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夜闖嬰兒工廠
屋子裡的氣氛陡然緊促,追蹤器那邊旋即傳來花小賢戰戰巍巍的聲音:「好好好,小賢不敢,小賢不敢,不敢!」
「還記得昨天晚上我喂你吃的東西吧?其實名叫定心丸,不禁可以隨時定位追蹤你的位置,還可以隨時讓你的心臟停止跳動,是不是讓你的心臟繼續跳?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了。」邵振的聲音清冷,利落得不夾帶一絲商量的餘地。
花小賢似乎也被邵振言辭震懾到,不敢有半點猶豫,連連道:「小賢錯了,請大哥饒命,大哥饒命。」
「馬上帶著小寶去華西山莊,我自會安排人跟你見面,最好別跟我耍花樣,你的機會只有一次!」邵振斬釘截鐵的吩咐完就摁掉了,如果人的目光真能夠有力量,邵振此時那道憤恨嫉惡的目光,定足以將整棟屋子毀於一旦。
屋子裡靜得只聽到他們三人的呼吸聲,還有追蹤器里頻頻傳出花小賢哆哆嗦嗦的聲音:「好好好,我知道了大哥,小賢這就辦,大哥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銀色的月光毫不吝惜的鋪灑在華西山莊窗外的每一寸土地上, 華西山莊在月色的籠罩下,顯得格外美麗,但看在邵振的眼裡顯得格外凄涼。
茅檐小道被月光照著泛起凄美寒冷色澤,似乎在向世人呈現如仙境般的面貌,卻又似在拚命的掩飾著自己骯髒醜陋的一面。
半個小時后,花小賢按照邵振的指引帶著小寶來到了華西山莊的噴泉旁。
混跡在人群中的邵振以及早已潛伏在花小賢來時的路線上的少將與可巴,在確定花小賢沒耍花招后,便切斷了花小賢的退路,做好防止花小賢玩什麼花樣以便及時通知邵振。
花小賢謹慎的聽從邵振吩咐又帶牽著小寶走至噴泉旁邊的一處偏地,兩眼向四周放空掃去,並未見邵振的蹤影,於是自問道:「大哥,我到了,你在哪啊?我可以走了嗎?」
就在這時,從人群中閃現出一個人影,此人不是邵振又是誰?
邵振沒有立即行動劫下花小賢,因為花小賢此時只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他大可不必在這大眾之下動手腳。
小寶一見到邵振就掙脫開花小賢的手臂直奔邵振而去,一把抱住邵振的大腿。
頓時,只見小寶就抑的兩行淚珠順著他的小臉蛋嘩啦啦的直流而下,卻還是沒發出一點聲音。
小寶那彷彿不會枯竭的兩行淚泉撲簌撲簌地向外翻湧著,似要泄盡所有的委屈和疼痛。
邵振輕輕的蹲了下來,他捂了捂小寶臉上還印著指痕的臉蛋,心底不由襲起一陣陣辛酸,鬆散的五指又慢慢開始重新擰緊起來,他實在無法想象花小賢竟然會對一個孩子下如此重的手。
邵振已經摘下了墨鏡,只不過左眼已隱在了他長長的髮絲之下,看不見。
半晌后,邵振終於抬起頭來,右眼漆黑的眫子如月色般深邃,甚至還帶著森然的殺氣,一股被極力壓制住的殺氣。
「不行,他還不能死。」雖然在邵振的眼中,從花小賢踢小寶的那一腳開始,花小賢在他眼裡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但他還是要忍著,因為花小賢還有利用價值,他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了,就不可能空手回去。
邵振於月色中瞥了花小賢一眼,冷冷道:「你只需要再幫我辦一件事,我就可以放你走。」
花小賢聽之大喜,不過他暗想邵振不可能會這麼輕易放過他,這件事恐怕非同尋常,於是試探性的問邵振:「大哥,請問是什麼事啊,赴湯蹈火小賢也再所不辭。」
「好,這事很簡單,我要進那棟教堂去,但是目前只有你能幫我。」邵振手指輕輕的指著前方,臉色沒有絲毫的動容。
但就邵振的這句話,確實是牽動到了花小賢,花小賢樣子對教堂格外的膽怯,大有一種敬而遠之之勢。
「怎麼?不敢?」邵振的聲音宛若洪鐘一樣悶沉,又像鐵器般冰冷響起。
花小賢不小心觸碰邵振如尖刀一樣鋒利的目光,立馬慌忙避開,腿軟腳跋的向後退了兩步,雙腿竟不聽使喚,像似農婦篩糠一樣亂顫起來,回道:「不不不,大哥,那地方如果沒有特殊事情之外,公司明文規定是不可以隨便介入的。
「你的性命還不算特殊嗎?少他媽給我廢話。」邵振說著已經遽然步至花小賢身前,無耐心的低聲喝道。
花小賢再次近距離的看清邵振滿臉怒容的面孔,以及那隻放著寒森目光的右眼,不敢再有所隱瞞,喃喃道:「好好好,大哥,小賢這就帶你去,你千萬別動氣。」
