,老大,我差點忘記了,昨晚好像有人在吹蕭,我們當時還鬱悶來著,大晚上的怎麼會有人在吹蕭呢,不過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停止了。」
「門窗也沒被破壞,也沒發現嫌疑人留下的指紋腳印啊,莫名其妙的飛進一根銀針穿進這小子的太陽穴,這也太離譜了吧。」大偉不知何,煩躁的述說一番。
邵振苦笑,沒有說話。
因為他需要知道的解釋太多了,現在已經不是簡單的案情分析的問題,也不僅僅是追查真兇的問題,因為,真正的惡魔已經按耐不住了。
這到底是邵振所期望的,還是出乎邵振意料之外的,也許,連邵振自己也不知道。
一棟高檔的別墅內,從大門一直延續到每個屋子,每五步就佇立著兩個保鏢,每個小角落都布滿了攝像頭。
劉震和謝勤卑躬屈膝的跪在一位年輕男孩面前。
男子身著白衣,他的臉毫無表情,看起來像是用青銅鑄成似的。他那纖長白嫩的手指,輕輕的握著一把青色的蕭。
男孩就是傳說中讓人聞蕭喪膽的冷公子天蕭。
除了他的蕭音殺人於無形,還能讓人產生幻覺外,更可怕的是他蕭中的暗器。
之所以說恐怖,是因為傳說中冷公子蕭中的銀針可以隨著他的意念隨音所至。
天蕭輕輕的轉過身子,並不看劉振和謝勤。
劉震額額頭有幾顆汗珠沁出,他小心翼翼的用衣袖拭了下,氣氛十分緊張、壓抑。
天蕭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如他的眼睛一樣冰傲:「堂堂天城五虎將,竟然被人玩弄於手掌之間,要不是我及時安排人將監控記錄刪除,川冬國早就被判死刑了,簡直就是廢物。」天蕭在廢物二字上故意提高聲音著重強調,極其憤懣。
謝勤脾氣向來暴躁,給天蕭一個二十多歲的小男孩下跪本已不滿,再聽天蕭這樣說自己是廢物,火氣一下子涌了上來,但迫於天蕭的威嚴,只好嘀咕道:「公子言重了,換作別的人我想局面也不會好到哪去。」
劉震立馬給謝勤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住嘴。
天蕭突然很驚訝的看著謝勤,他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反駁自己,不忍笑了起來,雖然只是輕笑,但笑聲冷得讓人毛骨悚然、尖銳刺耳。
劉震雖是跪著,但已感覺到自己雙腿在顫抖。
謝勤不理劉震,要不是看在劉震的面子上,他堂堂天城五虎將怎麼可能會對身前一個書生氣的男孩下跪,所以他越想越不滿,索性站了起來。
天蕭已不再笑,眼神失望的看了眼謝勤。
「憑什麼就是我們的錯?你那麼牛逼你怎麼不把兇手找出來,我他媽出來闖的時候你還……。」謝勤話還沒說完,只見天蕭隨手一揮,一根極細的銀針猶如一股極快的氣流穿過謝勤的腦門心。
謝勤隨即眉心一擰,翻白眼,口吐白沫,喉結處發出「咯咯……」的聲音。
「砰」的一聲嘎然倒下。
劉震嚇得臉色慘白,雙眼瞪得滾圓,不敢發聲。
天蕭已經將蕭收回身後,傲然矗立在窗前,對劉震下令道:「現在我給你一次為自己兄弟報仇的機會,三天內,勢必帶邵振來見我,要活的。一個小小的警察就想要我冷公子親自動手,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江湖道友笑話。」
「邵振?」劉震雖然被剛才的一幕差點嚇破了膽,但還是沒忍住發出自己內心的驚疑。
天蕭高昂著頭顱,擺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諂笑道:「邵振就是那個真正的幕後兇手,可惜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罷了。」
劉震顯然聽得雲里來霧裡去的,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追問:「公子是說冬哥他們的死都是邵振所為?」
「嗯,其實這次我來天城是因少將而來,但沒想到一到這裡不久,竟然就傳出川冬國遇害。隨後我因好奇暗中追查,沒想到幕後兇手竟然是邵振,眼看著你們都快死光了,我實在看不下去,才親自出手殺了小武,也算是給邵振一個警告吧。」
劉震揉了揉膝蓋,還是太明白天蕭的話,欲言又止的問:「如果兇手是邵振的話,那沒理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啊?」
「這也正是我想知道啊!」天蕭的臉上也浮起一絲陰雲,雖然他始終不肯承認邵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但他對邵振還是沒底,不由生起一絲憂慮。那不是源於邵振本身,而是源於邵振的仇恨。他從沒見過一個人能將仇恨掩藏得這麼不露痕迹,卻表露得那麼深刻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