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接風洗塵
“你是真想嫁給他？”
淩霄瀚看著她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不由有些惱火，婚姻大事怎麽就能當作兒戲。
“哥哥，若我說我不想嫁，你會為了幫我，不惜與父親為敵嗎？”
淩霄寒看著他，收斂了笑容的模樣與淩霄瀚如出一轍。
“霄兒，我真看不懂你，你到底想做什麽？”
看著儼然已經出落成大姑娘的淩霄寒，淩霄瀚隻覺得現在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格外陌生，但即使如此，他還是願意遵從著直覺，無條件的去相信她。
“我想分家。”
淩霄寒說。
“你是個女孩子，出嫁的嫁妝難道家裏還會虧待……”淩霄瀚不自覺皺緊了眉頭，話說到一半恍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他沉吟了一下，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你是怎麽打算的，憑她肚子裏那個孽種？”
淩霄瀚嘴裏的“她”無疑就是沈氏，他清楚的記得在他們的母親肖氏去世之後，她就借著代管之名將肖氏的嫁妝全部鎖到了她的庫裏，說等到淩霄寒出嫁的時候再交給她，現在想來，若從她手裏敲出這筆嫁妝，隻怕比虎口拔牙還要困難。
見淩霄寒笑得雲淡風輕，淩霄瀚自覺的就將她的笑容理解成了無可奈何。
淩霄寒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要結果一樣，中間的過程並不重要：
“哪有那麽簡單，這件事不過就是個引子，重要的還是哥哥怎麽想。”
淩霄寒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看似溫婉可憐，但那彎彎的眼角裏透著精明，像隻添足的狐狸。
因為淩霄瀚回府，晚上的時候，淩霄寒難得的也跟著去了前院，為他接風洗塵。
沈氏還在臥床，而淩緋綃也被禁足，跟淩伯軒一起吃晚飯的就隻有他們兄妹二人。
“這次回來可還有什麽差事？”
淩霄寒坐在一邊，用了幾口之後就放下了筷子，專心為他們倒酒，見淩伯軒並不避諱她在場，也就在一邊默默聽著。
“並沒什麽，隻待月底啟程赴京上任。”淩霄瀚與淩伯軒碰了一杯，仰頭幹了亮了下杯底，“兒子不孝，不能長奉父親左右，實在愧疚。”
“哎，不能這麽說，”淩伯軒喝了兩杯已經有點微醺，他擺了擺手，搖著頭說，“你現在能走到這一步，為父也是真心為你高興。隻是別忘了，你是寧伯侯世子，這個身份該站在什麽位置，你與為父都是一榮俱榮。”
見寧伯軒的酒杯空了，淩霄寒趕忙給他滿上，之後再為淩霄瀚敬酒的時候，看著他衝自己擠了個鬼臉，淩霄寒忍不住笑笑，為他夾了一筷子的肉菜。
淩伯軒的話裏帶話，就算是淩霄寒並不清楚這些朝堂正事也能猜出個大概，寧伯侯曆代文職，手中的實權更是被一削再削，而淩霄瀚棄文從武，除了有外祖肖家的支持，隻怕朝中有意提攜他的人也是不容小覷。
在安頓好了喝醉的淩伯軒之後，淩霄寒則跟著兄長一起慢悠悠的散步回小院。
淩霄瀚的住處跟淩霄寒挨得很近，所以先送淩霄寒回小院也不算麻煩。
“哥哥月底就要進京了？”
淩霄瀚的步子大，但跟淩霄寒走在一起的時候，他很習慣的放慢了步子，跟著淩霄寒的速度與她並肩而行。
聽著淩霄寒的問話，他點了點頭說：
“再走晚一點也可以，如果事情沒解決完的話。”
淩霄寒沉吟了一下，對他說：
“既如此，哥哥可否幫我準備點東西？”
淩霄寒向四周看了看，拉起他的手來，在他的掌心寫下了幾個字。
“你要這個做什麽？”
淩霄瀚的話一出口，淩霄寒趕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隻說能不能幫我弄到就好，哪有那麽多為什麽！”看著淩霄瀚目光一沉要發怒的樣子，淩霄寒趕緊放開手，扯著他的胳膊撒起嬌來，“好哥哥，別跟妹妹一般見識嘛！”
被扯著袖子，淩霄瀚笑也不是生氣也不是，隻好再三讓淩霄寒保證不會把麻煩招來，才答應她過兩天給她答複。
得了淩霄瀚的保證，淩霄寒笑得格外開心，站在小院門口目送著淩霄瀚走遠，她才笑著轉身往房間走。
她讓淩霄瀚幫自己準備的不是什麽特別的東西，就是些催情助興的藥還有些迷香。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既然她沈氏已經做了婊子，那就不介意她生的女兒，跟她一起淌這鍋渾水了。
想著下一步的計劃，淩霄寒的唇角忍不住的上揚，帶著兩分歡喜七分嘲諷，還有一分的自嘲。
深吸了一口氣，淩霄寒調整好了表情，推開了房門，開工沒有回頭箭，這條路是她選的，那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了。
緊趕慢趕，在過兩天也就是淩霄寒的訂婚禮了，看著陳嬤嬤送來的新衣跟頭麵，淩霄寒自顧笑笑，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小姐，您看看，這是繡坊新製的衣裳，用的都是上等的蘇錦，還有這頭麵，也都是萬寶居最新的款式呢。”
殺雞儆猴，吸取了孫嬤嬤的教訓，陳嬤嬤做足了牆頭草的架勢，腆著臉諂媚的跟淩霄寒一樣樣介紹著這次送來的東西。
“嗬嗬，這萬寶居這麽些年，總算是有新東西了呢。”淩霄寒伸手輕輕拂過那一套放在托盤上的首飾，冷笑了一聲，對陳嬤嬤說道，“東西放下吧，有勞嬤嬤了。”
淩霄寒話一說完，一直緊緊跟在她後麵的翠兒趕忙上前，將一早準備好的荷包放到了陳嬤嬤手裏：
“這是小姐的一點心意，喜慶日子，請嬤嬤也買兩塊蜜糖甜甜嘴巴。”
“哎哎，謝小姐賞！謝小姐賞！”
接過了翠兒送過來的荷包，陳嬤嬤臉上的笑容瞬時就更咧大了幾分，對淩霄寒態度更是諂媚，躬著身子多說了好幾句吉祥話，才招呼著兩個搬東西的小丫鬟一起退下了。
“小姐，您今兒怎麽這麽大方啊？”
陳嬤嬤前腳一走，翠兒就來了精神，纏著淩霄寒問了起來。
“這話說的，你小姐我平時不大方嗎？”