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他來了請睜眼
可男子更是出乎邵振意料之外的詭異,瞬間移形換影般的幻化出幾道魅影繞至邵振周圍,弄得邵振眼花繚亂。
如果論拳頭,邵振可能還有幾分勝算的把握,可論異能功法,邵振根本無架可招。
瞬間便亂了陣腳,不知該如何下手。
不遠處的少將適才喃喃道出一句:「鬼影身法?」
不錯,這個麻雀男子正是鬼影道人,幾年前被撒羅收於門下,之後跟隨天蕭左右,一直追尋焚天之眼下落,他的絕技就是瞬間能幻化出幾十道人影,迷幻人致使其明目不清,伺機攻其不備。
邵振雖被魔性沖昏了頭腦,但依然極其冷靜,他極力動用自己身體的每一個感官去感知鬼影道人的真身所在。
「砰。」
邵振終於還是沒能尋著鬼影道人的真身位置,反被他出其不意的從後背空襲一腳,跌落數丈後方才停止。
鬼影道人忽地落於邵振前方,輕步向前,眉頭緊皺,欲擒邵振。
「住手。」
這時一直沒發話的少將終於開口道了一聲。
鬼影道人聞聲瞥去,見是少將,他認識這個年輕人,他和天蕭追殺了他七年,為的只是他身上的那塊蟬玉和另外一塊蟬玉的下落,若不是少將有三大護法保護,恐怕他早就命喪黃泉了。
「呵呵,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在我沒殺你之前,建議你還是跑得越遠越好。」鬼影道人似在對少將發出警告,如今他想要的焚天之眼已在邵振眼中,少將對他也就沒了利用價值,他不想讓自己的力氣花費在沒價值的人身上,對少將顯然一臉不屑。
少將並不怕鬼影道人,他之前之所以不想干涉,他只是想看下邵振會不會因此激發體內的魔性,現在他看到了,也就達到他的目的了,他可不想讓邵振就這樣死去,於是正聲笑道:「哈哈……你以為我會是一個人嗎?恐怕要走的是你們吧?」
鬼影道人眉心一緊,深疑的瞪著少將,問:「怎麼?我就不信那幾個老不死的也在這!」
「你覺得呢?」少將自信滿滿的仰空一望,在他們上空離地面幾百米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豁然漂蕩著一盞紙燈,上面隱約可見寫著一個空字。
少將收回目光又繼續說道:「這就是我和空叔叔的暗號,當然,信不信由你,從送快遞的時候我就認出了你是鬼影道人,別以為你整了下容我就不認識你,空叔他們把焚天之眼看得比我的命還重要,既然你都到了?他們還會有不到的道理么?不過,你想在這等著問候下他們也可以,我沒意見。」少將說完若無其事的聳聳肩。
鬼影道人遙望空中的那盞孤燈,不再敢再貿然行事,每次一聽到空辰這個名字他都不由全身發顫,這不禁是他惹不起的人,連撒羅都要給他幾分薄面,若空辰真在附近,那他們的死期恐怕也不遠了。
鬼影道人思忖間,不忍看了眼地上動彈不得的邵振,還有已經氣息斷絕的小寶媽媽,不敢再多留,於是轉身對天蕭使了個眼色,隨即向少將道:「呵呵,好,既然空辰也來了,那我鬼影也就賣空辰一個面子,但這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焚天之眼,定會來取,下次絕不再是那麼簡單了。」
天蕭不解的已經闊步走到鬼影道人身旁,凝眉問:「可是?就這麼放過這小子了嗎?」
「公子,我感覺今晚也有些不對勁,焚天之眼主人吩咐過了,必須要活的,我們現在不可能帶著邵振離開,要是空辰真在附近,你我和小姐三人的命恐怕難保。」鬼影道人說話間故意將眼睛向小寶撇了撇。
天蕭一眼便明白鬼影道人的意思,他知道空辰平身最討厭倚強凌弱,要是真被空辰看到他殺了小寶的媽媽,還有躺在地上只剩下半條命的邵振,而且還與自己是世愁,恐怕亦難逃一死,此時還是逃命要緊。
「公子,趕快撤吧,等下沒時間了。」鬼影道人戰戰兢兢的低聲說道,同時目光遊離著四周,神情慌張。
天芸見躺在地上身受重傷的邵振,不忍生起一絲憐憫,也疾步走至天蕭身前弱弱喚道:「哥,走吧!」
風,輕輕的捂弄著邵振的髮絲,彷彿是他此刻凌亂的呼吸節奏,吹過路邊的樹葉弄得颯颯作響,沒一會兒,風越來越大,路邊的樹木瘋狂的搖擺著,抨擊得樹枝上的枯枝殘葉克喳克喳的不斷墜落。
驀地,一聲可怕的悶雷聲從遠空傳來,陰雲更低更沉了,越來越濃的烏雲,漸漸遮去了星辰的光耀。
冷風驟至,異常清冷。
