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無奈
可巴和少將離開意濃咖啡館后,並沒有走多遠,可巴就叫住了少將。可巴隨即慌忙打開手機上早已安裝好的竊聽器聽了聽,越聽越感愧疚,面帶愧色的將竊聽器湊到少將的耳邊。
少將莫名其妙的接過手機,心不在焉的湊到耳邊聽了下,剛還淡漠的表情不經意間多了幾許愧色,心底不由湧起一絲酸楚,開始動搖了他本已堅定決然離開緣城的心。
他們兩人就這樣默默的靠在衚衕死角,雙目泛著一片迷惘。半晌后,只見少將後腦勺使勁的往牆上撞,表情甚是糾結,這好比讓他現在去泡一個法國風情女子呢還是韓國的美艷少女一樣的難以抉擇。
「少爺,人家邵隊長不想連累我們都做到這情分上了,我們這樣一走了之真的好嗎 ?」可巴沮喪的將身子抽離牆壁,滿目自責的望著少將。
「不然呢?你想怎麼樣?回去幫他成就小寶傳奇?」少將猛一瞪眼,眼睛直直的瞪著可巴,眼中的那抹譏諷,並未有所遮掩。
「我覺得挺好的。」可巴深深的低著頭,聲音很輕,避開少將的目光。
「好你妹啊好,來天城本想找大哥的,結果人沒找到,把焚天之眼也弄沒了,嗜魂戒也落入那斯之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空叔叔交代,早知道就聽他們的了。」少將拍了拍額頭,心煩意燥的深呼了口氣,此時的他煩透了。
可巴憋屈的斜睨了眼少將,說:「那也不能怪我們啊,我們儘力了,差點可連命都沒了。」
少將抬手欲打可巴,可是手揚在半空中,看著可巴緊閉下的雙眼,又有些於心不忍,終於還是收了回去。
「走吧,現在天蕭已經在用嗜魂戒到處害人,我們得回去想下辦法。」
「可是,那邵隊長他們呢?」
「邵振我是勸不住了,他愛怎麼玩讓他慢慢玩吧,我們先撤。」
「哦!」可巴有些無辜的樣子,說服不懂少將只好作罷,默默的起身跟在少將的後面,自顧自的嘀咕著:「如果我們半路遇到殺手怎麼辦,我剛才在上留意了下,好像有批黑市的精英殺手就潛伏在緣城。」
可巴剛說完,少將的腳步頓時嘎然而止,假裝抬頭看了眼天空的斜陽,深深的嘆息道:「哦,天色好像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下,明天一早再出發?」
「真的嗎?」可巴立馬興奮的差點沒跳起來,問:「那我們住哪呢?」
「上次住的地方。」少將毫不隱晦的脫口而出,心裡同時湧起一股切膚的疼痛:沒想到我少將他媽當年叱吒江湖怕過誰,也落到今天這種地步,被幾個二流殺手都給唬住了,活得真他媽窩囊啊!」
可巴看出少將萎靡的眼光中投射的憤怒,於是將頭瞥向一邊偷著樂,暗自竊喜著:沒想到這招還真管用,早知道我當時在咖啡廳就說了嘛,真費勁。」
可巴心裡的一塊大石也終於放了下來,屁顛屁顛的和上將來到了之前他們與霍曦婷們一起來緣城住的這家賓館。
待可巴他們腳步匆忙的邁進賓館大門的一刻,一眼掃過去就看到了坐在大廳的邵振和小寶,雙雙詫異的停下了腳步。
一個小時前。
邵振和小寶出咖啡廳后,見天色也不早了,於是本能的憑著記憶走向了上次他們住的那家賓館。
而同時,邵振終於還是撥通了大偉的電話。
很快,大偉那邊就傳來了一聲粗狂的聲音,問:「喂,您好,大偉,請問您是?」
「大偉,我是邵振,你什麼都不要說,其他事情我過幾天回天城會跟你們交代清楚,現在我有事情需要你幫忙,馬上給我郵寄張戶頭不是我名字的銀行卡到緣城,我需要急用,等下地址我會發你手機上。」說完邵振立馬就將手機掛了,臉色依然淡定,淡定得似乎好像在跟一個普通的朋友隨便撥了個電話問候幾聲似的。
但是天城市刑偵大隊里接電話的大偉可就沒那麼淡定了,邵振的突然一個電話,彷彿給他扔了一顆手榴,炸得他神情恍惚,分不清東西南北,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最後大偉才隱約感到周圍異樣的眼光,立即綻開他那僵硬的臉頰,對電話嬉聲道:「好好好,不好意思最近工作一直忙,那等下你把地址發我,下班一起吃個飯。」大偉說完就掛了電話,周圍的警員這才恢復常態趕緊低頭忙自己的工作。
大偉鬆了口氣,緩緩將手機放入口袋中,大腿的肌肉憑著敏銳的觸覺,深刻感應到了從手機傳來「嗚嗚嗚」的幾聲震動,每震動一聲,就好像在大偉的大腿上引爆一顆手雷一樣,大偉的雙腿顫巍巍的抖動著,終於還是憑藉著高超的演技將這一切掩飾得天衣無縫。
不過,大偉的這一微妙異常,當然逃不過辦公室里孫震剛在天蕭的暗地安排下偷偷安裝的監控器。
一個小時后。
