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究竟是誰
淩霄寒話一出口，淩霄瀚的臉色登時就變了，他想要說什麽，卻被淩霄寒一把捂住了嘴巴，示意他噤聲：
“這件事父親現在還不知道，先不要聲張。”
淩霄瀚盯著她的眼睛，與淩霄寒對視著，眼中的神情有些複雜：
“你是打算做什麽？”
“哥哥離家一走幾年，現在家中的形勢又知道多少？”淩霄寒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眼中帶著些審視，“若我手裏連點把柄都不留下，在這個家裏，還能有我立足的地方嗎？”
淩霄寒沒跟他拐彎抹角，看著淩霄瀚眼裏的複雜與愧疚，她不在意的笑笑說：
“哥哥不會還以為我還是小時候那個傻乎乎的小姑娘吧？”
“不，沒有……”淩霄瀚看著她臉上露出的笑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臉上浮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我們的小霄兒長大了。”
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淩霄寒驀地覺得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帶著點酸澀，又溫暖而炙熱。大概，這就是來自親人的觸動。
“有心計是好事，看來我離開家這麽久，我們小霄兒已經能保護好自己了。”淩霄瀚抬手為淩霄寒順了順鬢角，笑著說，“你性子多像母親，我還一直擔心我離了家護不了你，再讓你被人欺負了。”
淩霄瀚拉著淩霄寒的手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絮絮叨叨的對她說。
他的眼神毫不作偽，一言一行都是對她濃濃的關心。其實也不難理解，長兄如父，本就該是如此。
感受著從掌心傳來的熱度，還有他在耳邊一句句念叨的擔心，淩霄寒隻覺得心裏暖暖的，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人這樣的毫不保留的信任跟關心自己。
“哥哥此番回來，可是為了我的訂親禮？”
跟淩霄瀚一起走出觀音寺，等著他的手下牽馬過來的功夫，淩霄寒悠悠問道。
提及淩霄寒的婚事，淩霄瀚的眉頭不自覺皺了一下，看著她，淩霄瀚嚴肅地說：
“你當真是想嫁給那個趙子熙？他在外麵是什麽名聲你難道都不知道嗎？”
“我知道，”淩霄寒不在意的笑笑，說，“可是父親要跟雲嶽山莊合作，最好的方式不就是聯姻嗎？”
“那不是還有霏……”
“哥哥！”淩霄寒出聲打斷了他，“你不會以為，事情真的隻有這麽簡單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
淩霄瀚看著她，恍然間覺得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是那麽多陌生，看著臉上始終帶著微笑的淩霄寒，他想再多問點什麽，卻被牽馬過來的手下打斷了。
“主子，馬車準備好了。”
話題猛然被打斷，淩霄瀚也不好再繼續追問，看著她的眼睛，淩霄瀚的眉頭不由一皺。
“走吧，什麽事等回去再說。”
淩霄寒對兄長笑笑，安撫似的拍了拍他握著自己的手，先一步跟著他的手下上了馬車，放下了簾子。
“回去我們好好談談。”
翻身上馬，淩霄瀚轉身看著車簾緊閉的馬車，深吸了一口氣，他放慢了速度與馬車平齊，撩起車簾，對淩霄寒說道。
沒有等到她的回答，淩霄瀚先一步放下了簾子，神色複雜的望了車窗一眼，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回到城裏已經快過中午了，淩霄瀚並沒有著急帶淩霄寒回去，而是帶著她去了城中的一家名為鮮滿樓的酒樓。
“西湖醋魚、糖醋小排、桂花糯米藕、再要一份上湯娃娃菜，一份乳鴿湯。”
到了酒樓雅間，淩霄瀚熟門熟路的點了幾個菜，而後又讓小二上了一壺普洱茶為淩霄寒滿上。
“先喝杯茶，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幾道菜了，也不知道這家的廚子換沒換人。”
淩霄寒端著茶杯小口抿著，聽著淩霄瀚絮絮叨叨講著那些她完全不知道的事情，隻是微笑著沉默，沒有說話。
淩霄寒不喜甜食，更不用說是加糖多的南方菜，看著滿桌子甜得膩人的菜肴，淩霄寒猶豫了一下，將筷子伸向了桌上的西湖醋魚。
所謂演技，說白了就是要演什麽像什麽。淩霄寒並不是個演員，但是要假裝喜歡吃什麽東西，似乎也沒有那麽難。
她吃了幾口醋魚，又夾了兩塊小排，甜酸的味道刺激的她有些反胃，但臉上還是一副歡喜的模樣，小口小口吃著，矜持端莊，看不出一點破綻。
淩霄瀚一直在旁邊看著淩霄寒，並沒有去為她布菜，一直到看著淩霄寒放下筷子，他菜微微勾了下唇角，在淩霄寒沒有看到的瞬間閃過了一抹厲色。
“怎麽樣，菜還合胃口嗎？”
淩霄寒放下筷子，淩霄瀚就將一杯溫度剛好的普洱茶遞到了她手上，笑著問她。
“還是跟從前一樣好吃。”
淩霄寒抿了一口茶水，用茶葉的苦味衝淡嘴裏膩人的甜味，抬頭看著淩霄瀚，她笑著說。
“幾年不見，霄兒的口味果然是變了不少啊，從前你可是最討厭來這家店的。”看著淩霄寒的眼睛，淩霄瀚的眼裏沒有半點溫度，一雙黑眸裏像是夾著刀刃一般，直直地刺向了淩霄寒，“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冒充霄兒？”
“哥哥你在說什麽啊，霄兒聽不懂。”
淩霄寒神色一凜，雙手不自覺的攥緊了手裏的茶杯，杯中波紋微蕩，而她的神色卻已經恢複如常，微微笑著歪頭看他。
“霄兒不就是霄兒，又怎麽會被人冒充呢？”
淩霄寒在寧伯侯府裏這麽長時間都沒有被人發現異樣，卻沒想到與淩霄瀚見麵還不過幾個時辰，就被他抓住了破綻。
她努力回想著自己與淩霄瀚說過的話，還有在進了這間酒樓之後發生的事，才發現——她從開始就掉進了淩霄瀚給他設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