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空降奇兵
少將一臉駭然,腦子輕轉片刻后迅速恢復了冷靜,因為他知道,那男子會遁地術,僅憑這區區一個手銬,怎麼能將之困住?
所以少將故作鎮定的回過頭來,輕聲的對教官說道:「警官,你好像逃走了一個人。」
警官聽之眉心一攏,撤眼尋去,的確已不見那男子的蹤影,就連剛才挾持那男子的警察也一同消失了,而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真是見鬼了,隨即罵咧道:「靠,媽的,我就知道,這孫子果然困不住他。」
邵振也被這突然消失的男子乍然驚醒,頓時俊臉一沉,向周圍掃視一眼,他和男子交手頻頻受挫,沒幾個來回就已是身負重傷,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是男子的對手,心想著若是男子趁機逃脫倒好,若是?
邵振暗叫不好,猛地放眼向四周搜尋望去,目光旋即停留在小寶身上。
不料男子還是比他快了一步,已經將小寶扼在懷中,賊亮賊亮的鐐銬緊緊銬在他的手腕上,幽幽的月光之下,顯得格外的耀眼刺目。
「放下他。」邵振憤然衝口而喊道,他雖知敵不過男子,但眼中的戾氣卻絲毫不弱,銳利鋒芒。
邵振的這聲爆喝,將眾人的眼光齊齊聚集在了詭笑的男子身上。
小寶本身身體幼小怯弱,被男子這樣一扼,整個小身子已經懸在半空,樣子幾乎都快喘不過氣來,憋得滿臉通紅,但他的兩隻小手卻依然在極力的掙扎著試圖扒開男子手腕。
任憑小寶如何的掙扎,卻無濟於事,男子只是一臉的陰笑也不回答。
警官眼看男子臂力越來越大,也有些急了起來,不敢在激怒男子,轉而溫和的求和道:「螞蚱,你小小……小子有什麼話好好說,別為難孩子。」
原來這個神秘男子名叫螞蚱,身懷絕技,曾四處橫行做惡,沒想到竟拜到了華西山莊的幕後主人膝下,更是與狼為伍,忖之明目張胆的行這種喪盡天良之事。
邵振可不管他是螞蚱還是娜扎,若是小寶有個三長兩短,估計他真的有一百種方法讓螞蚱死得痛不欲生,李澤天他們的死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雖然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放開小寶。」邵振鐵青著臉再次跟螞蚱強調,怒目圓睜的凜視著螞蚱,目光如炬。
「草草草……,尼瑪,你他媽也真是太不是人了吧,連小孩也不放過?」少將的看著小寶臉色已經開始發紫,心裡亂得七上八下的,急得像熱鍋里的螞蟻。
此刻小寶倔強的小身體不知是不想讓邵振他們擔心,還是他以生俱來不屈服的性子。他只是在拚命的掙扎,沒有發出一聲悲憫的求救,亦沒有哭,始終堅強如斯。
周圍的警員已齊齊將槍口對準螞蚱,只要那個警官一聲令下,小寶和螞蚱將會變成槍靶子,穿成一個打窟窿。前提是開槍之前男子沒有遁地,故而恐怕淪為窟窿的只是小寶那瘦弱悲憫的幼小身軀。
螞蚱似乎很欣慰所有人如此悲愴的眼神,尤其是邵振的,他不知為什麼?他越看邵振痛苦就越發的欣慰,越欣慰就越加大臂力。
男子還在猙獰的笑,小寶卻已開始慢慢的停止了掙扎。
他太小了,那麼瘦小的身體,怎麼能夠抵禦得了一個陰險毒辣的江湖漢子。
眼看小寶堅強的小手終於停止了掙扎,從螞蚱的手臂上悄然滑落,目光微弱,已是危在旦夕。
「嗖!」
邵振已經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的破空而出,他不能再等了,鐵拳直奔螞蚱而去。
他的身子是疾是狠,宛若北空的流星,又似沙漠中的孤狼。伴隨著邵振身子刺破空氣的,還有他那一聲威懾蒼穹的吶喊:「小寶。」
可是,邵振終究還是邵振,縱然他在得到焚天之眼后,發怒時,身體移動速度出奇的快。
可終究不過是一介只會拳頭散打的武夫,哪怕面對的是一個江湖中的低等高手,他也太弱了。人家玩他就跟喝水似的。
「砰!」邵振拳風未到,已被螞蚱一腳擊中胸口,踢回數米之遠,嚇得身後的所有警員連忙散開,無人敢接。
當邵振翻滾數周止住后,抬起他那如火如荼的眼睛,「噗!」只見邵振又吐出一口鮮血,臉色依然毫無畏懼,沒有一絲豪的痛色,竭力的掙扎著爬起來,欲再次攻向螞蚱。
而此時的少將,形怒神不怒。