少將走進賓館並沒有直接去櫃檯,而是徑直的走向一旁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邵振,故作坦然的樣子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就自言自語的說道:「哎……真巧啊,又遇到了。」
「少哥哥,我們錢不夠住賓館,你能幫我們先付錢么?」小寶一見到少將,竟童言無忌的話出了邵振的軟肋,不過邵振依然表現得異常的淡定,出乎少將預料之外的那種淡定。
「小寶,不要說話。」邵振依然鎮定的掩飾住自己內心動蕩的波瀾,假裝認真的在看報紙,其實他壓根就沒看懂一個字。
邵振他們剛才的確就是因為身上的錢不夠了,所以才坐在大廳這等的。因為他有種預感,少將會回。果然出其所意的沒多久就等到了少將和可巴,可沒想到小寶竟然就這樣口直心快的道出了他們的囧境,讓邵振甚感情勢被動。
「不會吧,我們走的時候可巴都把卡放在桌上了,而且每張卡後面都寫上了密碼,這傢伙該不會保持著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丟了吧?我擦!」少將眼睛睜得大大的,兩秒鐘后才恢復過來對小寶微微一笑,道:「小寶,你別跟我開玩笑了,這怎麼可能,哈哈哈……」
「是我沒身份證,你知道的,你們幫小寶開一間房吧,我自己想辦法解決。」邵振依然盯著報紙,沒有抬頭看少將。
「邵隊長,報紙反了。」少將皺了皺眉,故意挑釁道。
邵振眉目一撇,正想翻過報紙之際,定睛一看,明明自己看的就是正的,差點被少將玩弄到,於是索性順勢放下報紙,這一動作銜接得恰到好處,幾乎毫無破綻。
「你們不是走了么?怎麼又回來了?」邵振往沙發上一仰,頗有些閑意的打量著少將。
「我我我……今天沒車了。」少將生怕被邵振撿到話柄,於是又補了句:「沒有本少爺想坐的那趟車了。」
可少將偏偏就漏掉了一點的是,經過緣城的就一輛火車,而且還在晚上八點,這些邵振剛才就已經查閱過了,所以當少將和可巴一踏進大廳的時候,邵振就知道可巴他們肯定遇到了什麼事,這事可能還需要到邵振的幫忙。
「哦哦哦,這樣啊,那你趕快去洗洗睡下吧,這樣才有心情坐晚上八點的那一趟唯一經過緣城的火車。
少將突然就意識到自己又給自己挖了一個坑,正猶豫著要不要往下跳的時候,這時可巴已經辦好了所有手續走了過來。
「邵隊長,小寶。」可巴笑呵呵的打了一聲招呼就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少將旁邊。
小寶見到可巴,立馬調皮的咧著小嘴巴問可巴:「可巴哥哥,你是不是幫我們的房間也一起訂好了呀?」
可巴笑了笑,道:「小鬼,挺聰明的嘛。」可巴望著邵振,言語真切的道:「邵隊長,不好意思,剛我問過前台小姐說您沒身份證所以辦不了住宿,所以我就冒昧的開了一間四人的房間,將就湊合著吧。」
邵振尷尬的笑了笑,說:「沒關係,謝謝了,下次算我的。」
「嘖嘖嘖……這真是吃裡扒外的東西,開了四人房不先問問本少爺的意見也不問問我委不委屈,靠,倒跟這傢伙這般客氣,簡直是造反了!」少怒目切齒的盯著可巴,此刻恨不得將可巴大卸八塊,方解他的心頭之恨。
不過一想著可巴過來幫他也算解了一時之圍,而且在這種場合當然得表現得一副君子之態適才合乎他的身份,也就只好作罷,不過少將在心底還是把可巴痛罵了不下於一百遍。如果有可能,他直接都想將可巴拉到死胡同在踹上一百腳才解他心頭的怨氣。
晚飯結束之後,邵振他們就回到了賓館房間。
房間不小,四人間算是這家賓館最大的房間了,可巴還特意定了一間最豪華的。
但就這四張床往屋子裡一放,已足足佔據了一大半的空間。
邵振進屋后便一個人靜靜的站在窗口依著窗檯,望著窗外的清澈的月光,他有好多的心事卡在心裡,但是無人可說。
在這個平凡而庸碌的世界,他除了陳昕霓,就再也找不到一個讓他思念的人了,何談傾訴。
也許,並不是所有的心事都適合表達,好多的悲傷只適合默默埋葬,就像那一顆顆圖釘,隨著時光日復一日的緩緩推移,慢慢的壓進我們的心臟,直至最後一刻停止了跳動,宣告與這個世界再無牽連。
窗外的夜色被寂靜襯托得格外沉重。
昏黃色的路燈下,偶爾會走過一對相互攙扶著撿破爛的老夫老婦的佝僂身影。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像似放大鏡放大后的幸福二字。
這時,一旁按耐不住的少將輕步走了過來,打斷了邵振的思緒,問道:「邵隊長,有什麼打算呢?關於創造.……英雄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