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柳暗花明
第三十七章柳暗花明
江憶桐接過水，還沒喝，姜芃就再次潛入水中。
幽幽地嘆了口氣，江憶桐擰開一瓶水，喝了起來。
姜芃第二次的潛水時間提高到了兩分鐘左右，這一次，姜芃帶回來一些吃的。
「只有這些包裝好的麵包能吃了，其他都被水泡了。」
江憶桐接過麵包，看著氣喘吁吁的姜芃，有些心疼。
「你要不休息一會？」
姜芃搖搖頭，捏了捏鼻子，再次潛入水中。
可這一次，姜芃下潛了足足有五分鐘，都沒有露頭，江憶桐不禁又擔心起來。
「姜芃下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沒上來，會不會出事了？」江憶桐看著漆黑的水底，憂心忡忡地想著。
掏出手機，江憶桐也打開了手電筒，些許光亮驅散了心頭的陰霾，江憶桐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咕嚕咕嚕。」水面突然浮現出一陣氣泡，姜芃的身影隨之出現。
「姜芃！」江憶桐尖叫一聲，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撲了過去。
「咳咳。」姜芃咳出一些水，咧嘴一笑，指了指身上，笑道：「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江憶桐定睛看去，才看到姜芃身上也穿上了一件救生衣。
「你找到救生衣了？怎麼去了這麼久？」江憶桐驚喜地說道。
姜芃點點頭。
「便利店有一個小閣樓，我在那裡找到了救生衣，可惜啊，這家店的主人應該是早早離開唐人街避難去了，二樓被鐵門反鎖著，我喊了半天也沒人開門。」
姜芃說著，面露惋惜之色。
「不錯了，這種情況下，有救生衣，就等於多了第二條命啊。」江憶桐滿足地說道。
「嘿嘿，不僅如此。」姜芃神秘一笑，又掏出了一些東西。
「我還找到了一個強光防水手電筒，在水底的能見度都有接近五米。還有安全繩，可以把咱們倆綁在一起，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還能有個照應。」
江憶桐聽到強光手電筒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可是聽到姜芃說出那一句「綁在一起」的時候，臉頓時就紅了。
好在現在是晚上，屋外下著大雨，姜芃絲毫沒注意到江憶桐的臉色。
姜芃也喝了點水，吃了些麵包，然後用安全繩將自己和江憶桐固定在了一起，這樣，除非是兩個人一起被沖走，二人之間就有了照應。
「我們繼續走吧。」姜芃打開手電筒，頓時一股耀眼的強力光束出現，江憶桐在黑暗中待的久了，一下子還不太適應這種亮光，微微眯起了眼睛。
「走吧，走慢一點，咱們沿著街道邊摸索過去。」姜芃握著手電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靠著唐人街道邊沿，慢慢前進著。
江憶桐跟在姜芃身後。二人現在有安全繩連接，姜芃身上也有了救生衣，比剛才安全了許多。
「咚咚。」走了一會，正在水中摸索的江憶桐，耳邊突然傳來兩聲異樣，嚇了她一跳。
放慢身形，江憶桐有些疑惑。可是外面的雨聲很大，等了一會，又沒有聲音了，江憶桐以為自己聽錯了，
「咚咚。」又是兩聲敲擊聲，江憶桐確定這次沒有聽錯，聲音應該是順著牆壁傳來的。
「姜芃，等一下。」江憶桐拉了拉安全繩，示意姜芃停一下。
姜芃感受到了繩子的拉扯，停下了腳步，會過頭，看向江憶桐。
「怎麼了？」
聽到姜芃的發問，江憶桐指了指身邊的平房，開口說道：「我聽見敲打聲了。」
姜芃靠近江憶桐，指了指牆壁，開口問道：「你說裡面有人嗎？」
江憶桐搖搖頭，說道：「我不清楚，但我能肯定，我聽見了敲打聲。」
姜芃思索了一下，掏出手電筒，舉起指向天空，有節奏地開關起來，同時高聲喊道：「有人在嗎？」
暴雨傾盆，雨水打擊在水面的聲音很大，姜芃的聲音就這樣被掩蓋，但是手電筒的光柱清晰無比。
衝天的光束在漆黑的夜空中是那麼顯眼，很快，敲擊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是富有節奏的「咚」「咚咚」「咚咚咚」。
姜芃也聽到了聲音，游到了稍微靠外的位置，抬起頭向上看去。
一道光柱出現在平房的樓頂，風雨中，一名打著傘的女人出現在樓頂。
姜芃微微眯眼，他的視力不錯，雖然雨水很密集，但姜芃依舊辨認出來那人。
是唐人街街道診所的陳太太。
「陳太太！」姜芃高聲喊道。
「小姜啊！」陳太太打著傘，手電筒的燈光打在姜芃身邊。
唐人街的房子一層基本上都是店鋪門面之類的，二三層是住所。
現在的水位已經完全淹沒了一層，滲透到了二層，而姜芃的家還在裡面。
保守估計，二層也很危險了。
陳太太的診所已經被淹了，她站在樓頂，滿臉的雨水，有些焦急地喊道。
「小姜啊，你怎麼在水裡啊，我怎麼拉你上來！」
姜芃擺擺手，扯著嗓子喊道：「陳太太，你見到我女兒了嗎？她下午回來了嗎？」
陳太太握緊雨傘，思索了一會，說道：「我不太清楚，下午那會開始下暴雨的時候，就沒什麼病人了，我就早早關門了。」