「可是,你們去教堂幹嘛啊?」話花小賢心知內情,但還是有些含糊的詢問邵振。
「嬰兒工廠!」邵振如字吐出,聲音低沉有力。
這四個字打在花小賢的耳膜上頓時嚇出他一生冷汗,幸好他心裡早有準備,不然鬼才會大晚上的去教堂。
花小賢盡量使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緊張,弱弱的又問:「現在就去嗎?」
邵振的目光已然恢復昔日的冰冷,良久后,才木無表情的吐出一個字:「是。」
雖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但沒人知道當中蘊含了多少怨恨和冰冷的殺意。
邵振起步間,定了定神,隨即從懷裡拿出一個手機撥了出去,很快,電話「嘟嘟……」的響了幾聲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恭恭敬敬的聲音。
邵振斜睨了眼花小賢,故意將身子移到一邊去拉開距離,對電話悄聲吩咐一遍后,聲音異常堅定的回道:「對,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即可,這是命令。」邵振的口氣仍是刑偵大隊長時后那樣凜然,容不得半點抗拒。
電話那頭的男子似乎對邵振格外的敬重,雖有百般不願,但猶豫片刻間還是無奈的應了。
一旁的花小賢不明所以的站在一旁側觀邵振,他對這個神秘而冷血的男子,開始慢慢的生起莫名的好奇,但他心裡知道,邵振可能是他這輩子都無法觸及的障礙,亦如他的命不知覺中就掌握在這個男子手裡。
教堂之外四野凄靜,悄無聲息。
昏暗的月色下,一扇教堂的側門前,隱隱冒出五個身影,少將、可巴已、邵振和小寶緊跟在花小賢身後。
花小賢因被邵振餵了「定心丸」,再加上那晚差點命喪邵振之手,親眼目睹了邵振的狠,至今依然心有餘悸,深知已無法糊弄他們,只好硬著頭皮帶他們夜闖教堂。
因教堂前後門都有警衛把手,花小賢不敢正面與警衛相碰,因為他此時的小命似乎已經完全掌握在邵振的手裡,不容得半點閃失。
教堂很大,因為這裡的主人似乎從來沒有預料到有人會查到此地,所以除了前後門有人把手外,其餘均是放空狀態。
以至於花小賢對這裡的熟悉就像回自己家一樣,很快就找到了教堂的一處漏洞,那就是教堂的一扇應急側門。
花小賢當然有這這把鑰匙,是因為他曾經在這裡值班的時候為方便和裡面的女人私通幹壞事,所以給自己悄悄的留了一把,在邵振的威嚴逼供下毫無保留的交待出。
於是,他們就這樣,肆無忌憚的進入了教堂的「內部」。
如踏無人之地般,信手徒程。
邵振沒有告知花小賢如何解除體內的毒丸,只要是關乎花小賢自己生命的事情,他都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進教堂后,花小賢並沒有帶邵振他們去大廳,而是引著邵振他們通過幾條暗道后,進入到地下皇宮,那就是邵振他們今晚的目的地——嬰兒工廠。
一路上設了3道暗門,都需要指紋識別才能打開。
裡面隔音效果不言而喻,地下和地上彷彿就是兩個世界,哪怕教堂有人在開一場小型的個人演唱會,地下的人也不可能聽到,更別說在上面舉辦婚禮之類的司儀。
花小賢在快出暗道口時,突然停下了腳步,畏首畏尾的轉身對邵振低聲道:「大哥,前面就是華西冷宮大堂了!」
邵振向暗道的盡頭瞅了一眼,他了解花小賢想表達什麼,雖然他們一路走來都無人看守,可是這大堂之內想必不可能這般草率。
「你們三個后伏,我和他先出去看看,不要輕易暴露。」邵振回頭對少將和可巴吩咐道,同時摸了摸小寶的頭,凝視著少將。
「邵大哥,你要小心。」小寶也是聽話的將自己小手掌拍在邵振手背上,身子依向少將。
少將一把攬過小寶,對邵振低聲道:「知道了,我會照顧這小傢伙的。」
「誰?」
驀地,從地下大堂中傳來一道粗狂的聲音。
「糟糕,被他們發現了。」花小賢戰戰兢兢的望著邵振,神色慌張。
「走。」邵振毫無懼色,猛地向前推了一把花小賢。
花小賢色大膽小,被邵振這麼一推,差點撞到牆壁上去,跌跌撞撞的向前挪動身子,邵振緊跟其後。
很快,在邵振他們快到門口之時,暗道道口忽地晃出了一個人影,手裡持著一把蘇聯ppsh41衝鋒槍,邵振作為天城市的刑偵大隊長,多年與槍支為舞的生涯,當然一眼就辨出這隻槍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