他想怒,不能怒,他欲笑,卻笑不出。痛心疾首的望著在絕望中漸息的小寶,眼看即將命喪螞蚱之手的小寶,還有那不堪一擊的邵振,少將和可巴已不再靜候報任何希望,錯過一秒鐘,可能就是錯過了小寶的生命,紛紛掄拳沖向螞蚱。
驀地。
「嗖、嗖!」的兩聲。
兩陣一冷一熱的勁風從少將身邊掠過,還沒等少將出拳,螞蚱已經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嚎叫,一把拋出手中的小寶。
少將雖然不能動用體內的真氣,但身手依然敏捷,旋即雙腿一彈,緊接著「鯉魚反身」,抱住了小寶落到三米之外。
這一連串動作,可見少將功夫底子身手乾淨利落,卓群不凡。
待少將抬首望向螞蚱之時,他的眼神和眾人一樣愕然,驚訝,甚至彷徨。
因為此時螞蚱的兩條腿不知何原因的已經斷在了兩旁,螞蚱疼得直哇哇大叫,滿目驚恐的看著自己散落在身旁的兩條腿,他甚至都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只有一個人 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就是邵振。
他的左眼雖然被眼罩蒙住,絲毫沒影響到他的探知欲。
邵振能清晰的望到一百一紅的兩隻狐狸窮凶極惡的站立在螞蚱兩旁,而它們腳下正是螞蚱的雙腿。它們身姿卓立,尖細的獠牙間還在滴血,雙目射放精光,準備著隨時再次撲向螞蚱。
當然,此時冰狸火狐已注意到了有一個人在注視著他們,那人當然是邵振,它們儼然已經隱身了,除了邵振根本無人能看到它們的身影。
冰狸火狐說也奇怪,和邵振對峙了一眼后,立時變得溫和了許多,恭恭敬敬的收斂起身上的戾氣,「嗚嗚嗚……」發出聲聲低吟。
他們是在跟邵振打招嗎?還是想跟邵振表述著什麼?然而邵振並未聽懂,即使他能看見他們,也許不過是焚天之眼跟他們之間眼有靈犀罷了。
邵振雖然眼神冷漠,但還是對冰狸火狐在心底默默的道了一句:「謝謝。」
「小寶!」邵振旋即收回訝然的目光,快速跌跌撞撞的奔向少將方向,急切的問少將:「小寶怎麼樣了?」
少將悵然若失的仰望了邵振一眼,才默默的低下頭去,帶著沉重的語氣緩緩而道:「小寶沒事,只是昏厥過去了。」
這時邵振緊繃的一根神經終於釋然開去,深呼了口氣,身子一攤,竟往空地上坐了下來。
這時邵振才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出奇的灼痛,他的胸口連挨螞蚱一掌一拳一腳,且力道還不輕,剛才因為情緒緊張,無暇顧及,此刻平復下心來暗知自己傷勢甚重。
警員抓到機會已經飛奔上前將螞蚱制服於地,同時仍然不忘提心弔膽的防著周圍,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也莫名其妙就少胳膊斷腿。
當然,他們這些擔心都是多餘的,因為冰狸火狐已經溫順的尊坐在了邵振身旁,眼中蕭然的戾氣已蕩然無存,一時不會再去傷害任何人。
邵振只是輕輕撇了眼冰狸火狐,他對這兩個小傢伙有種說不出的情節,因為邵振的心裡一直認為是因為焚天之眼的緣故,冰狸火狐才對邵振如此親切,甚至尊敬。
如果有朝一日焚天之眼不再存在於他的眼中呢?冰狸火狐又會不會像剛才一樣毫不留情的沖向自己?邵振對冰狸火狐最終還是選擇不排斥也不靠近。也許,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
「邵隊長,既然現在沒有其他什麼事了,還麻煩您跟我們回緣城一趟吧!」然而還未等邵振完全平復下來,他的五臟六腑似乎還在翻滾的疼痛,旁邊的那個警官又話出了他那令人厭煩的聲音。
「恐怕我現在還不能跟警官回去,望警官見諒。」邵振聲音強硬,可底氣明顯有些不足。
警官大奇道,笑了起來:「呵呵,恐怕這事可由不得邵隊長,大家都是同行,我張蒙也不想趁人之危,還望邵隊長不要讓我為難。」
這個帶頭的一直未表露身份的警官名字叫張蒙,緣城市的巡警隊長,也是這次行動的執行隊長。
邵振緩緩抬首凝眫,瞧望著張蒙,溫然一笑,道:「我也不希望張警官像那畜生一樣有個什麼閃失。」邵振說話間遂斜眼向還在哀嚎的螞蚱望去。
張蒙也不禁隨著邵振的目光看了看,僅此一眼,他黯然渾身抖震,螞蚱的慘可不是一個慘字能形容得出來的,身邊流淌的血紅鮮血,恐怕都無法掩蓋掉他一生中所犯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