姜芃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說道：「陳太太，我要回去看看我女兒，水太大了，房子里不安全！」
陳太太搖了搖頭，說道：「沒辦法，電話這會打不通，電也全斷了。」
「陳太太，你先在屋子裡等我，我先回去看看，然後再想想辦法，雨這樣下，房子遲早會被衝垮的。」
姜芃的話說完，陳太太也是渾身顫抖了起來。
「那就麻煩你了，小姜，我在屋子裡等……」陳太太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江憶桐大喊一聲。
「小心！」
姜芃抬眼看去，又是一道接近三米的巨浪迎面而來。
「快進屋。」姜芃高喊一聲，突然發現周圍沒什麼掩體和抓取物，不禁慌了神。
房頂上的陳太太也看到了巨浪，立馬尖叫著跑回屋子。
姜芃因為要跟陳太太對話，所處的位置稍微靠街道的中心，江憶桐則是位於街道的兩邊，靠著牆。
巨浪襲來，姜芃一時避無可避，突然感覺腰間傳來一拉力。
他雙腿用力一蹬，順著拉力，游向了街道邊。
巨浪終於接近，所幸姜芃扶住了牆，頂住了波浪的衝擊。
姜芃剛想沖江憶桐道謝，卻沒看到她的身影。
但下一刻，一股巨力傳來，姜芃整個人的身子被向後帶去。
江憶桐被波浪沖走了！
姜芃瞬間心急如焚，想都沒想，放鬆身子，跟隨著波浪，向前游去。
一邊游，姜芃嘗試這將安全繩朝自己這邊拉，可波浪來勢洶洶，安全繩綳的筆直。
海浪順著唐人街街口奔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既然拉不過來，姜芃就拉著繩子，朝江憶桐那邊游去。
這道波浪勢頭強勁，直接帶著江憶桐飛速前進，姜芃用力拽著繩子，一點點接近江憶桐。在水中不好操控身體，姜芃的兩隻手用盡了最大的力氣，掌心都已經磨爛了，可他依然沒有放棄。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姜芃終於來到了江憶桐身邊。
幸好有救生衣的緣故，江憶桐只嗆了一口水就浮了上來。
「你沒事吧？」姜芃拉著江憶桐，順著波浪前行。
「咳咳，我沒事，你怎麼過來了？」江憶桐咳出一些雨水，回應道。
「你不要命了？海浪來了，趕緊找地方躲起來啊，你還來拉我？」姜芃皺著眉頭。說道。
「還不是為了救你！」江憶桐委屈道，要不是這會雨太大，江憶桐可得跟姜芃好好爭論一番。
「這下前功盡棄了。」姜芃和江憶桐現在根本控制不了身體，只能順著洶湧的波浪前行。
正在此時，姜芃忽然臉色大變，緊緊摟住了江憶桐。
「喂，你幹嘛！」江憶桐頓時大羞，沒想到這個時候，姜芃還有心思占自己的便宜。
可這個想法還沒想完，江憶桐就感覺一股大力傳來，她和姜芃的位置瞬間掉轉過來。
「怎麼……」話還沒說話，江憶桐抬眼看去，終於知道了姜芃為什麼要跟自己換位置了。
因為前面是唐人街的一個拐角。
姜芃和江憶桐順著波浪朝唐人街街口的方向流去，水流的速度極快，連帶著二人的速度也極快。
可一旦遇到拐角，水是會拐彎的，但水裡的二人可不會拐彎，他們會帶著巨大的慣性，狠狠撞在牆壁上。
剛才的位置是江憶桐在前，姜芃在後。姜芃遠遠地就看見拐角的到來，身為男人，肯定不會讓女人做自己的擋箭牌，更何況，江憶桐也是為了救自己才失手被波浪沖走。
「咚」的一聲悶響，姜芃結結實實撞在牆壁上，連帶著江憶桐慣性和水流速度，姜芃的臉色瞬間白了下去。
江憶桐和姜芃是貼身，她的身子直接撞在姜芃的胸口上。所以她更加直觀的感受到了姜芃受到的衝擊。
衝擊過後，就是強烈的水流，二人被水流繼續向前帶著，直到衝到了唐人街街口，波浪和主路的水流匯合，才緩住身子。
「姜芃，姜芃！」江憶桐抱著姜芃，看著陷入昏迷的姜芃，淚水混合著雨水留下，再也顧不上什麼，江憶桐捧起姜芃的臉，嘴對嘴開始做人工呼吸。
「姜芃，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江憶桐的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都已經忘了自己正在給姜芃做親密的人工呼吸。
「你要是出事了，我，我……」
不知道做了多少組，江憶桐的嘴巴都吹麻了，才聽見姜芃呻吟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正要做下一次人工呼吸的江憶桐遠離姜芃，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看向姜芃。
「你醒了？」
姜芃揉了揉脖子，呲牙咧嘴的說道：「疼死我了。」
這次輪到江憶桐沖姜芃喊叫了。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會死人的！」
姜芃咧嘴一笑，摸了摸嘴巴，答非所問道：「剛才是不是有人給我吹氣了。」
江憶桐的心頓時小鹿亂撞起來，眼睛也不敢看姜芃，也答非所問地說道：「你感覺怎麼樣？」
姜芃嘆了口氣，看著熟悉的唐人街立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