「走!」天蕭收回自己不幹目光,又對地上的邵振冷語道:「不過邵隊長,我還會再回來的,幫我先把你的命照顧好!」
說罷,天蕭便扭頭撤去,剛被打倒在地上的一干人等,本想起身跟隨天蕭離去的,不料剛動身,隨著天蕭手掌一揮便紛紛中針到地,繼而從天蕭口中傳來一聲怒斥:「廢物。」
眼見天芸和鬼影道人緊隨天蕭匆匆離去后,少將方才暗鬆了口氣,立馬上前去檢查邵振身上的傷勢情況。
可巴則輕步走到小寶的身旁,本想說:「小寶,媽媽沒有離開,只是變成了天上的星星。」可當可巴抬首瞭望了一眼天空之時,並無什麼星星,只有黑壓透頂的烏雲,漠漠俱懼,天昏地 暗,只得安慰道:「小寶,別難過了,讓媽媽安心離開吧,你還有我們呢!」
小寶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點了下頭,伸過他的小手,小心翼翼的將他媽媽慈祥的眼睛合上。
霎時,少將只聞耳畔間奔騰呼嘯的風聲厥石伐木,連忙去扶地上的邵振,卻不料被邵振一手甩開。
「邵隊長,快走吧,等下下大雨了。」少將切切的關乎道,再次抬頭望時,只見天空一顆豆大的雨珠打在他的臉膛上,
「轟隆。」
突然黑夜幔裂開一條縫,像明晃晃的刀口在這幔黑布上劃過,撕拽開去,大雨接踵而至。
狂風挾持著暴雨鋪天蓋地的席捲整坐緣城,車流呼嘯著穿過一道道兇猛的雨幕,沒有人注意到。此時,在軒逸閣的樓下,邵振蒼魂的躺在雨水交融的血泊中,目光如炬的望著不遠處的小寶,小寶用他那小小的身子將他媽媽的臉緊緊擁在自己懷裡,試圖為自己的母親遮去所有冰雨、寒冷、痛苦。
少將被拒后,沒有再去攙扶邵振,他知道,邵振只要還有最後一絲力氣,他就不會需要任何人的幫助,這才是真正的天城市刑偵大隊長。
傾盆大雨嘩嘩地的直往地上潑灑,狂風呼啦啦的吹扯著邵振的臉闊,狂嘯的掠過他們每一個人的身子。
不知過了多久,可巴靜靜的守在小寶身旁,而少將,就這樣默不作聲的佇立在原地望著邵振緩緩的站起來,直至他搖搖欲墜的手臂差點支撐不住的瞬間,一奮力,終於站直了身子。
驟雨沒有因為他們的可憐而稍停,依然抽打著地面,沙飛水濺,天地間迷濛一片。
邵振一步一步的走向小寶,任憑風雨扑打在他蕭索而刀削般的臉頰上,左眼依然幽幽的泛藍光。
「小寶,對不起。」邵振步履維艱的走到小寶身旁,「噗通」一聲半膝跪下,伸手輕輕的去捂摸著小寶臉蛋。
小寶始終沒有說一句話話,或許,最悲痛的表情,亦是沒有任何話語和表情吧!
而此時的邵振,最可怕的仇恨,最可怕的憤怒,已在五臟六腑中絞痛翻湧,左眼中的血紅瀰漫得猙獰恐怖。
這一夜下雨下了好久,久得似乎又在這個地球上肆意橫行了一個世紀。
邵振最終因為受傷過重,加之在水中浸泡太久,體力不支而昏倒過去,待他醒來的時候,早已睡在了酒店溫床之上。
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邵振只覺全身有種說不出的酸痛,彷彿做了一場很久很久的夢,但至於夢到了什麼?他都記不起來了。
他只模糊的記得昨晚帶小寶見他的媽媽,后被天蕭一腳踢飛數米后便「昏」了過去,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邵振當然不知道,他是突然之間過度到了夢遊狀態,他從最開始的睡覺后開始夢遊,現已經慢慢的變到只要一被內心的仇恨激發,就會自動跳轉到夢遊狀態,之後就全然變成了另外一個邵振,窮凶極惡的邵振。
「咦……邵隊長,你總算醒了?」可巴見邵振醒來,立時興奮的抬頭對少將大呼道:「少爺,邵隊長醒了。」
「知道啦,這麼激動幹嘛?搞得像是你親哥一樣。」少將有些不耐煩的走了過來,給邵振遞過一杯白開水,道:「喝口水吧,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什麼?一天一夜?」邵振不敢相信的愣視著少將,又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可巴,見可巴也跟著點了點頭,他才相信自己竟睡了這麼久。
邵振赫然眉心緊皺,他想起了小寶,小寶的媽媽,忽地對少將大問道:「小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